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老木头和劣质茶叶混合的味道，窗户虽然关紧了，但偶尔还能听见外面街市的嘈杂声。
吴邪反手锁上门，又仔细检查了窗栓，这才转过身，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长长吁出一口气。
张起灵已经安静地坐在了桌边的长凳上，身姿依旧挺直，那双淡然的黑色眸子正看着他，似乎在无声地询问。
少年的眉眼间的轮廓已见锋利，但比起日后那深潭般的沉静，此刻终究少了几分历经无尽风霜后的淡漠，多了一丝属于这个年纪的、不易察觉的专注。
吴邪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喉咙发干。
他走到桌边，拎起茶壶想倒杯水，却发现壶是空的，只好讪讪地放下。他在张起灵对面的凳子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攥紧了裤子的布料。
“小哥，”他开口，声音带着点艰涩，“我觉的，我应该告诉你一些事……”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微微调整了下坐姿，表示他在认真听。
吴邪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厉害。
这些话在他心里憋了太久，从那个诡异的“零八幺七”在他脑子里出现开始，到林薇薇那个女人带着明显目的性的接近，一切都透着难以言说的诡谲。
他需要一个盟友，一个绝对可靠、并且有能力应对这些超乎寻常之事的人。
除了眼前这个少年，他想不到第二个人选。
“接下来的事，”吴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语气变得异常认真，“会很重要，而且……见不得光。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算是我们……我们这一行的秘密，小哥。”他刻意用了“我们”，试图将两人捆绑得更紧些。
张起灵看着他，点了点头，声音平稳：“可以保密。”
他的干脆反而让吴邪愣了一下，准备好的说辞卡在了一半。
正当吴邪因为他的信任而略微放松，准备继续说下去时，却见张起灵忽然朝他这边倾了倾身。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到吴邪能清晰地看见对方纤长的眼睫，和那双瞳孔里映出的、自己有些慌乱的影子。
“但是，”张起灵的声音很低，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冽质感，语气却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你要亲我一口。”
“……什么？”吴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眼睛瞬间睁大了。
张起灵没有重复，只是目光下移，落在了吴邪的嘴唇上，意思不言而喻。
吴邪彻底石化了，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完全没料到会来这一出，张起灵在他心里，一直是沉默、强大、不染尘埃的形象，哪怕现在年纪小些，也不该……不该提出这种要求啊！
这画风不对！
他看着张起灵那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的眼神，一股热气猛地冲上脸颊，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他张了张嘴，声音都变了调：“小、小哥！这……这哪跟哪啊！咱、咱能换个条件不？”
他几乎是带着点恳求的意味，试图把这诡异的话题拉回正轨。
张起灵闻言，还真的偏头思考了一下，那认真的神态让吴邪心里瞬间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
“小哥，你说！只要你保守秘密，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吴邪赶紧表态，只想快点结束这令人窒息的局面。
然后，他听见张起灵用那把清冷的好嗓子，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做……”
吴邪的心跳漏了一拍，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张起灵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后还是选择了最直白的那个：“……爱。”
空气仿佛凝固了。
吴邪瞳孔骤缩，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震惊。
天爷！
这都什么跟什么？！
这才几天？
这小子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
还是说……这是他本性流露？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混乱的思绪像一团乱麻，他猛地摇头，试图把这些惊世骇俗的想法甩出去：“停！停停停！”他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都劈了叉，“我……我让你亲！亲总行了吧！”
比起后面那个恐怖的建议，亲一口似乎……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吴邪脑子乱糟糟地想着，试图说服自己。
然而，张起灵却摇了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透出的坚持却不容置疑。他似乎认准了后者。
