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软像一只确认了归属的小兽,在宫远徵怀里满足地蹭了又蹭,汲取着他身上清冽又令人安心的气息。
然而,这份静谧的温存并没持续太久。怀中的人儿突然动了动,猛地抬起头来,那双刚刚还氤氲着迷蒙水汽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纯粹和直白,直勾勾地望进宫远徵深邃的眼底。
“宫远徵,”她唤他,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糖丸影响下的软糯,但语气却认真得不得了,“我们已经缔结婚契了,是不是接下来就可以‘洞房’了?”
“洞房”两个字,像两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宫远徵的心湖里激起了滔天巨浪。他整个人明显顿住了,环抱着她的手臂微微一僵,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意“轰”地一下冲上头顶,迅速蔓延至耳根、脖颈。他那张常常带着几分邪气或冷嘲的俊脸,此刻绯红一片,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那灼人的温度。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儿那张天真无邪、满是期待的小脸。她问出这样的话,并非出于世俗的欲望,更像是完成了一个重要仪式后,理所当然地想要进行下一个步骤,如同孩童确认了游戏规则后,便急切地想要继续玩下去。这种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拥有”和“归属”的认知,像最烈的酒,瞬间点燃了宫远徵心底最深处的占有欲和偏执。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却偏偏说出了最诱人、最致命的话语。
他眸色陡然转深,如同化不开的浓墨,其中翻涌着难以抑制的暗流。所有的顾虑、所有的“是否太快”、“是否该等到明媒正娶”的念头,在这一刻被她天真无邪的邀请冲击得七零八落。他为什么要等?她是他的,从灵魂契约缔成的那一刻起,就毋庸置疑地属于他。而他现在,就要确认这份拥有,用最直接、最彻底的方式。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充满了蛊惑人心的肯定:“没错。”他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她滚烫的脸颊,感受到她依恋的蹭动,心底的猛兽在低声咆哮,“我们可以洞房了,软软……现在就可以。”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唐软脸上立刻绽放出明媚灿烂的笑容,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棒的承诺。她用力地点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一把拉起宫远徵的手,转身就朝着内室、朝着那张铺陈着锦被的雕花大床走去。她的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急切,仿佛这只是完成契约后一个必要且令人愉悦的程序。
宫远徵任由她牵着,跟在她身后,目光紧紧锁在她纤细的背影上,那眼神幽暗得如同盯上猎物的野兽,充满了势在必得的侵略性。
走到床边,唐软停下脚步,转过身,再次面对他。她似乎觉得“洞房”就该从亲吻开始,于是毫不犹豫地踮起脚尖,双臂环上他的脖颈,将自己柔软温热的唇瓣印上了他的。
这是一个毫无技巧可言、纯粹是模仿和本能驱动的吻,生涩却热烈,带着糖丸的甜香和她自身清甜的气息。
宫远徵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主动再次击中,身体比刚才更加僵硬。他没有经历过风月,但现在他好像明白了。他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大脑甚至空白了一瞬,只是被动地感受着唇上那柔软至极的触感。
唐软亲了一会儿,发现对方毫无反应,只是僵硬地站着。她疑惑地松开他,微微退开一点,歪着头,清澈的眼眸里满是不解和一丝……质疑?
“宫远徵,”她蹙起秀气的眉毛,语气带着点不满和天真无邪的残忍,“你干嘛不动啊?”她眨了眨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从话本里看来的词,脱口而出:“你是不行吗?”
“不行?”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又像一簇最猛烈的火苗,瞬间将宫远徵体内最后一丝理智和犹豫烧得灰飞烟灭。
他眼底原本还在挣扎的温柔和克制瞬间被一股危险至极的风暴所取代。所有的怜惜、所有的“慢慢来”,都被这句无心的挑衅彻底击碎。很好,他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顾及她的感受,会不会进展太快,现在……他一定会身体力行地、让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他到底行不行!他会让她为这句话,“付出”应有的“代价”。
“呵……”一声低哑的轻笑从他喉间溢出,带着令人心悸的磁性。
下一秒,天旋地转。唐软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便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打横抱起,轻柔却坚定地放在了铺着柔软锦褥的床榻之上。她还未来得及惊呼,一道阴影便笼罩了下来。
宫远徵俯身而上,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完全禁锢在自己身下的方寸之地。他垂眸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深邃得像要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里面翻滚着浓稠的欲望和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刚才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反而为他平添了几分妖异魅惑的气质。
“软软,”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而紧绷,“你刚刚……说什么?”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带着小钩子,一字一句,敲在她的心尖上。
唐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强势和眼中毫不掩饰的危险光芒慑住了一瞬,但混沌的脑子还没完全理解现状。她张了张嘴,似乎真的打算把那个“不行”的质疑再重复一遍。
然而,宫远徵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就在她红唇微启的刹那,他猛地俯首,精准地攫取了她所有的声音。
这个吻,与刚才她那个生涩的、浅尝辄止的亲吻截然不同。它充满了掠夺性和占有欲,强势、深入,不容拒绝。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瞬间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他的舌技巧性地撬开她的牙关,纠缠、吮吸,带着一种惩罚般的力度,却又在辗转间流露出难以自持的沉迷。
“唔……”唐软下意识地想躲闪,却被他的手臂牢牢锁住,动弹不得。缺氧的感觉让她头脑更加昏沉,身体深处却有一种陌生的、酥麻的热流开始窜动,让她浑身发软。
一吻方毕,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宫远徵微微抬起头,看着她被吻得红肿水润的唇瓣,迷离失焦的眼眸,以及泛着桃花色的脸颊,眼底的暗色更浓。他伸出拇指,略带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娇嫩的下唇,动作带着一种狎昵的占有意味。
唐软微微喘着气,眼神湿漉漉地看着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宫远徵却再次低头,用唇瓣堵住了她可能出口的任何话语,这一次的吻流连在她的唇角、下颌,然后缓缓向下,落在她纤细脆弱的脖颈上,留下一个个湿润而灼热的印记。
“想说什么……”他在她颈间含糊低语,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引起她一阵细微的颤栗,“待会儿再回答……”
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和一种暗哑的性感。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修长的手指,已经灵活地探向了她的衣带。那繁复的衣结,在他手中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防御能力,被轻轻一扯,便松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