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宫的气氛与商宫的冷清截然不同,却同样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宫子羽几乎是飘着回到自己殿内的,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宫远徵那句“藏不住了”以及三位长老那震惊又忙不迭应承下来的样子。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心里像是打翻了醋坛子,酸涩夹杂着浓浓的委屈,还有一丝被比下去的挫败感。
凭什么啊!
明明他宫子羽才是第一个找到媳妇儿的人!他和南枝情投意合,经历生死,感情多纯粹,多深厚!(被打出来的深厚)可到现在,他和南枝还停留在拉拉小手、偶尔说几句体己话的阶段,连个正式的名分都还没定下呢(虽然他内心早已认定)。那宫远徵倒好,不声不响,直接搞出了“人命”,逼得长老们不得不立刻、马上筹备婚礼!
这进度……简直是把他宫子羽按在地上摩擦!
他宫子羽不要面子的吗?!以后在宫远徵那小子面前,还能抬得起头吗?那小子肯定会在心里嘲笑他没用!
这股邪火和委屈在他心里左冲右突,最后全都化为了行动力。他脚下一转,直接朝着宋南枝暂住的院落跑去。
宋南枝正在院中侍弄几株刚从后山移来的奇花,夕阳的余晖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侧颜静谧美好。宫子羽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心里更酸了——他的南枝这么好,他们怎么就落后了呢!
“南枝——!”他人未到,声先至,带着一股浓浓的、快要溢出来的委屈。
宋南枝闻声回头,便看到宫子羽耷拉着脑袋,像只被雨淋湿的大狗,蔫头巴脑地蹭到她身边,也不说话,就用那双湿漉漉的、带着点控诉和哀怨的眼睛瞅着她。
“怎么了这是?”宋南枝放下手中的小铲子,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这副模样。
宫子羽吸了吸鼻子,开始他的“表演”。他先是长长地、幽怨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始噼里啪啦地“哭诉”起来,语气那叫一个酸溜溜:
“南枝,你不知道……刚才在执刃殿,宫远徵那小子,他、他简直太过分了!”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宋南枝的表情,“他居然跟长老们说,他要成亲!就下个月!跟唐软姑娘!”
他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和“痛心疾首”:“你知道为什么这么急吗?因为……因为再不成亲,就‘藏不住’了!” 他刻意加重了“藏不住”三个字,暗示意味十足。
“他这都有‘结果’了!”宫子羽瘪着嘴,眼神里的委屈几乎要实质化,“可我呢?我才是最先遇到你的,我们感情这么好,到现在……到现在连个正经仪式都没有……外面的人还不知道怎么看我呢,肯定觉得我宫子羽没用,连个媳妇儿都娶不回家……”
他越说越“伤心”,甚至带上了点茶里茶气的控诉:“以后宫远徵那小子,指不定怎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呢……他肯定会在背后嘲笑我,说我落后他那么多……南枝,我们这进度,也太慢了吧?都要被他们看不起了……”
他这一大堆话,中心思想就一个:咱们落后了!要被宫远徵比下去了!这绝对不能忍!
宋南枝起初还觉得他这副吃瘪的样子有点可爱,听着听着,那秀气的眉毛就挑了起来。
激将法?
呵。
她宋南枝,堂堂妖界小公主,在自家地盘上那是横着走的主儿,秦九歌把她压制了也就算了,但那也不是谁都能来踩一脚的!被宫远徵和唐软比下去?开什么玩笑!
她可以接受自己因为各种原因暂时“屈居”秦九歌之下,但那不代表什么阿猫阿狗(特指宫远徵)都能跑到她前面来耀武扬威!尤其是,这还牵扯到她看上的男人(宫子羽)的面子问题!
宫子羽那点小心思,她一眼就看穿了。但偏偏,这拙劣的激将法,精准地戳到了她好胜的神经上。
“呵,”宋南枝发出一声清脆的冷笑,双手叉腰,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燃起了熊熊斗志,“不就成亲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一把拉住宫子羽的胳膊,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
“马上!我们比他先成亲!”
她扬起下巴,像只骄傲的孔雀,宣布道:“不就是个仪式吗?办!而且要办得比他们更风光,更热闹!看谁还敢看不起你宫子羽,看不起我宋南枝!”
宫子羽:“!!!”
目的达成!
他内心狂喜,脸上却还要努力维持着那副“委屈又感动”的表情,反手紧紧握住宋南枝的手,声音都带着“激动”的颤抖:
“南枝……你、你真好!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嗯,你记住,你是我宋楠枝的男人,只能我欺负!”宋楠枝高傲的朝他点了点头。
“好!我这就去告诉月长老他们。”说罢便朝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