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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掉的信号枪

CH(无刀)

南苏丹的红土地在旱季裂成蛛网,联跪在维和营地的沙地里,指腹反复摩挲着信号枪的金属表面。锈迹像红褐色的痂,在枪管上结成硬壳,未发射的红色信号弹卡在膛里,像枚嵌进骨头的弹头。风卷着沙砾掠过蓝盔,帽檐下的阴影里,联的睫毛上还沾着昨夜的霜——那是卫总说的“能把星星冻成冰粒”的南苏丹的夜。

“咔哒”一声,扳机在护圈里徒劳地颤动。联想起2011年7月9日,朱巴的独立庆典上飘着刚缝制的国旗,卫举着这把信号枪朝天空比划,迷彩服的袖口沾着蛋糕奶油。“看见红烟就往我这儿跑,”他当时笑得露出虎牙,把枪塞给联时,弹仓里预装的是空包弹,“就算炮弹在耳边炸,这信号也能穿透硝烟。”

沙地里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联俯身拨开浮沙,发现信号枪的握把处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是卫的笔迹,他总说联的蓝盔在阳光下会发亮,像难民营孩子们画的太阳。此刻这太阳正被流沙半掩,像颗沉在水底的星。

一、睡袋里的衬衫

纽约联合国总部的消防通道弥漫着消毒水味,联在第七级台阶下摸到那个军用睡袋时,拉链头的蓝旗徽章已经氧化成灰绿色。2015年地中海难民潮最汹涌的时候,卫就是裹着这个睡袋,在安理会厅外的长椅上守了三个通宵。

那时卫刚从希腊莱斯沃斯岛轮岗回来,作战靴上还沾着爱琴海的海盐。他总在安理会辩论到深夜时,抱着睡袋蜷在长椅上,说要“离决策最近的地方守着和平”。联记得有次凌晨三点巡查,发现卫正用钢笔在睡袋内侧写着什么,见他来慌忙捂住,袖口露出的字迹里有“难民营”“孩子”这样的字眼。

“你比我怕冷。”当时卫把睡袋往联怀里塞,自己只穿着单衣。联记得他领口别着枚贝壳纽扣,是希腊难民营的小女孩送的,说“像卫哥哥眼睛的颜色”。后来在摩苏尔的废墟里,这枚纽扣从卫的口袋滚出来,被联用绷带裹了三层藏在胸前。现在每次摸到纽扣边缘的弧度,还能想起那个叫玛利亚的小女孩,她总缠着卫教她写自己的名字,直到炮弹把教室炸成碎片的前一天,还把这枚纽扣塞进卫手里说“能带来好运”。

睡袋的拉链卡着根棕色卷发,联认出是卫的——他总嫌自己头发太卷,像“被炮弹炸过的铁丝”。有次在刚果(金)的丛林里执行任务,卫的卷发里缠进了带刺的藤蔓,联帮他解开时,发现发梢还沾着朵紫色的小花。“这是和平花。”卫当时得意地晃着脑袋,结果转身就踩进了蚂蚁窝,两人在雨林里追着打了半宿,直到篝火把衣服烤出焦味才罢休。

拉开拉链的瞬间,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掉出来,领口还留着淡淡的花香。联把鼻子凑过去,突然想起2016年的加沙,难民营的孩子们用野蔷薇捣成汁,给卫做了瓶“香水”。那天卫刚从交火区救回个孕妇,作战服上沾着血污,孩子们围上来举着小玻璃瓶,说这是“能洗掉血腥味的魔法水”。

“比纽约的古龙水好闻吧?”卫当时往衬衫上喷了半瓶,结果过敏起了红疹。联笑着给他涂药膏时,他突然说:“等战争结束,我们在耶路撒冷种片玫瑰园。”衬衫左胸的位置有个烧焦的小洞,是那年汽车炸弹袭击时,卫扑过来护住联留下的。当时爆炸的气浪掀飞了联的蓝盔,卫把他按在身下时,后背的防弹衣被弹片划开,血顺着衬衫的褶皱往下淌,在沙漠里晕开朵暗红色的花。