吴邪的表情都快裂开了，他看着眼前这个俊美却行为诡异的少年，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他喃喃道：“小哥……我、我还没＊＊＊啊！你……你要是真那什么了，我……我就去报官！然后永远离开你！”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荒谬，可一时之间，他实在找不到更有效的威胁了。
话音刚落，吴邪就看见张起灵的眼神几不可察地黯了一下，嘴角微微向下撇了撇，流露出一丝……委屈？
下一秒，还没等吴邪反应过来，张起灵忽然站起身，一步跨到他面前，伸手抱住了他。手臂环过他的腰身，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吴邪浑身一僵，像根木头似的杵在原地。
“吴邪，”少年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颤音，听起来竟然真的有几分可怜，“不要离开。不做了。”
颈侧传来对方呼吸的热气，痒痒的。
吴邪偏过头，能看到张起灵低垂的眼睫，和那紧抿着的、显得有些固执的嘴唇。
这副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那冷峻的模样，分明就是个怕被抛弃的孩子。
吴邪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他想起张起灵的身世，想起他可能经历过的孤独，心里那点羞恼和惊吓渐渐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
对他而言，此刻的张起灵，的确还是个需要引导、甚至可能因为缺乏常识而行为出格的孩子，一个心里或许藏着问题的孩子。
他叹了口气，抬起手，有些笨拙地拍了拍张起灵的后背，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哄劝：“好好好，不离开，不离开……”
他轻轻推开张起灵一点，双手捧住对方的脸，迫使那双黑色的眼睛看着自己。
少年的皮肤微凉，触感细腻。
吴邪的脸还在发烫，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只亲你，行不？”
张起灵看着他，眨了眨眼，轻轻“嗯”了一声。
“那你……先把眼睛闭上。”吴邪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起灵依言闭上了眼睛。
他闭眼的样子很安静，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微微颤动着，泄露了他似乎也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毕竟，这大概是吴邪第一次如此“主动”。
吴邪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心脏擂鼓般狂跳。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赴死一般，慢慢地、试探性地凑了过去。
先是嘴唇轻轻碰在了一起，柔软而微凉的触感。！吴邪脑子里一片空白，凭着一点模糊的本能，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张起灵的唇瓣。
动作生涩得如同初生的小狗在试探陌生的食物，带着点湿漉漉的痒意。
………，让他扣在吴邪腰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
吴邪舔了几下，见对方没反应，胆子稍微大了点，尝试着想要撬开那紧闭的唇缝。！可他不得其法，徒劳地抵了半天，那两片薄唇依旧纹丝不动。
吴邪有些急了，…………，带着点委屈和抱怨：“小、小哥，你还亲不亲啊……”哪有这样的，光他一个人忙活！
他话音未落，张起灵忽然动了。
他没有睁眼，只是精准地迎了上来，不再是被动承受。
……………………
………………………，让他手脚都有些发软。
他整个人都懵了，脸上刚刚退下去一点的热度再次轰然上涌，烧得他头晕目眩。
张起灵却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
他一手依旧固在吴邪腰后，另一手抬起来，扶住了他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
那是一种清冷的、带着雪山松木般干净的味道，却又因为此刻的亲密而变得滚烫。
吴邪浑身的僵劲儿还没散，………
他下意识想往后缩，后腰却被张起灵的手轻轻扣住——那只常年握刀的手带着薄茧，掌心却暖得惊人，指尖隔着薄薄的衣料蹭过腰侧，竟让他没力气再退。
他的呼吸全乱了，鼻息间满是张起灵身上那淡淡的、让人安心的气息，混杂着客栈里劣质茶叶的味道，构成一种奇异的、私密的氛围。
他慌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指尖蹭到张起灵坚实的小臂，又像被烫到一样飞快缩回来，最后只能无措地攥紧了对方腰侧的衣角，布料被捏得皱成一团。
张起灵像是察觉到他的慌乱和无措，………
他微微偏头，让吻变得更浅，唇瓣贴着吴邪的唇轻轻碾过，像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给予他适应的时间。
吴邪的睫毛颤得厉害，眼尾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红。
他偷偷睁开一条缝，看见张起灵近在咫尺的、闭着眼的模样——少年的眉眼轮廓已见凌厉，但眼下的淡青阴影却让他少了几分平日里的疏离，多了点鲜活的、属于人的气息。
………………………，含糊得几乎听不清，“别、别太急……”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不仅仅是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冲击。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扶在他后颈的手稍微用了点力，把吴邪往自己这边又带了带，让两人身体贴得更紧。
