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高速上颠簸了三个小时,胖子的呼噜声比发动机还响。吴邪靠着车窗假寐,脑子里却在飞速复盘沙海十年的关键节点。
七星鲁王宫的尸蹩、西沙海底墓的禁婆、秦岭神树的物化能力……每一个陷阱都清晰如昨,而汪家隐藏在暗处的眼线,更是像毒刺般扎在记忆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三叔”两个字。吴邪的指尖顿了顿,前世就是这通电话,让他带着满心好奇踏上了去山东的路。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三叔那带着烟酒嗓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小邪,在家没?”
“在呢三叔,刚准备出门买东西。”吴邪语气自然,听不出丝毫破绽。沙海时期与各方势力周旋的经验,让他早已练就一身滴水不漏的演技。
“正好,”三叔在那头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我在山东这边出了点事,手头有个活儿得你过来搭把手。具体的我写在信里了,已经寄去你家,三天后应该能到。你看完信就赶紧过来,别耽误了。”
吴邪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比记忆中早了半天,而且语气里的急切太过刻意。前世的他只顾着兴奋,根本没听出这其中的破绽。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2003年2月20日,距离三叔说的“信到之日”还有三天。
“啥活儿啊三叔?我一个毛头小子能帮上啥忙?”吴邪故意装傻,语气带着年轻人的好奇与忐忑。
“你爷爷那本笔记还记得不?”三叔的声音压低了些,“这边发现点东西,跟你爷爷当年的事有关。你把笔记带来,到了山东给我打电话。”说完不等吴邪追问,就匆匆挂了电话。
听着听筒里的忙音,吴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是冲着爷爷的笔记来的。前世他傻乎乎地带着笔记上了路,现在想来,那本笔记里藏的恐怕不只是血尸案的记录,还有吴家和汪家纠缠百年的秘密。
“咋了小天真?你三叔的电话?”胖子被吵醒,揉着眼睛问。
吴邪收起手机,转头看向他:“嗯,三叔在山东有个活儿,让我过去帮忙。”
他顿了顿,观察着胖子的反应,“胖子,你说这活儿靠谱不?我总觉得有点玄乎。”
胖子拍着胸脯保证:“你三叔的活儿能不靠谱?想当年你三叔在道上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再说有胖爷我在,啥妖魔鬼怪都得靠边站!”
看着胖子信誓旦旦的样子,吴邪心里一阵暖流。无论重来多少次,胖子的可靠永远不会变。他笑着点头:“那行,有胖走你在我就放心了。不过出发前,我得回家准备点东西。”
车子开回杭州老宅时,门口的邮差刚把一封信塞进信箱。吴邪的目光落在那熟悉的牛皮信封上,地址是三叔的笔迹,邮票却贴反了——这是他和三叔小时候约定的暗号,代表“信中有诈,务必小心”。
前世的他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吴邪走过去拿出信,指尖捏着信封边缘,果然摸到里面除了信纸还有硬物。
他不动声色地把信揣进兜里,对胖子说:“胖子,你先在楼下等着,我上去拿爷爷的笔记。”
回到楼上房间,吴邪关上门,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里面除了一张写着“速来山东瓜子庙,三叔等你”的信纸,还有一枚青铜铃铛——这是七星鲁王宫里尸蹩的克星,三叔竟然提前给了他。
吴邪摩挲着冰凉的铃铛,眼神复杂。三叔到底知道多少?他是在保护自己,还是在引导自己走向早已注定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