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瞬间，我听到自己实验室里那台量子装置发出尖锐的蜂鸣声。金属支架在高温中扭曲变形，我本能地伸手去按紧急停止按钮，但指尖还没碰到，眼前就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

等我再次睁眼时，鼻腔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头顶摇晃的宫灯将昏黄的光投在我的手背上，那些沾满鲜血的指节分明不是我的——现代工程师的手掌不该如此粗糙，关节不该这般粗大。

"刺客！拿下刺客！"

嘶吼声从背后传来。我刚想转身，后腰就被什么人重重撞上案几。檀木桌面裂开的瞬间，我看到御案上散落的奏折都浸着暗红。几个披甲侍卫举着长刀冲进来，灯笼晃动的光影在他们脸上跳跃，映得那些扭曲的表情格外狰狞。

"别杀我..."我下意识用现代汉语喊，话到嘴边突然转成陌生的官话，"我不是刺客！"

没人理会我的辩解。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整个人提起来按在墙上。青砖的棱角硌得肋骨生疼，我看到那个侍卫统领模样的人抬起佩刀，刀锋在宫灯下泛着冷光。

就在这时，腰间玉佩突然发烫。一道电子合成音在我颅内响起："盛世霸业系统绑定中...任务加载完成..."

我脑袋嗡地一声。那些关于穿越小说的记忆碎片突然闪现，可没等我细想，侍卫统领已经挥刀劈来。寒光离我鼻尖不到半尺，我猛地侧头，刀刃擦着耳廓划过，带起一缕碎发。

"等等！"角落里传来虚弱的呼喊。我这才注意到屏风后面躺着个穿明黄龙袍的老人，胸口插着半截断刃。他的胡须染血，右手死死攥着玉玺，指节泛白。

侍卫们愣了一下。那个统领收刀入鞘，却仍死死掐着我的脖子："陛下，此人形迹可疑..."

"咳咳..."皇帝剧烈咳嗽，嘴角溢出更多血沫，"朕...亲见他击退刺客..."

我低头看向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这才意识到刚才混乱中，我确实踢翻了两个袭击者。当时纯粹是求生本能，现在想来，那些动作流畅得不像个常年伏案的设计工程师能做出来的。

"带太医！快传太医！"皇帝喘着气说，"他...是天赐奇才..."

系统提示音在此时再度响起："检测到宿主处于高压环境，医疗辅助模块自动激活。当前目标：维持李隆基生命体征。"

我瞳孔猛地收缩。视野中突然浮现出半透明的全息投影，那是皇帝伤口的立体模型，标注着血管走向和伤及器官。与此同时，一段记忆涌入脑海——那是我在医学院兼职时学过的急救知识。

"放开我！"我猛地挣脱侍卫的手，"让开！你们这群庸医！"

侍卫们被我突然的爆发惊得后退两步。我扯开皇帝胸前的衣襟，看到那道狰狞的伤口正在汩汩冒血。伤口位于左胸第三肋间，这要是在现代，早就是心包填塞的典型症状。

"给我干净的布！最干净的绢布！"我一边喊，一边用手指压迫伤口止血。温热的血从指缝渗出，顺着虎口爬进袖口。

宫女颤抖着递来手帕。我接过时瞥见一个发髻松散的宫装女子，她手中金簪在灯光下闪烁。我一把夺过簪子，用匕首割断簪头，露出锋利的断面。

"你要干什么？"侍卫统领又举起刀。

"闭嘴！"我怒吼，"再耽误一分钟，他就死一分钟！"

用簪子挑开伤口，血溅到我的脸上。视野中的全息投影实时标注着重要血管的位置，我找到破裂的胸外静脉，用发带加压包扎。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个太医跌跌撞撞地冲进来。

"谁都不许碰器械！"我指着地上散落的银针，"谁要是乱动，耽误了救治，我就让他陪葬！"

这句话吓住了所有人。我趁机用簪子夹出伤口里的碎布片——那是刺客衣服上的织锦，上面隐约有狼头图案。

系统提示音不断响起："危险操作警告""建议进行胸腔闭式引流""检测到肺部压缩超过30%"...

