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日子转眼入了冬，第一场霜下来时，院里的土豆窖早已堆满了金黄的收成，丝瓜瓢也挂在廊下晾干，成了仔仔和念念舀水玩的小工具。这天清晨，胡枫推开窗，见檐角凝着薄霜，转身就往灶房走：“今日煮桂花米酒圆子，给孩子们暖身子。”

嬷嬷正坐在火塘边纳鞋底，闻言笑着点头：“再蒸笼红糖馒头，配着刚晒好的萝卜干，解腻。”林悦已经挽起袖子揉面，熙旺则蹲在火塘边添柴，火苗“噼啪”作响，映得他脸上暖融融的。

“圆子！我要搓圆子！”仔仔揣着个布老虎跑进来，小手在面粉袋上蹭了蹭，沾得满手白。念念也跟在后头，踮着脚够案板上的面团，阿威伸手把她抱起来，捏了一小块面团放在她掌心：“慢慢搓，别掉地上。”

小辛从地窖里抱出陶罐，里面是秋天酿的桂花蜜，他舀了一勺倒进米酒里，瞬间甜香四溢。“等下给嬷嬷多放两勺，她最爱吃甜的。”他一边说，一边帮林悦把揉好的馒头放进蒸笼。

早饭时，热气腾腾的米酒圆子端上桌，圆子软糯，米酒香甜，还飘着几朵干桂花。仔仔捧着碗，吃得鼻尖冒汗，突然想起什么，跑到廊下翻出个布包：“威哥哥，你看我藏的野栗子！”里面的栗子虽然有些干瘪，却是他秋天特意留的“宝贝”。

阿威笑着接过，放进火塘边烤：“中午给你做栗子焖饭。”小辛则拿出竹筐，“下午去后山砍点柴，顺便看看有没有冻住的野柿子，去年的冻柿子可甜了。”

午后，阳光正好，阿威带着小辛、熙旺往后山去，胡枫则在家教仔仔写字，念念坐在一旁，拿着小树枝在地上画桂花。嬷嬷把晒好的萝卜干、豆角干收进陶罐，林悦则翻出针线筐，给孩子们缝补棉衣，针脚里依旧绣着小小的桂花纹。

傍晚时分，阿威他们回来了，竹筐里装着柴火，还有几个冻得硬邦邦的野柿子。小辛擦了擦汗：“后山的柿子树结得不多，就摘了这几个，冻着吃比蜜还甜。”

晚饭是栗子焖饭，还有炒萝卜干，嬷嬷特意煮了锅白菜汤，撒了点葱花。孩子们围着桌子，吃得不亦乐乎。仔仔咬了口冻柿子，冰凉甜润，眼睛都亮了：“比糖葫芦还好吃！”念念也尝了一口，冻得直缩脖子，却还是忍不住再咬一口。

饭后，大家坐在火塘边烤火，胡枫把野栗子倒进铁锅里翻炒，不一会儿就传出“沙沙”的声响。仔仔和念念守在旁边，抢着捡炒好的栗子，剥了壳就往嘴里塞。林悦靠在嬷嬷身边，看着孩子们闹作一团，心里满是暖意。

“等过几天，咱们做些桂花糕，分给村里的乡亲们。”嬷嬷笑着说。阿威点头：“好，到时候让仔仔和念念也帮忙，他们肯定乐意。”

夜色渐深，火塘里的火苗渐渐变小，孩子们也困了，仔仔趴在胡枫腿上睡着了，念念靠在嬷嬷怀里，手里还攥着半颗栗子。林悦看着这一切，晚风带着烤栗子的香和桂花的甜，从窗缝里钻进来。她知道，这样的日子，会一直甜下去，像窖里的土豆一样扎实，像火塘里的火苗一样温暖，没有轰轰烈烈，却满是安稳与幸福，让人舍不得漏掉每一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