睡袋内侧缝着块碎布,是联的旧作训服裁下来的。卫总说联穿作训服的样子像“刚从教科书里走出来的维和战士”,却在某个深夜偷偷把碎布缝进睡袋。联摸着针脚歪歪扭扭的线团,突然发现布片背面用钢笔写着日期:2017.03.12。那天卫在戈兰高地排雷时,防护服被弹片划开了道口子。

联记得那天的沙尘暴特别大,能见度不足五米。卫趴在地上用探针排雷时,突然喊了声“趴下”,把联按在沙坑里。等沙尘散去,才发现颗未爆弹就在联脚边,而卫的胳膊被飞溅的弹片划开,血把作训服浸成了深褐色。后来在野战医院,卫趁联睡着,剪下他袖口的碎布,说“这样就算分开执行任务,也能带着你的影子”。

睡袋的夹层里还藏着包没拆封的巧克力,包装纸已经褪色。是2018年联生日时,卫跑遍摩苏尔全城才买到的。当时卫举着巧克力在篝火前转圈,说“要让和平的甜味盖过硝烟味”,结果没拿稳掉进沙堆,两人趴在地上扒拉了半小时,把沾着沙粒的巧克力分着吃了,笑得像两个孩子。

二、5%的电量

加沙地带的废墟在暴雨后泛着铁锈色,联的工兵铲碰到硬物时,掌心传来熟悉的震动。太阳能充电宝的屏幕碎成蛛网,却仍固执地亮着5%的电量,像只不肯闭上的眼睛。2018年冲突升级前,卫把它塞进联的战术背心,说:“这玩意能撑三天,够你发求救信号。”

那天的晨雾特别浓,难民营的帐篷像漂浮在白色海洋里的孤岛。卫蹲在发电机旁给充电宝充电,手指在屏幕上反复擦拭,说要“把电量充得像星星那么满”。联记得他当时哼着首不知名的民谣,调子像加沙海边的浪涛,后来才知道那是卫奶奶教他的摇篮曲,说“听着这曲子,炸弹都能变成烟花”。

“其实我偷偷充了一夜。”联拆开充电宝的外壳,发现充电线被精心缠成心形,里面裹着张对折的便签。卫的字迹被沙尘磨得发白,却仍能看清最后那句“怕你不够用”。联想起那个通宵,卫举着充电宝在月光下晃悠,说要“借点星星的电”,结果差点被哨兵当成可疑分子。哨兵用探照灯照到他时,卫正举着充电宝对准月亮,影子在沙地上拉得老长,像个追逐光明的孩子。

充电宝的电池上贴着张便利贴,是联写的:“记得给对讲机充电。”2019年在马里,卫因为对讲机没电错过了撤离通知,在沙尘暴里迷路了整整八个小时。联找到他时,他正把充电宝紧紧抱在怀里,说“要留着给你发坐标”。便利贴边缘有圈牙印,是卫着急时咬的。

那天联带着搜救队在沙漠里呼喊,嗓子都喊哑了。直到深夜,才在块巨大的岩石后发现卫蜷缩的身影。他的嘴唇干裂出血,却把充电宝藏在衬衫里捂得暖暖的。“我怕它冻坏了。”卫当时笑着递过来,屏幕上还显示着联的坐标,是他凭着记忆输入的。后来联才知道,卫在迷路时,每走一百米就用充电宝给手表校时,说“不能错过和你约定的归队时间”。

雨水顺着裂缝渗进充电宝,屏幕突然闪了下,跳出条未发送成功的消息:“我在西墙下找到朵虞美人。”时间显示是2020年4月17日,那天卫本该轮休,却偷偷跑去为爆炸中丧生的平民收尸。联后来在他的遗物里看到那朵压干的花,花瓣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卫总说虞美人是“和平的信使”,在欧洲战场的弹坑里总能看到它们。那天他把花夹在笔记本里,写下:“今天收殓了个和玛利亚一样大的女孩,她手里攥着半截铅笔。如果和平需要代价,能不能别让孩子来付?”笔记本的最后一页,画着个简易的墓碑,旁边写着“这里睡着朵没来得及开花的虞美人”。

