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仙岛的静谧被一串清越却带着哀婉的琵琶声打破。
琼霄指尖在四象琵琶的弦上流转,原本应是四象之力交融的恢弘乐声,此刻却染上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她朱唇轻启,忽然唱起了穿越前很火的一首歌,《晚夜微雨问海棠》:“三千台阶太冰凉,他曾铺上,一路死生余下悲伤,缘分错落如参商,仓皇思量,爱意私藏,不愿想,这情一字多荒唐……”
歌声不高,却像带着某种魔力,穿透了众人的修炼结界。正在炼化定海神珠的赵公明动作一顿,只觉心头莫名一涩;王磊运转的玄黄之气微微紊乱,眼前竟闪过一丝岁月流逝的恍惚;就连沉浸在炼器秩序中的李明,都忍不住抬头望向琼霄的方向,指尖刻刀险些偏离纹路。
这歌声里没有磅礴的法力,没有霸道的法则,只有纯粹的情绪——像晚夜微雨打湿海棠,带着挥之不去的哀伤与怅惘。
“解语海棠花,未消散,寄我情深一往,若赠魂灵我胸膛,年华暗换莫惆怅,你的模样刻心上,恰似此月光,照天地苍茫却有花影成双。爱恨此消彼长,停步回望,我陪你同往。念想从未消亡,踏断红尘,不曾相忘。晚夜微雨问海棠,用地久天长,与你并肩共赏,这场人间风光……”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琵琶声戛然而止。
众人还未从那股情绪中回过神,便见琼霄周身的景象骤然变化:原本郁郁葱葱的灵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叶片发黄卷曲,连带着周围的灵气都染上了一丝“寂灭”的意味;不远处一株先天灵根的花瓣簌簌飘落,竟似提前进入了凋零之期。
“这是……” 碧霄停下布阵的手,眼中满是惊愕。那些灵草并未受到任何法力冲击,分明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引动了自身的生灭之气,主动走向枯萎。
琼霄缓缓睁开眼,眸中还残留着一丝歌声里的怅惘,却更多了几分明悟。她轻抚四象琵琶的琴身,轻声道:“我懂了。音乐从来不止是音波,更是情绪的载体。”
她看向那些枯萎的灵草,语气笃定:“我之前想的是用音波攻击,不过是把音乐当成了能量工具,粗浅得很。但刚才,我只是将一丝‘哀伤’融入曲调,唱歌时带了真实情绪,周围的生灵便自行被引动了对应情绪,甚至影响了自身的生灭法则——这才是音乐大道的真谛。”
“若能将七情六欲融入乐声,” 琼霄指尖划过琵琶弦,眼中闪过锋芒,“一曲欢喜,可让道心不坚者沉溺享乐,忘却修行;一曲愤怒,能引动修士心魔,使其自毁道基;一曲哀伤,便如方才这般,让其生机衰败,道心蒙尘……而最厉害的,是直接勾起对方心底最深的执念,让其道心自行破碎。”
话音未落,琼霄周身突然亮起两道璀璨的大道霞光!一道霞光如琴音流转,蕴含着无尽韵律;另一道则化作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带,正是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之力!
“轰!”
两股大道之力交织碰撞,竟在她体内形成了完美的闭环。原本停留在混元金仙初期的修为壁垒轰然破碎,浓郁的法则之力如潮水般涌入她的四肢百骸——琼霄,竟在这一刻直接踏入了混元金仙中期!一朝悟道,免去千年苦修。
更惊人的是,随着她修为突破,两道流光突然从虚空深处破空而来,直直落在琼霄面前。
一道是巴掌大小的古朴图谱,封面无字,却能听到其中回荡着的各种天籁之音,八音仙乐响彻云霄,声音中蕴含着无数情绪,正是一本极品先天灵宝——音乐图谱!
另一道是一支通体莹润的笛子,笛身上镶嵌着七颗彩色水晶,流转着与七情霞光同源的光芒。握住笛子的刹那,琼霄便清晰感知到,它能完美承载并放大七情之力,赫然是先天至宝——七情笛!
“这是……大道的馈赠?” 赵公明看得咋舌。
琼霄轻抚两件宝物,眼中闪过明悟:“四象琵琶与音乐图谱,是音乐大道的镇道之宝;这七情笛,则是七情大道的镇道之宝。看来,我这是同时得到了两道大道的认可。”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个个心头震动。
同时修持两道大道,还都得到了至宝认可,这等机缘,纵观洪荒也极为罕见。但更让他们心惊的,是琼霄刚才那句话——“让道心破碎”。
道心是什么?是修士对大道的信念,是修行的根基,是神魂与法则的纽带。道心一旦破碎,便如高楼断了地基,任你修为再高,也会瞬间崩塌。
轻则修为尽废,沦为废人;重则心魔吞噬神魂,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更可怕的是,道心破碎不同于神魂受创,它不是外力能修复的,只能靠自身挣脱心魔,可自古至今,能从道心破碎中走出来的,万中无一。
“这可比张涛的杀伐之道狠多了。” 赵公明砸了砸嘴,心有余悸,“张涛兄的剑再利,至少能拼个你死我活;可琼霄这手段,杀人不见血,直接让你从根上烂掉,比死还难受。”
张涛闻言,非但不恼,反而抚掌笑道:“好!这般大道才够味!杀伐之道破其身,音乐七情碎其心,将来若有人敢惹我三仙岛,正好让他们尝尝‘身心俱灭’的滋味。”
云霄眼中也闪过一丝赞许:“七情大道与音乐大道相辅相成,确是绝妙。只是琼霄,你需谨记,情绪之力最是易放难收,若是自身被七情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姐姐放心。” 琼霄拿起七情笛,轻轻一吹,一道清越的笛音响起,刚才那股哀伤之气瞬间被涤荡干净,枯萎的灵草竟有了几分复苏的迹象,“我既悟透了引动他人情绪的法门,自然也懂如何掌控自身七情。”
说着,她指尖拨动四象琵琶,配合笛子吹奏起来。这一次,乐声不再哀伤,而是充满了生机与喜悦。刹那间,岛上的灵根纷纷舒展枝叶,枯萎的灵草重新泛绿,连空气都变得轻快起来。
一悲一喜,皆在一念之间,皆由乐声掌控。
众人看着琼霄手中的三件至宝——先天至宝四象琵琶、七情笛,极品先天灵宝音乐图谱,再想到她那能碎人道心的手段,心中都生出一个念头:
三仙岛,又多了一位不可招惹的顶尖战力。
而随着琼霄的突破,岛上的修炼氛围愈发浓厚。赵公明炼化定海神珠的速度加快,王磊对平衡之道的感悟更深,李明的炼器术越发精湛……
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朝着更高的境界稳步迈进。
三仙岛的气运,在七人共同的修行中,悄然攀升,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七彩祥云,笼罩在岛屿上空,和麒麟崖的祥瑞之气交融,与那五株极品先天灵根的道韵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