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我是在一声瓷器碎裂声中惊醒的。
昨夜独守空房,竟靠着窗边睡着了。晨光刚透,外头已传来宫人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太子妃娘娘竟这般不知礼数......"
我慢慢坐直身子,颈项僵硬作痛。铜镜里映出我凌乱的发髻,胭脂也花了大半,倒真像个笑话。
正想着,忽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帘掀开,一个身穿青衫的宫女捧着托盘进来。见我已醒,她愣了一瞬,随即慌忙跪下:"奴婢给娘娘请安,太子殿下请您即刻前往书房。"
我挑眉:"这么早?"
那宫女低着头,声音发颤:"是,殿下说有要事相商。"
晨雾未散,我踩着青石板往书房去。脚下的步子稳当,心里却翻腾得厉害。昨夜那封信到底是何人所写?又为何偏偏选在此时送来?
侍女引我入内,太子早已在案前坐着。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在我脸上稍作停留,便移开了。
"来了。"
他话音冷淡,我径自走到他对面站定。他忽然将一封未拆的信推到我面前:"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你写的。"
我皱眉:"我没写过什么信。"
"可字迹确实是你。"他声音冷了几分,"信上说,你在沈府时就与人私通。"
我心头一震,这分明是栽赃。但面上仍维持镇定:"殿下既然认定是臣妾所写,又何必多此一举?"
他盯着我看了片刻,忽然道:"你知道白芷现在何处吗?"
我摇头。
"三日前她离宫了。"他说这话时,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案上的另一封信,"说是去南方养病。"
我看着他,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男人。他眉宇间有化不开的疲惫,还有更深的什么东西,像是伤痛,又像是执念。
"殿下为何告诉我这些?"
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因为你长得像她。"
我冷笑:"原来如此。"
"但你不是她。"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她不会这样说话。"
我心头一紧,却故意扬起下巴:"殿下既然这么喜欢她,又何必娶我?"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怒意。可下一秒,那怒意又化作了深深的疲惫。
"你以为我愿意?"他说,"我父皇一道圣旨,我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原来不止是我,他也被困在这场婚姻里。
"既然都不情愿,那不如..."我顿了顿,"立个规矩。"
他挑眉:"什么规矩?"
"你继续想你的白芷姑娘,我也不打扰。"我说得轻描淡写,"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难明。"你觉得可能吗?"
"你是太子。"我淡淡道,"名分已定,何须多言?"
我转身欲走,却被他叫住。
"沈知微。"他第一次喊我的名字,"你可知为何选你为太子妃?"
我停下脚步。
"因为你像她。"他说,"但也仅此而已。"
我握紧袖中的手,指甲掐进掌心。
"殿下放心。"我回头看他,"我不会让你难做。"
走出书房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晨风拂过脸颊,带着几分凉意。我知道,从今天起,一切都不同了。
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替身。
我回到寝殿,宫人们见我回来,纷纷低头行礼。我摘下头上碍事的垂珠步摇,随手放在案上。
昨夜摔碎的烛台还留在地上,碎片散落一地。我蹲下身,一片片捡起。
指尖被划破,血珠渗出。我望着那滴血,忽然想起母亲临别时说的话:"微儿,娘知道委屈了你......"
是啊,我确实委屈。但我不会再让这种委屈压垮我。
我起身,将碎瓷片放入锦盒,转身对侍女道:"今日我要去拜访几位公主,准备马车。"
侍女应声退下。我换上素雅衣裙,对着铜镜重新梳了发髻。
手腕上的翡翠镯贴着手腕,冰凉依旧。我轻轻抚摸它,仿佛能触摸到母亲的牵挂。
辰时初刻,我上了马车。透过帘子望去,皇宫高墙依旧森严,但我的心,已经飞出了那道红墙。
我今日要去的地方,是长乐宫。那位传言中最受宠的七公主,据说与白芷关系匪浅。
我想知道,那个让我沦为替身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马车缓缓前行,我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思绪却飘向了书房里那场对峙。
萧景珩最后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异样。他是不是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别人?
我睁开眼,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
这一世,我沈知微,绝不会再做谁的影子。
[未完待续]我今日要去拜访几位公主,那位传言中最受宠的七公主,据说与白芷关系匪浅。
马车缓缓前行,我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思绪却飘向了书房里那场对峙。
萧景珩最后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异样。他是不是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别人?
我睁开眼,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
这一世,我沈知微,绝不会再做谁的影子。
长乐宫的门楼高耸,朱漆金钉在日光下泛着冷光。我下了马车,整了整衣袖。
侍女引我穿过曲折回廊,沿途宫人纷纷低头行礼。我脚步稳健,面上无波。
“太子妃娘娘请稍候。”宫女低声禀报后退下。
我站在殿前,听闻内里传来清脆笑声:“来了就进来吧,又不是外人。”
推门而入,七公主正倚在榻上翻阅书卷。她生得明艳动人,眉眼间带着几分倨傲。
“见过七公主。”我微微福身。
她抬眼打量我片刻,忽然笑出声:“果真是一模一样。”
我垂眸不语。
“坐吧。”她指了指对面锦凳,“听闻你昨日才大婚,今日便来寻我,倒是勤快。”
我落座,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听闻公主与白芷姑娘交情颇深,想向您讨教一二。”
她挑眉:“你倒是有意思,新婚第一天便打听别的女人。”
我放下茶盏,直视她的眼睛:“我只是好奇,能让太子殿下念念不忘的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七公主神色微变,随即轻笑:“你可知,当年若不是父皇一纸圣旨,白芷本该是太子妃。”
我心头一震,面上仍平静:“原来如此。”
“她温婉贤淑,聪慧过人。”七公主语气忽然柔和,“与太子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我静静听着,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
“可惜啊。”她叹息,“命薄。”
我抬起头:“她为何离宫?”
七公主沉默片刻:“你真的想知道?”
我点头。
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因为太子,亲手将一封休书递到她面前。”
我猛地攥紧茶盏。
“你别误会。”她轻笑,“不是因为他不爱她,而是因为他太爱她。父皇要赐婚时,他跪求三日未果,最终只能亲手写下休书,送她离开。”
我喉咙发干:“那……为何选我?”
“因为你像她。”七公主看着我,“但你也只是像她。你有你的骨气,她却没有。”
我怔住。
她忽然站起身,走到窗边:“你知道吗?白芷临走前,只说了一句话。”
我屏息。
“她说,‘让他忘了我’。”
我握紧双手,指甲掐进掌心。
“可他偏偏忘不了。”七公主回头看我,“所以你成了替身。”
我站起身,深深吸了口气:“谢公主告知。”
她轻笑:“你打算怎么办?”
我转身朝门口走去,脚步坚定:“我要让他看清,我不是她。”
走出长乐宫时,天色已暗。晚风拂过脸颊,带着几分凉意。
我上了马车,靠在软垫上闭上眼。
原来真相竟是这样。
萧景珩不是不爱白芷,而是被迫放手。
所以他才会那样对我,因为他不敢面对。
我睁开眼,看着暮色中的皇宫。灯火渐次亮起,映照出一片繁华。
但我心中,已燃起一团火。
这一世,我要让他看清,我不是她的影子。
我是沈知微。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