充电宝的侧面刻着串数字,是卫的维和编号。联摸着那些凹凸不平的刻痕,想起每次任务前,卫都会把两人的编号刻在彼此的装备上,说“这样就算失散了,也能找到对方的痕迹”。在南苏丹的一次伏击战中,联就是凭着卫刻在水壶上的编号,在尸堆里认出了昏迷的他。当时卫的水壶被打穿了个洞,水顺着编号的刻痕往下流,像串不会干涸的眼泪。

三、枪管里的照片

沙尘暴来临时,联把信号枪揣进怀里,用体温融化枪管里的锈。当他对着枪口哈气时,张照片突然滑出来,落在沙地上。卫举着信号枪朝天空发射,红色的烟在蓝旗旁散开,像朵炸开的花。照片背面的字迹沾着火药粉,联指尖拂过“等和平了,我们用它放烟花”时,突然想起2013年的蒙罗维亚。

那是卫第一次执行维和任务,联在机场给他系蓝盔时,他突然说:“等我回来,教你打信号枪。”结果三个月后,联收到的是卫在利比里亚河拍的照片:他站在联合国哨所前,举着信号枪对准夕阳,弹壳在脚边堆成小丘。背面写着“这里的日落比纽约的自由女神像好看”。

卫在利比里亚的日子,每天都会给联寄一张照片。有时是难民营的孩子在踢用塑料袋做的足球,有时是雨后彩虹架在弹痕累累的屋顶上,每张背面都写着当天的见闻。联把这些照片按日期排好,像在翻阅一本关于和平的日记。其中有张照片里,卫站在群孩子中间,举着信号枪假装发射,孩子们的笑脸比红烟还要灿烂,背面写着“他们说红烟是天空在笑”。

照片边缘有个牙印,联想起2014年的南苏丹,卫为了保护平民被流弹擦伤肩膀。在野战医院里,他咬着照片止血,说“这样就能把你的样子刻进骨头里”。后来联在他的日记本里看到,那天他写了整整三页:“如果我死了,要把信号枪留给联,让他知道有人永远在等他的信号。”

那天的交火来得很突然,卫正带着孩子们在空地上画画。当子弹呼啸而来时,他把三个孩子紧紧护在身下,子弹擦过他的肩膀,在沙地上溅起尘土。孩子们吓得大哭,卫忍着疼举起信号枪朝天发射,红色的烟雾升起时,他笑着说:“看,天空在给我们加油呢。”后来孩子们把这件事画成了画,贴在难民营的墙上,画里的卫像个举着红花的巨人。

沙尘暴卷着沙砾打在照片上,卫的笑脸渐渐模糊。联突然想起卫总说,红色信号弹在夜里炸开时,像颗不会熄灭的星星。此刻他把照片塞进信号枪的弹仓,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个瞬间永远封存在金属里,封存在南苏丹永不褪色的红土地里。

有次在夜间巡逻,卫突然对着天空发射了枚信号弹。红烟在月光下格外醒目,他指着那片红光说:“这是我们的秘密信号,不管在哪,看到它就知道我在想你。”后来联在马里执行任务时,被困在沙漠里三天三夜,就在他快要绝望时,天边突然升起道红光。他知道那是卫,后来果然在救援队伍里看到了卫布满血丝的眼睛——原来卫听说他失联后,不顾命令私自开车冲进了沙漠,每隔一小时就发射枚信号弹。

照片的 corners 已经磨损,露出里面的相纸。联想起卫总把照片放在胸口的口袋里,说“要让它听着心跳保存”。在一次拆除自杀式炸弹时,卫的胸前口袋被弹片划破,照片也被熏黑了一角,但他最先关心的不是伤口,而是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照片,说“不能让红烟的颜色掉了”。

四、纪念墙的蓝盔

维和部队的纪念墙在雨季泛着潮湿的青灰色,联把褪色的蓝盔放在第三排刻着卫名字的地方,里面插着的信号弹空壳突然发出呜咽声。风穿过空壳的孔洞,像卫在说“别怕,有我”,却再也等不来那道撕裂夜空的红光。