吴邪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胸腔下传来的、和自己一样有些紊乱的心跳，砰砰砰地撞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他试探着，抬起微微发颤的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张起灵的后颈。
对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柔节奏。
吴邪像是被这点细微的反应鼓励了，或者说，是被这陌生的亲密蛊惑了。
他咬了咬牙，鼓起勇气，学着张起灵刚才的样子，轻轻回舔了一下他的唇瓣。
可他实在太生涩，没掌握好力道，……………，自己先疼得“嘶”了一声，脸瞬间红得更透了。
张起灵的喉咙里似乎发出了一声极轻极低的哼笑，那震动通过紧贴的唇瓣清晰地传了过来。
…………
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
“笨。”张起灵的声音带着刚结束亲吻后特有的沙哑，很低，却像羽毛一样搔刮着吴邪的耳膜。
吴邪的脸“轰”地一下，连脖子都红透了，热得快要冒烟。
他下意识伸手推了推张起灵的胸口，却没用什么力气，更像是一种羞恼的象征性反抗：“谁、谁笨了！还不是你……”
话没说完，又被张起灵重新覆上来的唇堵了回去。
不过这次，张起灵没再深入，只是用唇瓣轻轻摩挲着他的，一下一下，带着无尽的耐心。
呼吸炽热地交缠在一起，暖得让人心慌意乱。
吴邪紧绷的身体终于慢慢放松下来，攥着衣角的手松开了，转而顺着张起灵的后颈往下滑，轻轻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身。
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瞬间僵硬，随即又一点点软化下来，揽在他后背的手也移到了更舒适的位置，甚至带着点生疏的意味，轻轻拍了两下，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这个轻柔的、不带明显情欲色彩的吻，反而让吴邪的心跳得更厉害了。
他靠在张起灵不算宽阔却异常安稳的怀里，听着对方和自己一样尚未平复的心跳声，脑子里乱成一团糨糊。
刚才那个吻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烙印在他的感官记忆里，挥之不去。
不知过了多久，张起灵终于缓缓退开，结束了这个漫长而磨人的亲吻。
他的呼吸也有些微乱，眸色比平时更深了些，静静地注视着吴邪。
吴邪还沉浸在那种眩晕感里，眼神都有些失焦。
“现在，”张起灵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依旧带着点低哑，但已经基本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可以说了吗？”
吴邪猛地回过神，像是被从温水里捞出来，瞬间惊觉。
对了！
正事！
他费这么大劲，甚至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是为了说正事的！
他手忙脚乱地从张起灵怀里挣脱出来，脸上热度还没退，眼神却已经强迫自己变得严肃和清明。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刚才被那个吻打断的郑重气氛。
“小哥，”他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张起灵的眼睛，语气凝重，“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可能觉得非常离奇，甚至难以相信，但我以我的人格担保，都是真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张起灵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他的表情很平静，仿佛刚才那个主动索吻、缠绵厮磨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我身体里，有一个东西。”吴邪艰难地开口，仔细观察着张起灵的表情，生怕从他脸上看到怀疑、排斥或者觉得他疯了的眼神，“或者说，一个叫‘零八幺七’的‘系统’。”
他顿了顿，给张起灵消化的时间。然而张起灵只是微微蹙了下眉，问道：“它对你有什么影响？”
吴邪一愣，没想到张起灵最关心的竟然是这个。
他连忙解释：“暂时没有坏影响。它说，它的任务是维护这个世界的稳定。而像林薇薇那样的人，她是个‘穿越者’，她绑定的那个‘美男攻略系统’，是不被允许存在的非法入侵者。”
他语速加快，将零八幺七告诉他的信息，以及林薇薇的异常之处，尽可能清晰地道来：“零八幺七告诉我，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到证据，确认林薇薇的身份，然后在她系统能量波动最大的时候，由零八幺七出手捕捉那个非法系统，并将林薇薇送回她原本的世界。”
张起灵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被吴邪攥皱的衣角，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吴邪见他不说话，有些着急地补充，“但林薇薇的异常你也看到了，她莫名其妙地接近我们，尤其是你，还知道一些她本不该知道的事情……这绝不是巧合。”
“我信。”张起灵突然开口，打断了吴邪急于证明的解释。
吴邪呆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相信？”
他准备了满腹的说辞，甚至想到了最坏的可能，却没料到对方如此干脆。
“嗯。”张起灵的目光落在吴邪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你身上的变化，我能感觉到。”
吴邪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意沿着脊背爬上来。
