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眼见三位长老一副“来不及、办不了、要老命”的推脱模样,把心一横,干脆把“没脸没皮”进行到底。他“哎哟”一声,也不管地上干不干净,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双手抱臂,像个耍赖的孩子,梗着脖子嚷嚷:
“我不管!反正我和南枝昨天已经洞房了!”他语不惊人死不休,声音洪亮,确保殿内每一个人都能听清,“说不定她肚子里现在也有了我的崽子了!我现在都已经是南枝的人了,三位长老,你们可不能厚此薄彼,只给他们办,不给我办!”
“轰隆隆——!”
这话无异于一道九天惊雷,直直劈在了执刃殿的屋顶上,把所有人都给劈懵了,外焦里嫩。
雪长老和月长老只觉得眼前一黑,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真的听到了天塌地陷的声音。雪长老捂着胸口的手更用力了,月长老则是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他们指着坐在地上耍赖的宫子羽,手指抖得像风中残叶,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洞、洞房了?!
可能也有崽子了?!
宫子羽这小子……他竟然……他竟然也……!
就连一直稳坐钓鱼台、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宫尚角,在听到“洞房”二字的瞬间,握着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紧——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那只上好的白瓷茶杯竟被他硬生生捏碎了,滚烫的茶水混着些许血渍滴落在案几上。宫尚角面沉如水,眼底深处是翻涌的惊涛骇浪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挫败。
宫子羽!
这个平日里看着最不着调的宫子羽!
竟然不声不响地,在“实质”进度上,也跑到他前面去了?!
他宫尚角算计良久,步步为营,牵丝引都用上了,至今也才将将把唐糖圈在身边,距离真正“洞房花烛”、让她彻底成为自己的人,尚差临门一脚。可宫子羽这小子……他竟然……!
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和强烈的竞争意识,如同野火般在宫尚角心底烧了起来。
执刃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几位长老粗重的喘息声和宫子羽那带着点小得意的哼哼声。
过了许久,久到那碎裂的茶杯带来的震惊都慢慢沉淀,宫尚角才缓缓松开手,任由碎片落在案上。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波澜,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对三位已然魂飞天外的长老说道:
“既如此,”他目光扫过坐在地上的宫子羽,又瞥了一眼旁边事不关己般的宫远徵,最后落回三位长老身上,“三喜临门,亦是宫门大兴之兆。只是……要辛苦三位长老,加紧筹备了。”
月长老闻言,猛地抬起头,用一种近乎控诉的眼神看向宫尚角,老脸皱成了一团,仿佛在说:执刃啊执刃!你说得轻巧!三喜临门?一个月,三场婚礼!你这是要我们这三个老家伙的命啊!我们这把老骨头还要不要了?!
雪长老也是一脸的悲愤,只觉得这执刃殿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让他们呼吸困难。
就在这气氛凝重、三位长老内心哀嚎遍野的时刻,一道略显迟疑、甚至带着点扭捏的身影,从长老席上站了起来。
是一直没什么存在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花长老。
他此刻老脸通红,眼神躲闪,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那副模样,与他平日里风风火火、嗓门洪亮的形象大相径庭。他张了几次嘴,似乎都难以启齿,但一想到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那副非卿不娶的坚定模样,以及宫紫商那丫头确实也不容易……他最终还是把心一横,硬着头皮,朝着宫尚角的方向,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地说道:
“执、执刃……老朽……老朽还有个不情之请。”他顿了顿,脸上更红了,几乎是憋着一口气说道,“还请执刃允许,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儿……求娶商宫大小姐,宫紫商。”
“嚯——!”
如果说刚才宫子羽的“洞房”宣言是惊雷,那花长老这番话,简直就是直接在执刃殿投下了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
花公子?!后山花宫的那个宝贝独苗?!他要求娶……商宫那个名声……呃,特立独行的大小姐宫紫商?!
这、这简直是比宫远徵未婚先孕、宫子羽抢先洞房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惊天大瓜!
雪长老猛地扭过头,那双原本因为震惊和疲惫而有些浑浊的眼睛,此刻瞪得如同铜铃,死死地盯着身旁的老伙计花长老,脸上写满了“你疯了?!”的震惊。他像是第一次认识花长老一样,上下打量着他,终于明白这老家伙今天为什么一反常态地安静如鸡,原来不是转了性子,是心里藏着这么一件石破天惊的大事!
好你个花老头!平时看着咋咋呼呼,关键时刻闷声干大事啊! 雪长老内心疯狂呐喊,你这事儿……可比前面那三个小子加起来都让人惊奇!
执刃殿内,刚刚才稍微平复一点的氛围,再次被这个更大的瓜炸得人仰马翻。四位年轻宫主的婚事(虽然宫尚角还未正式宣布,但已是板上钉钉),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集中在了一天之内,以一种近乎荒唐又迫不及待的姿态,全部摆上了台面。
“咳咳~”宫尚角用咳嗽来掩饰了一番,“既如此,那四喜临门,三·····”他确实说不下去了,一个月,四场婚事。他连忙改口,“四喜临门,皆是我宫门的一大幸事。时间我们在商议商议,往后延,不能敷衍了事。”
听到这,三位长老才算放心了,真要一个月,他们直接死给他看!
“可以,执刃,那我们先下去安排测算日子了。”月长老说了一句,准备离开。
“好,辛苦三位长老了。”
随着三人离开后,宫子羽和宫远徵互相对视了一眼,也离开了。整个执刃殿又陷入了沉静,宫尚角看着做面上留下的几滴血渍,他抬头看向角宫。三天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