体检

晨读课的阳光斜斜切进教室，王默在草稿纸上画着叶罗丽仙子的简笔画，笔尖划过纸面时，小声对陈思思说：“荒石看起来好严肃，不知道会不会喜欢人类世界。”

陈思思刚“嗯”了一声，教室门就被“砰”地撞开。高泰明的破洞牛仔裤裤脚扫过门槛，银灰挑染的发丝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他径直走向后排，路过云轻鸢座位时，目光像被磁石吸住——她正低头用红笔圈划课本，他故意把书包往桌上一摔，发出“咚”的声响，却见她只是轻轻抬了下眼皮，又继续低头看书。

“高泰明，你……”陈思思的话被他戴上耳机的动作堵了回去。

这时老师领着个金发少女走进来：“介绍新同学莫纱，大家欢迎。”

莫纱的粉色纱裙在讲台前转了个圈，异色瞳孔像盛着星光，可她的视线第一时间就黏在了云轻鸢身上。昨天战场上那个一抬手就放出淡金光芒的女生，此刻安安静静坐在那，校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皮肤白得像瓷，连握着笔的姿势都好看得让人想拍照。

“大家好呀~”莫纱朝全班抛了个飞吻，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往云轻鸢那边挪了半步，“我是莫纱，以后请多关照啦。”

莫纱朝陈思思的方向挑了挑眉。果然在这个班，跟他们一起上学，肯定很有意思——尤其是跟那个自带光环的云轻鸢。

“你先坐齐娟同学的位置，她回来再调整。”老师指了指舒言旁边的空位。

莫纱却抱着书包绕到云轻鸢桌前，弯着眼睛笑：“轻鸢昨天你净化黑暗的时候，身上的光好好看哦。”

云轻鸢抬头时，莫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的眼睛像浸在清泉里的墨玉，说话时语气轻轻的：“你也很好看。”

莫纱把这两个字嚼得甜甜的，从包里掏出支镶钻的笔递过去，“这个送你呀，我觉得跟你很配。”

云轻鸢刚摆手说不用，后排就传来高泰明的嗤笑：“俗不俗？”

莫纱立刻回头瞪他，转身却又对云轻鸢软下语气：“那我请你吃蛋糕好不好？学校附近有家超好吃的。”

上课铃响时，莫纱还在偷偷往云轻鸢桌肚里塞草莓味的软糖，被老师点名时，她吐了吐舌头，坐直身子时却仍忍不住用余光瞟她——云轻鸢正认真记笔记。

她撇撇嘴，从包里掏出一堆粉嫩嫩的装饰品，把课桌摆得像个小舞台，连盆栽都缀着闪片。

老师看得眼皮直跳：“莫纱同学，学校不允许摆这些……”

“啊？”她立刻睁大水汪汪的眼睛，声音软得发腻，“人家只是想让班级变漂亮嘛……”话没说完，眼角余光瞥见云轻鸢正低头轻笑，那抹笑意像投入心湖的石子，让她莫名有点慌。

好在老师被她的撒娇攻势打败，摆摆手让她坐下了。

下课铃刚响，莫纱就被围得水泄不通。她签签名时，视线却始终追着云轻鸢：建鹏把自己的牛奶塞给她，舒言帮她整理被风吹乱的笔记，连王默都捧着画满小爱心的信纸红着脸递过去。

下课铃一响，她立刻冲到陈思思面前：“以后你的车接送我上下学！建鹏拎书包，舒言写作业，王默端茶倒水！”

“凭什么？”建鹏皱眉。

“就凭我知道叶罗丽仙子的秘密！”莫纱晃着手机，“我可是大明星，说出去全国都知道！”

罗丽气呼呼地飞出来，却被云轻鸢按住。她抬头看向莫纱，声音清浅：“威胁人不是什么好事。”

少女的目光平静却有分量，莫纱莫名有点慌，强撑着嘴硬：“我、我也是为了大家好！”

“是吗？”高泰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往云轻鸢身边一靠，胳膊差点碰到她的肩膀，“那你倒是说说，我该做什么？”

莫纱眼睛一亮：“你要给我买所有想要的东西！”

“可以啊。”他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摸出颗柠檬糖，剥开糖纸递到云轻鸢嘴边，“先让她尝尝我买的糖，要是她觉得甜，我就答应你。”

云轻鸢没接，却也没躲开。糖纸的响声里，莫纱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两人的互动，怎么比电视剧还暧昧？

“你别转移话题！”她跺着脚喊。

“谁跟你废话。”高泰明把糖塞进自己嘴里，转身就走，路过云轻鸢时，故意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体检抽血别怕，我帮你找个手轻的医生。”

她愣了愣，看着他的背影。

排队体检时，莫纱寸步不离地跟着云轻鸢，一会儿帮她拿外套，一会儿给她递纸巾，连护士要抽血时，她都抢先一步说：“轻鸢怕疼，能不能轻点呀？”

轮到云轻鸢时，高泰明突然插队站到她前面，撸袖子时恶狠狠地瞪着护士：“抽快点。”可针扎进胳膊时，他的眼睛却死死盯着云轻鸢，见她别过脸，他突然“嘶”了一声，引来全班目光——其实根本不疼，他就是想让她看自己一眼。

莫纱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偷偷对云轻鸢说：“他好像在跟我抢你哦。”见她耳根发红，又赶紧补充，“不过我不会输的！轻鸢，下午放学我请你去买新出的漫画好不好？”

体检结束后，舒言独自坐在操场的台阶上。云轻鸢走过去时，莫纱正挽着她的胳膊叽叽喳喳：“轻鸢你看，我新买的发绳跟你的墨玉簪很配吧？我们以后可以戴同款哦。”

舒言抬头时，看见莫纱正踮脚帮云轻鸢把碎发别到耳后，而不远处的高泰明正盯着她们，拳头捏得咯吱响。他低头看着手里那张写着“骨龄异常”的体检表，纸页被捏出深深的褶皱。

风卷着花香掠过，莫纱突然从包里掏出个兔子形状的发圈，小心翼翼地递给云轻鸢：“这个给你，我觉得很适合你。”

云轻鸢刚接过，就被高泰明拽着往另一边走。“木头，跟我来。”他的声音硬邦邦的，却在她回头看莫纱时，脚步慢了半拍。

莫纱站在原地，看着云轻鸢被他拉走的背影，摸了摸口袋里还没送出去的手工饼干，突然笑了——没关系，以后每天都能见到她，总有一天，她会更喜欢自己的。这个叫云轻鸢的女生，真是让人忍不住想对她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