变化？
难道小哥连他重活一世的秘密也察觉到了？
不，准确来说不是我，是关根，是未来的自己！
这敏锐度也太恐怖了！
张起灵却没有深究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提到计划，吴邪立刻压下心中的惊疑，打起精神：“林薇薇的目标是你，她绑定的系统需要通过提升你对她的‘好感度’来获取能量。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反其道而行之。”
他凑近张起灵，压低声音，仿佛隔墙有耳：“我们需要给她制造接近的机会，但每一次接近，都要让她任务失败，让她系统的能量持续消耗。
零八幺七说，当好感度低到一定程度，或者任务失败次数过多，系统为了自保，可能会强制发布高难度任务，或者显现出更多异常。
那时候，能量波动会最剧烈，就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具体怎么做？”张起灵问得直接。
“首先，我们要给她制造‘机会’。”吴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像只算计人的小狐狸，“让她以为有机可乘，但每一次接近你，都会导致好感度下降。
比如，明天我们可以去一个她容易找到的地方，你要表现得对我……格外在意。”
他说到这里，耳根刚退下去的热度又有点回升，眼神飘忽了一下。
张起灵若有所思，目光落在吴邪还有些红肿的嘴唇上：“像刚才那样？”
吴邪的脸“轰”地一下又红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差、差不多吧！但要自然一点！
不能太刻意！
总之就是让她明白，她根本没戏，你……你眼里根本没她这个人！”
他几乎是吼出最后一句，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好。”张起灵答应得很干脆，没有半点犹豫。
“其次，”吴邪稳了稳心神，继续道，“我们要想办法验证她知道的那些‘秘密’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零八幺七说，非法系统经常会盗取世界信息来武装宿主，我们可以设个陷阱，放出一些半真半假、或者只有我们才知道的细节，看她会不会上钩……”
两人在摇曳的烛光下低声商讨了很久，窗外的天色渐渐由昏黄转为沉黯，最后彻底被墨色笼罩。
街市的嘈杂声慢慢平息，只剩下偶尔几声犬吠和更夫打梆子的声音隐约传来。
当计划的大致框架终于敲定时，吴邪才感觉喉咙干得快要冒烟，精神上也涌起一阵疲惫。
他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之前没倒出来的茶水，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让他稍微清醒了些，长长地舒了口气。
放下茶杯，他看向一直安静倾听、偶尔提出一两个关键问题的张起灵，语气变得有些犹豫和不确定：“小哥，”他舔了舔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之前的触感，“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卑鄙？利用她对你的……那种心思来设局？”
他终究是那个在三叔庇护下长大、心底还留着良善和原则的吴邪，即使经历了云顶天宫的生死考验，对于利用感情这种事，依然会觉得有些龌龊和不自在。
张起灵看着他，摇了摇头，眼神很平静，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意味：“她先心怀不轨。”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保护自己，没有错。”
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瞬间抚平了吴邪心中那点微弱的负罪感。
是啊，是林薇薇和她的系统先来招惹他们的，目的不明，手段诡异。
他们只是在自卫，在清除不该存在的隐患。
想到这儿，他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那就这么定了。”吴邪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身体，“明天开始，按计划行事。”
张起灵也站了起来，他走到吴邪面前，距离很近。
吴邪下意识地有些紧张，却见张起灵抬起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还有些红肿、发烫的下唇。
那轻微的触感让吴邪身体一僵，呼吸都滞住了，下意识地想后退，却听张起灵低声道，目光专注地看着他：“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他的眼神深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仿佛要看到吴邪心底去。
这句话问得平淡，却让吴邪的心跳瞬间再次失控，咚咚咚地撞着胸腔。
“当、当然不是！”吴邪慌忙否认，脸颊烫得惊人，连摆手都带着点慌乱，“那是……那是……”
他“那是”了半天，脸憋得更红了，也没能找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解释刚才那个失控的吻。
难道要说是自己鬼迷心窍，或者说是因为对方的要求难以拒绝？无论哪个理由，都让他羞于启齿。
张起灵看着他窘迫得几乎要跳脚的样子，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极淡、极快的笑意，快得让吴邪以为是烛光的晃动造成的错觉。
他没再追问，只是自然地收回手，仿佛刚才那个暧昧的动作从未发生过，淡淡道：“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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