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彻底漫过Hope City的天际线,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暖黄的光晕在柏油路上晕开,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Wenkins和Sielede刚从便利店出来,手里各攥着一瓶温热的热可可,玻璃瓶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到掌心,驱散了夜晚的凉意——方才在便利店门口解开“跟踪”误会时的紧绷感,也随着这暖意慢慢化开。
Wenkins前面有公园长椅,去坐会儿?
Wenkins侧头看向身侧的Sielede,对方正低头盯着路面,耳尖还带着未褪的微红,显然还在为刚才的误会不好意思。
Sielede立刻点头,脚步下意识跟紧了些,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只有鞋底摩擦地面的轻响,偶尔有晚风吹过,带着街边桂花树的淡香。
走到长椅旁坐下时,Sielede还刻意往Wenkins身边挪了挪——夜晚的风比白天凉,靠近些能少受点冻。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了片刻,Sielede握着热可可的手紧了紧,终于先开了口,声音比平时轻了些。
Sielede那个……上次在白桦林,你强行开外挂晕倒后,不久以后又复活了那个人类冒险家,这么做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啊?我一直没好意思问。
Wenkins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热可可,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他轻轻晃了晃瓶子,轻声说。
Wenkins应该不会。我除了上次开了次‘保守’模式,第一次开二阶还是在很小的时候,没出过问题。
Sielede‘保守’模式?
Sielede好奇地抬眼,眼里映着路灯的光,像落了两颗小星星。
Wenkins就是二阶外挂形态的低度模式,不是完全开二阶,消耗小。
Wenkins简单解释完,忽然想起什么,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
Wenkins说起来,之前在Herobrine老师的课上没好好做自我介绍,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尴尬,当时班里安静得都能听见笔声。
Sielede立刻接话,语气里多了几分熟稔。
Sielede对啊!你当时就说‘我是Wenkins,没事儿别惹你,加起来才两句话!我当时还偷偷想,你是不是讨厌在人多的地方说话。
Wenkins的指尖在瓶壁上轻轻划着圈,声音低了些。
Wenkins那涉及我的过往,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说——总觉得有点……别扭。
Sielede过往?
Sielede的眼睛亮了亮,却没追问,只是安静地等着,手里的热可可又被他攥紧了些。
Wenkins转头看向他,目光落在他眼睛上的装置上,忽然反问。
Wenkins那你当时也只说‘我是Sielede,会火雷属性射击’,为什么说得那么少?
Sielede的耳尖瞬间红透,他把热可可举到嘴边,假装喝了一口才小声说。
Sielede我也有不想公开说的事……怕说出来会被笑话。
风又吹了过来,带着几分凉意,Sielede忍不住缩了缩脖子。Wenkins见状,下意识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递到他面前。
Wenkins围上吧,晚上风凉。
Sielede接过围巾,指尖不小心碰到Wenkins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他飞快地把围巾绕在脖子上,暖意在颈间散开,连带着心里也热了些。他定了定神,想起刚才的话题,连忙问。
Sielede那你小时候开二阶,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Wenkins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Wenkins我是被抛弃的凋零骷髅。
Sielede被抛弃?
Sielede的声音提高了些,眼里满是惊讶。
Sielede怎么会……
Wenkins我以前是下界凋零骷髅世家的独子。
Wenkins的目光飘向远处的霓虹,像是在看很远的过去。
Wenkins我们家族一直以近战为主,用铁剑,可我偏偏是个异类——我是法师,连近战都学不会。
Sielede屏住呼吸,没打断他,只是认真地听着。
Wenkins小时候跟别的凋零骷髅打近战,我总怕得发抖,每次都输。
Wenkins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
Wenkins记不清第几次输了,我父亲——也就是当时的国王,让我去禁闭室反省。他的话没人敢不听,我就去了。
Sielede然后呢?
Sielede忍不住追问,眼里满是担忧。
Wenkins在禁闭室里,我跟某个人达成了协议,之后就有了用外挂的能力。
Wenkins的语气顿了顿。
Wenkins具体的我不想多说,你别介意。
Sielede我不介意!
Sielede立刻摇头。
Sielede不想说就不说,没关系的。
Wenkins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暖意,继续说道。
Wenkins有了外挂后,我赢了很多场战斗,父亲一开始很开心,还夸我有天赋。可不知道为什么,有天他突然叫我过去,说我不是近战类型的凋零骷髅,要把我赶出下界。
Sielede怎么会这样?
Sielede皱起眉,替他不平。
Sielede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Wenkins我也不知道。
Wenkins摇了摇头。
Wenkins我不想走,我觉得他很莫名其妙,就跟他打了一架——那是我第一次开外挂二阶,可还是没打过他,最后被他扔出了下界。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轻声说。
Wenkins我现在是怪物年龄16岁,6岁被扔出来后,就在橡木林里自己过了10年。
Sielede听完,心里酸酸的,他看着Wenkins,小声说。
Sielede原来你不想说身世是因为这个……换做是我,也不想在课堂上说这个,肯定会很别扭。
Wenkins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么理解自己,心里忽然松了些。他沉默了片刻,问道。
Wenkins那你呢?你不想说的事是什么?
Sielede握着热可可的手紧了紧,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Sielede我跟你有点像,也是被父母扔出来的。
Wenkins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Sielede我是普通骷髅家庭的孩子,不是什么贵族。
Sielede的声音很轻。
Sielede而且我的射箭能力比别人弱很多,我自己也不喜欢射箭。
Wenkins为什么不喜欢?
Wenkins好奇地问,目光落在他的眼部装置上。
Sielede指了指眼睛上的装置,解释道。
Sielede这个是后来人类冒险家给我的,来自Hope City。我不喜欢射箭,是因为我有类似人类散光的问题——看别的东西都正常,可一射箭,盯着目标久了,视力就会突然分散,根本瞄不准。
Wenkins那你……
Sielede我5岁上射击课的时候,不小心射到了朋友。
Sielede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愧疚。
Sielede我明明没用力,平时闹着玩也没事,可那次他偏偏受伤了。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有神力。
Wenkins皱起眉,心里替他难受。
Sielede我父母知道我有神力后,说我危险,怕我杀了他们,就把我扔在白桦林里了。
Sielede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Sielede我在林子里自己过了5年,10岁的时候被村民带走,之后就保护村子。12岁的时候救了人类冒险家,他为了感谢我,就给了我这个装置。我现在15岁了。
Wenkins看着他泛红的眼眶,轻声说。
Wenkins辛苦你了。
Sielede听到这句话,忽然羞涩地笑了笑,他挠了挠头,把热可可举到面前,挡住半张脸。
Sielede都过去了,现在有村民,还有你……已经很好了。
晚风又吹了过来,这次却不觉得凉了。路灯的光落在两人身上,热可可的香气在空气中散开,沉默不再尴尬,只剩下淡淡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