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京城西街,日光透过槐树叶筛下细碎金斑,空气中飘着胭脂铺的甜香与绸缎庄的皂角味。
弘昌身着月白暗纹锦袍,腰间系着赤金螭纹带,指节上的白玉扳指随步履轻晃,身后两个随从垂手跟着,目光不自觉扫过街边琳琅满目的货摊。
“公子,前头就是西街最有名的‘凝香阁’,要不要进去瞧瞧?”贴身随从明安低声请示。
弘昌颔首,抬步跨进铺门,檐下铜铃“叮铃”一响,柜台后正拨弄算盘的小二立刻抬起头,见弘昌衣着气度不凡,忙丢下算盘迎上来,脸上堆着热络的笑:“哎呦,这位公子看着就是贵人!您是要寻凝神的香,还是给府里女眷带些熏衣的香饼?小的这就给您引荐好货!”
弘昌指尖摩挲着柜台边摆着的青瓷香瓶,瓶身绘着缠枝莲纹,里头插着几支干花。他轻咳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少年人的别扭:“我…我随便看看!”
心里却暗忖:笑话,他堂堂和硕亲王之子,岂能让人觉得自己痴迷这些女儿家的香料?
明安在一旁察言观色,凑到弘昌耳边压低声音:“爷,昨儿听府里嬷嬷说,这家的香料是兆佳福晋常托人来买的,说是气味清雅,不呛人。”
弘昌脚步一顿,想起嫡额娘兆佳氏前日还念叨着常用的安神香快用完了,脸色稍缓,背着手转过身,目光扫过柜台后层层叠叠的香盒,对小二沉声道:“既然额娘喜欢,那我倒要看看,有什么稀奇的。你这里都有什么香料?仔细给我介绍介绍。”
小二见他松口,忙引着他走到里间的博古架前,架上摆着各式香器:錾金熏球、青瓷香熏、竹编香笼,每样器物旁都贴着素色纸条,写着香料名。
“爷您瞧,这个是‘沉水安神香’,里头掺了海南沉和茯苓,睡前点一支,保管睡得安稳;这个是‘茉莉香饼’,晒干了缝进香囊,夏天带在身上,蚊子都不近身;还有这个——”小二指着一个描金漆盒,小心翼翼打开,里头躺着几枚卷成筒状的香,橙黄色的香体透着淡淡的梨香,“这个是‘鹅梨帐中香’。”
“鹅梨帐中香?”弘昌眉梢一挑,伸手拿起一枚香筒,鼻尖凑近轻嗅,清甜的梨香混着温润的沉香,竟不似寻常香料那般腻人。
他恍惚想起幼时在书房翻到的古籍,上头提过南唐后主李煜偏爱此香,以鹅梨蒸沉香制成,香气绵柔,能安神助眠。“是南唐后主的那个鹅梨帐中香?”
“公子好见识!”小二眼睛一亮,声调也高了些,“这香方子早就失传了,市面上根本见不着。小的也是上月才得了几盒,听说还是费心复刻出来的,好多贵人抢着要呢!”
弘昌指尖捏着香筒,心里起了兴致——既能讨额娘欢心,又能瞧瞧这失传的古方究竟有何玄妙,何乐而不为?他干脆道:“买了。这一盒,还有方才那盒沉水安神香,都包起来。”
“好嘞!”小二喜上眉梢,手脚麻利地取来描金锦盒,将香料仔细装好,又用红绳系了个同心结,恭恭敬敬递到弘昌面前:“公子您拿好,这香得放在阴凉处,别沾着水汽。”
明安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叠银票,数出几张递给小二,又指了指剩下的几张:“剩下的是我们公子给你的赏钱。只是有一事想问你,这鹅梨帐中香,是何人制作的?”
小二捏着银票,脸上的笑意更浓,却也多了几分谨慎,凑到明安耳边压低声音,眼神还瞟了瞟四周:“公子莫怪小的多嘴,这香不是小的自己做的,是从宫里的娘娘手里托人换来的,具体是哪位娘娘,小的也不敢问。”
弘昌本已转身要走,听到“宫里的娘娘”四个字,脚步倏地停住,眼里闪过一丝好奇——宫里的人竟有这般手艺,能复刻失传的古方?
就在这时,铺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身着浅绿罗裙的女子走了进来,发间簪着一支碧玉簪,眉眼间带着几分利落。她见柜台前围着人,便开口问道:“小二,这是怎么了?客官有不满意的地方?”
小二见了女子,立刻收敛了几分随意,躬身道:“二小姐,不是客官不满意,是这位公子想知道鹅梨帐中香是谁做的,小的正跟这位随从回话呢。”
女子——也就是安陵水,目光落在弘昌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衣着华贵,气度沉稳,不似寻常富商子弟,眼神多了几分警惕。
她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不好意思,这位公子。这鹅梨帐中香是我长姐做的,方子也是她翻阅古籍研究出来的。只是她如今是皇上的嫔妃,不便与外男见面,还请公子海涵。”
弘昌心中了然——宫里的嫔妃,那便是皇伯父的人,难怪小二不敢多言。他拱手作揖,语气诚恳:“是在下冒犯了,不知是宫中娘娘的手艺,还请姑娘见谅。”
“无妨。”安陵水见他并无纠缠之意,脸色缓和了些,转身对小二道:“把客官的东西再检查一遍,别漏了什么。”说完,便走到里间,拿起一个香盒,细细查看起来。
弘昌接过明安递来的香盒,指尖触到锦盒的温度,心里却还想着那位宫中的娘娘——能做出这般清雅香料的人,究竟是怎样的性情?他抬眼望了望街对面巍峨的宫墙,若有所思地转身走出了凝香阁。
———延禧宫———
“娘娘,安大人已经出了宫门,还硬塞给奴婢一万两银票。”宝鹃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万两银票。
“这个安比槐什么时候对女儿如此上心了。”
我正奇怪着,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这可以认为是平行时空的安比槐,他是一个好父亲,不仅仅是因为受了傀儡丸的影响。」
听到系统的解释,我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变得如此的大方,“那原来的安比槐会去哪里呢?”
「这个谁也不知道。」系统摇摇头说道。
“我一直想问,我既然成为了安陵容,那原本的安陵容去了哪里。”
我疑惑地说道。
「她选择你,是想让你替她活下去,不要走原来的结局。和甄嬛是和好也好,继续对着干也罢,」
「只要改变了原主的命运,一切都好说。」
“主要是甄嬛和皇后都是重生的,我怎么活下去。”
皇后要是知道我出卖的她,不得把我给剁了。
“不能吧,甄嬛那边也不好交代。”
除非皇后不知道我出卖的她,然后就跟着她一起继续对抗。
“天杀的,干嘛把我穿越到这个尴尬的时刻。”
「宿主,你就知足吧。幸亏不是滴血验亲后或者人家把你罪证给揭发御前对峙之后。」
“你说得对,要是那样就相当于谁都不要我。”
我叹口气说道,“这个时段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顺便找几本诗书看,能跟皇上讨论这些也是很不错的。
这时候,孙竹息来到延禧宫。
“奴婢给安嫔娘娘请安。太后娘娘请娘娘您去一趟寿康宫。”
太后!!
她叫我做什么!
不会认为我~
“竹息姑姑,我这就去。”
我也不敢耽搁,带着宝澄就跟着孙竹息去了寿康宫。
离寿康宫最近的就是住在春禧殿的宁贵人。
我与她素来没有任何交集,也不在乎她是都对我行礼。
一个点头之交就拉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