"陛下..."我一边操作一边观察皇帝状态，"您要坚持住，我们...我一定会救活您。"

皇帝艰难地眨眨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此刻我已完全沉浸在手术中，根本无暇顾及。直到最后一道伤口包扎完毕，我才感觉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殿外传来更鼓声。皇帝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些，虽然仍苍白如纸，但呼吸已经平稳许多。

"卿..."他挣扎着坐直身子，指尖轻点我额头，"非池中物..."

侍卫统领跪倒在地："臣愚钝，竟误会天赐奇才..."

"望卿...再造盛世..."皇帝说完这话，终于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我望着自己沾满血污的双手，耳边又响起系统的提示："主线任务发布：改良曲辕犁，提升粮食产量至现有水平三倍。"

东方泛起鱼肚白，殿前宫灯在晨风中熄灭。我握紧从刺客伤口取出的鎏金令牌，上面的狼头图案与系统界面闪烁的科技树图标惊人相似。

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我抬头望去，只见朝阳中一队骑兵正朝大明宫疾驰而来，领头者手中的帅旗在风中展开，隐约可见"节度使"三个字。

\[未完待续\]马蹄声越来越近，尘土飞扬中，我看到那队骑兵已经冲到了大明宫前。领头的将军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他翻身下马，几步走到殿前，单膝跪地。

"臣郭子仪，奉诏勤王。"

我站在殿门口，看着这个日后将搅动天下风云的名字。此刻他身上的铠甲还带着关外的寒霜，腰间佩剑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

"进来吧。"我侧身让开半步。

郭子仪起身时，目光扫过我身上斑驳的血迹。他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静。跟着他进来的几个亲兵抬着个黑布蒙着的担架，上面隐约有金属碰撞的声响。

"这是..."我皱眉。

"陛下要的东西。"郭子仪低声说，"安禄山私藏的陌刀，从范阳连夜运来的。"

我心头一震。皇帝胸口插着的断刃，郭子仪带来的陌刀，还有刺客令牌上的狼头——这些碎片突然在我脑海中连成了一条线。

殿内，太医们正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散落的药箱。我转身时，瞥见那个发髻松散的宫装女子还站在角落。她手中的金簪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袖口却鼓鼓囊囊的。

"你。"我指了指她，"过来帮我换药。"

女子迟疑着上前。当我抓住她手腕时，果然摸到一片冰凉的金属。我冷笑一声，从她袖中抽出一支细长的银针。

"好大的胆子。"我把银针举到她眼前，"刚才要是你碰了器械..."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几个侍卫押着个满身血污的人闯进来，那人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

"启禀大人，抓到一个可疑之人。"

被押着的人抬起头，满脸是血。但我还是认出了他下巴上那道月牙形的疤。就是他，在混乱中往皇帝胸口捅了致命一刀。

"说。"我盯着他，"谁派你来的？"

那人咧嘴笑了，满口血牙："你猜..."

话音未落，一支羽箭突然破窗而入，正中他咽喉。鲜血溅在青砖上，绽开朵朵血花。

郭子仪已经拔出佩剑，几个亲兵也摆开了阵势。殿外传来喊杀声，似乎有更多人正在逼近。

"怎么回事？"我厉声问。

一个侍卫跌跌撞撞跑进来："是...是平卢军的人！他们说要捉拿弑君逆贼！"

我浑身一震。平卢军，安禄山的部将，此刻却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杀进大明宫。这出戏，比我想的还要精彩。

"把陛下扶起来。"我低声对太医说，"准备转移。"

话音刚落，殿门轰然洞开。十几个披甲武士持刀而入，为首之人正是方才逃走的刺客首领。

"诛杀逆臣！"他一声令下，刀光乍起。

郭子仪迎上去，剑光如雪。我趁乱退到御案后，手指摸到那块温润的玉佩。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宿主处于极端危机状态，战斗辅助模块激活。"

视野中顿时浮现出每个人的行动轨迹。我深吸一口气，抄起地上一柄长刀。现代工程师的手掌握着冰冷的刀柄，却意外地稳当。

刀光剑影中，我忽然想起实验室里那个未完成的量子纠缠实验。或许从那时起，命运的齿轮就已经开始转动。

现在，是时候让它继续前进了。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