蓝盔内侧贴着张黄色便利贴,是2016年联写的:“左撇子戴头盔要垫三层海绵。”卫总抱怨头盔磨得太阳穴疼,联就偷偷在里面加了软垫。便利贴边缘卷着毛边,却仍能看清最后画的小太阳——那是卫说的“能把难民营的雾照散”的太阳。

卫是左撇子,做什么都显得有些笨拙。握枪时左手总是不自觉地颤抖,联就陪着他在靶场练到深夜。有次卫终于打中十环,兴奋地把蓝盔抛向天空,结果砸在自己头上,两人坐在地上笑了半天,直到露水打湿了衣服。后来联在他的蓝盔里垫了海绵,卫每次戴头盔都会摸一摸,说“这里面藏着联的魔法”。

纪念墙前的石板缝里,长着丛野蔷薇。联认出是卫最爱的花,2018年在刚果(金),他们曾在难民营的废墟里种过一排。卫当时说:“等这些花开了,就说明和平真的来了。”如今蔷薇的藤蔓爬上纪念墙,在卫的名字周围缠绕成环,像个永远解不开的拥抱。

那些蔷薇是用炮弹壳做的花盆种的。卫说要“让死亡孕育生命”,他把捡来的炮弹壳洗干净,在里面填上泥土,小心翼翼地播下花种。每天巡逻回来,他都会蹲在花盆前自言自语,说“快开花吧,让孩子们知道世界不只有炸弹”。有个失明的小男孩总跟着他,用手摸花瓣的形状,卫就给他描述花的颜色,说“像信号弹炸开的样子”。

空壳突然被风吹得晃动,联伸手按住时,发现里面藏着张碎纸。是卫的字迹:“如果我没回来,信号枪里的红弹留给你应急。”日期是2021年3月12日,正是他最后一次执行任务的那天。联把碎纸拼起来,发现背面还有行小字:“其实我怕的不是死,是没人给你发信号了。”

那天卫要去护送人道主义物资,出发前把信号枪塞进联手里,说“等我回来一起吃早餐”。联在他的背包里偷偷放了包野蔷薇花籽,希望他能在沿途种上。后来物资车队遭遇伏击,卫为了保护平民引爆了自己的防弹衣,用最后的力气发射了信号弹。当联赶到时,只看到片红色的烟雾和散落的花籽,有些已经在血土里发了芽。

纪念墙的砖缝里还塞着些小物件:枚贝壳纽扣、半块巧克力、张画着红烟的儿童画。都是难民营的孩子们偷偷放的,他们说“卫哥哥喜欢这些”。有个叫阿明的男孩,每天都会来这里放上颗石子,说要“堆成座小山,让卫哥哥在天上能看见”。

联在卫的名字旁轻轻抚摸,指尖沾到些湿润的泥土。是昨夜的雨水混着孩子们浇的水,把纪念墙的砖石泡得软软的,像在流泪。他想起卫总说“石头是有记忆的”,现在看来,这些青灰色的砖石果然记住了所有的故事,那些关于红烟、蔷薇和未完成的约定。五、永不熄灭的红

暴雨冲刷着南苏丹的红土地,联跪在信号枪旁,突然想起卫总说的“红土地会记住一切”。他抠出膛里的红色信号弹,发现弹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日期:2011.07.09(独立日)、2013.04.21(第一次维和)、2015.12.25(一起过的圣诞)……最后是2022.06.18,那个永远停在维和日志里的日子。

2015年的圣诞,他们在难民营的帐篷里煮了锅热汤。卫把信号弹当成蜡烛插在罐头盒里,说“这是最亮的圣诞烛”。有个刚失去父母的小女孩哭着要妈妈,卫就发射了枚信号弹,说“看,妈妈在天上给你放烟花呢”。后来女孩把这一天画成画,上面有两个举着红烟的士兵,旁边写着“我的圣诞爸爸”。

