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离开了

摩天轮的座舱里只剩下齿轮转动的轻微声响，橘红色的夕阳透过玻璃斜斜地铺在座位上，把Sielede的发梢染成了暖金色。他怀里的玩偶还沾着上午激流勇进的水珠，被阳光晒得软软的，却被他下意识地攥紧了些，指节微微泛白。

Wenkins看着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先开了口。

Wenkins在想什么？刚才鬼屋你被吓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安静的。

他的声音带着点笑意，目光落在Sielede泛红的耳尖上——那是对方紧张时总会有的小动作。

Sielede猛地抬头，眼神里还带着点慌乱，像是被抓包的小孩。

Sielede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夕阳挺好看的。

他说着，赶紧把视线转向窗外，可摩天轮正缓缓升到最高点，整个Hope City的风景都铺在眼下，街道像金色的河流，远处的云朵被染成了粉紫色，他却根本没心思欣赏，脑子里全是早上偶然听到的人类情侣对话。

Sielede我明明听他们说，摩天轮最高点告白会很浪漫……

Sielede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要融进风里，可座舱里太安静了，还是被Wenkins听得一清二楚。

Wenkins愣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肩膀都跟着轻轻抖动。他往前凑了凑，故意把声音放得温柔。

Wenkins所以你刚才一直不说话，是在等我告白？

Sielede才、才不是！

Sielede的脸瞬间红透了，手忙脚乱地把玩偶挡在身前，像是在掩饰自己的窘迫。

Sielede我就是觉得……觉得人类的说法很奇怪，明明告别也可以在这里，告白为什么要选这么高的地方？万一被拒绝了，难道要跳下去吗？

Wenkins那你觉得，我会拒绝你吗？

Wenkins突然收起了笑容，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他伸手轻轻拨开Sielede挡在脸前的玩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空气里仿佛多了点发烫的温度。

Sielede的心跳得飞快，他不敢看Wenkins的眼睛，只能盯着对方胸前的衣扣，小声嘟囔。

Sielede我不知道……你平时那么高冷，对Nightrain都没好脸色，说不定对我也只是……

Wenkins只是什么？

Wenkins打断他，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Wenkins每天陪着你，陪你玩你不敢玩的项目，还帮你挡NPC，你觉得这些都是随便对人做的？

他说着，伸手握住了Sielede的手——对方的手还是有点凉，却没有像上次过山车那样用力抓着他，反而轻轻回握了一下。

Sielede吓了一跳，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倒是Wenkins很平静。

Wenkins小白，都快把玩偶捏变形了。

Sielede的脸更红了，赶紧松开攥着玩偶的手。

Wenkins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握紧了Sielede的手，转头看向窗外——夕阳已经沉到了远处的建筑后面，天空开始慢慢变暗，星星的轮廓隐约可见。

Wenkins人类说得对，不能错过时间。

他认真地看着Sielede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Wenkins小白，我不是因为你是队友才陪你，是因为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不止是在游乐园，以后在Hope City，在任何地方都一样。

Sielede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有星星落进了里面。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是Wenkins先开口了。

Wenkins小白……我……

Wenkins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平日里操控“黑客权限”破解系统时的果断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喉结滚动时的局促。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比面对敌人的法术攻击时还要猛烈，那种即将把心事摊开的感觉，像捧着一团烧得正旺的炭火，既怕烫到对方，又舍不得放手。

Sielede侧过头看他，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Wenkins我喜欢你……

这五个字说出口的瞬间，Wenkins感觉周围的嘈杂都消失了，只剩下摩天轮转动的“咯吱”声和自己的呼吸。他盯着Sielede的眼睛，那里面映着晚霞，也映着他的影子，紧张得甚至忘了眨眼。

Sielede愣住了，像是没反应过来，又像是在确认什么。几秒钟后，他慢慢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Sielede我也喜欢你。

Wenkins的心一下子落了地，却又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想再说点什么，比如以后要一起看更多的晚霞，比如再也不会让Sielede担心，但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了一个轻轻的拥抱。摩天轮恰好转过最高点，开始缓缓下降，窗外的晚霞一点点变淡，像在为这场告白倒计时。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却一点也不尴尬。Sielede靠在Wenkins的肩膀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空，突然开口。

Sielede你是不是真的要离开学院？

Wenkins的身体僵了一下，语气低沉下来。

Wenkins嗯。

Sielede的肩膀垮了垮，声音里藏着失望。

Sielede那你要去什么地方？

Wenkins我不知道。

Wenkins的回答很坦诚，他其实也没做好决定，只是觉得必须离开一段时间。

Wenkins可能会去边境看看，也可能……去别的城市。

Sielede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问。

Sielede那以后还会再见到吗？

Wenkins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不敢看Sielede的眼睛，只能盯着自己的手。

Wenkins可能不会了。

这句话刚说完，他就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轻了些。Sielede坐直身体，眼神里带着一丝他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委屈，又像是在强装镇定。你又要玩失踪吗？

Sielede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敲在Wenkins心上。

Wenkins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就在这时，Sielede突然拉了拉他的袖子。

Sielede你看窗外。

Wenkins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天边的晚霞已经变成了浓烈的火烧云，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把半边天空都染成了红色。他愣了一下，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认真看过这样的景色——以前总是忙着破解系统、练习法术，要么就是和Ender因为战术争论，从来没停下来过。

Sielede很漂亮吧？

Sielede的声音软了下来，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星星。

Sielede我以前总觉得，白桦林的黄昏是最好看的，尤其是火烧云，每次看到都觉得很开心。

Wenkins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目光落在Sielede的侧脸上。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头发上，镀上了一层金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连嘴角的小梨涡都清晰可见。他突然觉得，比起窗外的火烧云，眼前的人更让他心动。

摩天轮还在慢慢下降，晚霞一点点被夜色吞噬，月亮悄悄爬上了天空，洒下清冷的月光。Sielede看着天空，轻轻叹了口气。

Sielede其实这种景色，转瞬即逝的。

Wenkins听懂了他的话——就像他们现在的时光，就像他即将到来的离开，都像是这晚霞一样，留不住。他握紧了Sielede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突然有了一个决定。

“叮——”

摩天轮到达了地面，门缓缓打开。两人走出座舱，沿着游乐园的小路往门口走，一路上还是没怎么说话，只有脚步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到了游乐园门口，Sielede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Wenkins，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又带着一丝害怕。

Sielede你是不是真的要走？现在就要走吗？

Wenkins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那种平日里的果断又回来了。他摇了摇头，声音坚定。

Wenkins我不离开了。

Sielede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Sielede你说什么？

Wenkins我说，我不离开了。

Wenkins重复了一遍，伸手摸了摸Sielede的脑袋，动作里带着一丝宠溺。

Wenkins比起去别的地方，我更想留在这儿，和你一起看更多的火烧云。

Sielede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刚才的失落一扫而空。他盯着Wenkins看了几秒，突然扑进他怀里，声音里带着激动。

Sielede真的吗？你没骗我？

Wenkins没骗你。

Wenkins抱着他，感受着怀里人的颤抖，心里满是柔软。

Wenkins以后都不骗你，也不离开你了。

随后，两人并肩走在夜色里，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影子被拉得很长。Wenkins看着身边笑得开心的Sielede，心里突然觉得，比起那些未知的远方，留在Hope city，留在这个人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