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烛火摇曳,映着嬴华瑶手中那盏泛着微光的汤药。她刚处理完朝堂与宫闱的杂务,指尖还带着未散的凉意,此刻却稳稳端着药盏,一步步走向嬴政。这碗药里藏着她的执念——她要阿父永远只有她一个孩子,从始至终,再无旁人能分走他的目光与偏爱。
“阿父,饮了这碗补汤吧,近日您操劳过度,该好好调理。”华瑶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半分异样,只将药盏轻轻递到嬴政面前。嬴政垂眸看着碗中汤药,又抬眼望向女儿,深邃的眼眸里似有洞悉一切的了然,却并未立刻去接。
就在嬴政的指尖即将触到药盏时,华瑶却突然攥紧了碗沿,猛地将药盏夺了回来。滚烫的药液晃出几滴,溅在她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阿父,您明明知道,我下的是什么药。”她不敢看嬴政的眼睛,只盯着碗中涟漪,仿佛要将那点执念溺进药里。
嬴政看着女儿紧绷的侧脸,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疼惜,更有对她心思的全然明了。他没有多言,只是伸出手,轻轻却坚定地从华瑶手中夺过药盏。不等华瑶再开口,他仰头便将整碗汤药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在口中蔓延,他却面不改色。
放下空药盏时,嬴政抬手抚了抚华瑶的发顶,声音温和得像要融进烛火里:“华瑶,阿父知道你。”这简单的一句话,没有责备,没有质问,却似一道暖流,瞬间漫过华瑶紧绷的心弦——她的执念,他全都懂,也甘愿为她成全。
他何尝不知女儿的执念,可于他而言,比起所谓的子嗣绵延,眼前这个愿以性命护大秦、亦愿为他偏执至此的女儿,才是他此生最珍视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