“要让红烟穿透所有硝烟啊。”卫当时刻完最后个日期,把信号弹举到阳光下。联突然抓起信号枪,朝着暴雨中的天空扣动扳机。生锈的击针没能点燃火药,却从枪管里倒出把钥匙——是卫在摩苏尔买的铜钥匙,他说“等和平了,用它开我们在耶路撒冷的玫瑰园门”。

那把钥匙是卫在古董市场淘来的,上面刻着朵蔷薇花。他说那把钥匙是卫在古董市场淘来的,上面刻着朵蔷薇花。他说这是“和平的钥匙”,非要用红绳穿起来挂在联的脖子上,说“等玫瑰园的花开了,就用它打开第一道门”。联摸着钥匙上被摩挲得光滑的蔷薇纹路,突然想起卫当时踮脚给她挂钥匙的样子,作战靴踩在碎石子上咯吱作响,像在数着和平到来的日子。

暴雨越下越大,红土地被冲刷出条条沟壑,像大地裂开的伤口。联把钥匙塞进信号枪的握把,那里的太阳刻痕刚好能容下这枚小小的铜片。他想起2019年在约旦河西岸,卫指着片荒芜的山坡说:“以后就在这里种玫瑰,左边种你喜欢的白玫瑰,右边种我爱的红蔷薇,中间的路要铺成红土地的颜色。”当时风卷着沙砾打在两人脸上,卫却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说“等花开了,就请难民营的孩子们来野餐”。

信号枪的金属外壳在雨水中渐渐温热,联突然感觉到掌心传来微弱的震动。是枪管里未取出的照片在颤动,还是卫留在这把枪里的心跳?他想起每次执行任务前,卫都会把信号枪拆开又装好,说“要让它熟悉我的体温”。有次在马里的沙尘暴里,这把枪真的救了他们——卫就是凭着枪身反射的微光,在能见度不足一米的沙暴中找到了迷路的联。

雨幕中突然传来孩子们的呼喊声,联抬头看见难民营的几个孩子举着塑料布跑来,手里捧着用野花编的花环。为首的阿明把花环塞进联怀里,说“这是卫哥哥教我们编的,他说红土地上的花最懂和平”。花环里混着野蔷薇和虞美人,花瓣上的雨水滴在信号枪上,像串无声的泪。

联突然站起身,朝着孩子们举起信号枪。尽管他知道扳机早已锈死,却还是用力扣动——仿佛这样就能让卫听见,让他知道红土地上还有人在等那道红色的光。雨水中,信号枪的轮廓在蓝盔下显得格外清晰,握把上的太阳刻痕被雨水填满,像颗正在燃烧的星。

“卫说过,信号弹的红光能穿透乌云。”联轻声对孩子们说,指尖拂过枪管里滑出的照片。照片上的卫正举着信号枪大笑,红色的烟在他身后散开,像道永远不会消失的彩虹。联把照片塞进阿明的口袋,说“这是卫哥哥留给你们的礼物,他说等和平了,每个人都能看见这样的红”。

暴雨终于停歇,天边裂开道金色的缝隙,阳光穿透云层落在红土地上。联把信号枪埋进刚翻过的泥土里,上面覆盖着孩子们送来的花环。他知道这把哑掉的信号枪不会再发出声响,但卫留在里面的约定会永远活着——在红土地的记忆里,在野蔷薇的花瓣上,在每个等待和平的人眼中。

离开时,联的作战靴踩过湿润的泥土,留下串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她脖子上的蓝盔徽章在阳光下发亮,像颗刚从硝烟里升起的星。远处,难民营的帐篷前飘起面褪色的蓝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像在重复卫说过的那句话:“有些信号永远不会哑掉,就像有些牵挂永远不会褪色。”

红土地上,那把埋在地下的信号枪正悄悄孕育着新的生命。枪管里的蔷薇花籽在雨水的滋养下渐渐膨胀,准备在某个清晨顶破坚硬的金属,朝着阳光生长——就像卫说的那样,让红烟穿透所有硝烟,让和平在曾经的废墟上,开出永不凋零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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