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贝尔摩德去了欧洲，据说是“处理一些私事”。临行前，她只给新一发了一条加密信息

贝尔摩德和Gin好好相处，别被他的坏脾气吓到

语气一如既往地带着戏谑，仿佛在安排一场有趣的游戏

没有了贝尔摩德在中间做润滑剂，琴酒对工藤新一的态度从一个看着有点小聪明的侦探，变成组织未来的成员

……只不过还需要一些雕琢

这一次，不是在安全屋，也不是在车上。琴酒直接给了新一一个地址，是东京都内一家极其隐秘的、会员制的地下射击俱乐部

这里与其说是俱乐部，不如说是为特定人群提供的、绝对隔音的武器试炼场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金属和抢油混合的味道

新一走进去时，琴酒正站在一个射击隔间里，戴着专业的隔音耳罩，手持一把改装过的Sig Sauer P226，对着二十五米外的标准人形靶进行快速射击

砰！砰！砰！砰！砰！

枪声沉闷而连贯，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地命中靶心，形成一个紧密的弹孔群

琴酒打完一匣子弹，利落地退弹匣，验枪，动作流畅得如同呼吸

他没有回头看新一，只是对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开口，声音透过耳罩显得有些模糊，却依旧冰冷

琴酒看清楚了？

新一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目光扫过那个被打得千疮百孔但弹孔高度集中的靶子

工藤新一看清楚了。你的持枪姿势重心微向前倾0.5度，有利于快速连续射击时的稳定性

工藤新一扣动扳机的指法不是单纯的平行后压，带了极细微的向下弧度，抵消了部分后坐力导致的枪口上扬

工藤新一呼吸节奏与射击间隔同步，在两次心跳的间隙击发

工藤新一（顿了顿）很高效。但第二发和第五发之间，你的肩部肌肉有0.1秒的迟滞，可能是旧伤影响

琴酒缓缓摘下耳罩，转过身。他今天没穿那标志性的黑色风衣，只穿着一件贴身的黑色战术背心，勾勒出精壮而充满爆发力的肌肉线条

汗水沿着他利落的下颌线滑落

他那双绿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如同淬了毒的翡翠，看向工藤新一

被这样极具压迫感的目光注视着，新一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猛兽锁定

他内心的虚无，涌出一股陌生的情绪，这股情绪像是长有触手般每到一处就留下酸胀的触感

这让工藤新一下意识蹙起眉，他并不喜欢在这种情绪，下意识忽略了和这种情绪一同出现的情绪

琴酒理论知识不错

琴酒的声音不带褒贬，他拿起台上另一把备用的手枪，扔给新一

琴酒试试

新一稳稳接住，手枪沉甸甸的，金属的冰冷触感透过皮肤传来，将他的思绪来回，他模仿着琴酒刚才的姿态，举枪，瞄准

琴酒手肘，再下沉三毫米

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琴酒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身侧，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躯体散发的热量和高级的烟草味，硝烟混合的气息

新一依言微调

琴酒手腕太僵。你不是在举重

琴酒的手指突然覆上他握枪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调整着他手腕的角度

那触感粗糙而有力，带着枪茧的摩擦感，像电流一样窜过新一的皮肤

他能感觉到琴酒的视线如实质，扫过他手臂和背脊的肌肉线条

新一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这种突如其来的、超越安全距离的接触

他能清晰地闻到琴酒身上那股复杂的混合气息

琴酒呼吸

琴酒命令道，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耳廓，气流拂过他的颈侧

新一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努力忽略那近在咫尺的压迫感，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准心上，在气息将尽未尽时，扣动板机

砰！

子弹偏离了靶心，打在了七环的位置

琴酒垃圾

琴酒毫不留情地评价，但他并没有松开手，反而就着这个近乎环抱的姿势，带着新一的手，再次瞄准

他的胸膛几乎贴着新一的后背，热量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

琴酒感受后坐力传递的路径，控制它，而不是被它控制

砰！第二枪，八环

砰！第三枪，擦着九环的边缘

新一完全沉浸在了这种强行“教导”的过程中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记录着每一次肌肉的调整、每一次呼吸的节奏、每一次后坐力带来的细微反馈

以及通过那道相连的手臂传递的，琴酒对枪械的绝对掌控的力量感

他贪婪地吸收着这对方身上令人心悸的强大

当最后一发子弹射出，打中九环时，琴酒才松开了手，退后一步，恢复了那惯常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琴酒勉强能看

他丢下这句话，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

新一放下微微发烫的手枪，看着靶子上那个虽然散乱，但趋势明显在向中心靠拢的弹孔分布

一种奇异的成就感，混合着对身边这个危险男人的复杂情绪，在他空洞的内心悄然滋生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射击课

这是琴酒在用自己的方式，将他拉入组织的深渊，打磨，塑造成他想要的样子，而他自己，似乎正在心甘情愿的沉溺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