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每一个证据都像拼图般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

佐藤健一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

佐藤健一被押上警车，红蓝交替的警灯光芒，在工藤新一无波无澜的脸上闪烁

案件似乎就此尘埃落定

目暮警官指挥警员给佐藤戴上手铐

反而露出一副思索的模样

真正的对手，是那个布下陷阱、冷眼旁观、并最终轻描淡写地抹去一切的“第三方”

那个让伊藤淳只看一眼就崩溃的乌鸦标识，那个精良到可怕的窃听器，那个被命为“APTX”的神秘药物……

但打断这场游戏的会是“第三方”的人吗？

待人群逐渐散去，目暮十三才缓步走到工藤身边，手掌在他单薄的肩膀上停留了片刻

目暮警官推理很严谨，新一

目暮警官（顿了顿）你……还好吗？

工藤新一没有直接回应这个问题

他的视线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用一种近乎自语般的平静语调说道

工藤新一目暮警官，这个案子……结束了

这是工藤新一第一次，对目暮警官选择性地隐瞒了关键信息

并非源于不信任，而是他基于逻辑本能地判断出，他所触及的，是一个远超普通凶杀案范畴的、规模与危险程度均呈指数级增长的“对局”

而这场对局，是他的游戏，他不予许有人破坏

目暮十三凝视着他，凝视着这个年轻得过分，却已承载着惊人冷静与彻骨孤独的少年，所有到了嘴边的劝诫与担忧，最终都化为了一声无声的叹息

工藤新一抬起头，望向城市尽头那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雨后的空气清冷，带着泥土的气息

他的内心，那片常年被理性占据的荒原，第一次，因为感知到一个势均力敌的、隐藏在暗处的人，而泛起了一丝微澜

那不是恐惧，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期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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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的码头仓库区，海风裹挟着咸腥与铁锈的气味灌入空旷的库房

仅有几缕惨白的月光从破损的高窗斜射而下，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斑

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和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琴酒 站在阴影最浓重的角落，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高大的身形像一座凝固的雕像，只有银色长发末梢在微风中轻轻拂动

黑色风衣的衣角纹丝不动，如同他此刻大部分的情绪

琴酒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低，冰冷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匕首，划破空气

琴酒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 从一堆废弃集装箱后转了出来，脸上挂着她那标志性的、令人捉摸不定的微笑

她依旧美艳动人，金色的头发在昏暗光线下也显得耀眼，一身紧身皮衣勾勒出曼妙曲线，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琴酒缓缓转过身，帽檐下的绿色眼眸在阴影中闪烁着狼一般的凶光，死死锁定在不请自来的女人身上

琴酒给我一个不把你送去见上帝的理由

贝尔摩德仿佛没感受到那几乎实质化的杀意，优雅地摊了摊手，笑容不变

贝尔摩德哎呀，别这么杀气腾腾的嘛，琴酒

贝尔摩德我只是觉得，你的‘游戏’进行得太快了

琴酒（声音低沉而危险）我需要向你解释我的行动节奏？

贝尔摩德当然不用，亲爱的

贝尔摩德走近几步，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戏谑

贝尔摩德但你不觉得，像他这样的‘稀有物种’，一下子玩坏了太可惜了吗？我对他……很感兴趣

琴酒的指尖在风衣口袋里的伯莱塔枪柄上轻轻摩挲

琴酒感兴趣？对一个可能成为组织障碍的小鬼？

贝尔摩德障碍？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眼神却锐利了几分

贝尔摩德你设局观察他，难道没看出来吗？那孩子眼里没有‘正义的怒火’

贝尔摩德他只有一片空洞，和追逐谜题的本能。这样的人，毁灭他，或者……掌控他，哪个价值更大？

她顿了顿，迎着琴酒审视的目光，继续道

贝尔摩德这样的人，你不想看看，当他把那份天才用于构建完美犯罪，而非拆解时，会是什么景象吗？

贝尔摩德把他交给我。我会让他‘主动’走进我们的世界

贝尔摩德一个自愿堕落的天使，远比一个被强迫的囚徒更有价值，也……更美丽，不是吗？

贝尔摩德何况，那位先生会对这样一个‘标本’非常感兴趣的

琴酒沉默了片刻，仓库里只剩下远处海浪拍打岸堤的沉闷声响

他锐利的目光在贝尔摩德脸上逡巡，似乎在衡量她话语中的真伪与价值

他讨厌计划被打断，更讨厌有人干涉他的行动

但贝尔摩德的话，某种程度上戳中了他潜意识里的某种考量——工藤新一确实与他过去清理掉的那些侦探不同，那种对生命的漠然和对逻辑的纯粹执着，透着一种非比寻常的危险与……潜力

琴酒哼

最终，琴酒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收回了按在枪上的手

琴酒最好你的‘兴趣’能带来组织想要的结果，贝尔摩德

琴酒但我警告你，如果他最终成为了组织的隐患……

这是警告，也是暂时的默许

贝尔摩德（优雅地接话）那么，‘处决’他的权利，自然还是你的

一直如同影子般守在仓库入口附近的伏特加，这时才稍稍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

他刚才几乎屏住了呼吸，大哥和贝尔摩德之间的对峙总是让他神经紧绷

伏特加不明白贝尔摩德为什么非要保那个侦探小子，但他清楚，大哥既然暂时放过了，那就一定有大哥的道理

他只需要听从命令就好

琴酒最后冷冷地瞥了一眼贝尔摩德，转身，黑色风衣下摆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线，无声地融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伏特加连忙跟上

贝尔摩德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有些复杂难辨

她轻轻自语，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贝尔摩德Cool Guy……可别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