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活吗?”
一个语气冰冷的女声在一片漆黑的空间响起,少年 睁开眼,原本黑暗的世界慢慢有了亮光,不过周围还是不过周围还是灰黑色的一片,没有任何色彩,一个披着白大褂,看起来十分冷艳女人站在他的身前,周围像是个山洞,少年眼神中露出几分迷茫,他摇摇头。“我……我不知道。”
那个女人直接伸出手掐住少年的脖子,眼神中有任何感情,充斥着冷漠。“你是为了炼金术而活!你是为了成为「原初之人」最成功的实验品而活!”
少年感受到了一阵窒息感,并非缺氧,也并非恐惧,而是……失落……女人将少年像丢垃圾一样丢到地上,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随时都可丢弃的垃圾。“我需要你完成我接下来所布置的所有课题,否则我会亲手将你碾碎。”
环境再次变得漆黑,少年默默低下了头,恢复视线的时候,依旧是在同一个地方,依旧是同一个人,那个女人愤怒的掐起少年的脖子,指着一串炼金炼金公式“黑土之术我都已经教了你三天了,但你却连一个人类的雏形都造不出来!我不想再在你这个废物身上浪费任何一点资源了!”
女人将少年狠狠甩出去,甩进了焚化炉当中……少年在炽烈的焚化炉中,没有感受到火焰的高温,只感受到了女人那寒冷刺骨的态度,环境再次变得漆黑,恢复视线时,在场多出了第三个人,一个和这个少年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少年很快就发现一点,他们两个似乎看不见自己,少年试探性的在那个女人面前挥了挥手,但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反应,那个女人看着他面前多出来的那个少年,冷冷的说:“你比上一个「失败品」要好,但也没有达到我想象中程度,如果下次还达不到,我也会把你丢入焚化炉当中碾碎成为下一个「原初之人」的养料。”
少年突然感觉到周围的时间好像有些不对劲,感觉画面好像开了快进,世界也在慢慢恢复色彩,他亲眼看着另一个和他长得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完成了一个个困难的课题,完成了一场又一场绝妙的实验,甚至「创生」这种复杂的炼金术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居然只花了两天的时间就学会了,画面还是继续快进,到了一个片段后才停了下来,那个女人将手搭在那个做什么都十分完美的少年肩上,那个女人脸上带着微笑“很好,你是我最完美的作,我将正式赋予你名字,从此以后你就叫——阿贝多。”
阿贝多快速行了个礼,“感谢母亲赐名。”
看着阿贝多与莱茵多特的互动,少年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疼痛,那是自己被丢进焚化炉都没有感受到过的痛苦,这种疼痛……叫做——心痛。
周围的环境继续快进,少年看着莱茵多特带着阿贝多出去经历各种冒险,挑战着不同的课题,和两人在一起的欢声笑语。然后到了漆黑的灾厄,深渊战争的爆发,莱茵多特也没有任何一次选择过抛弃阿贝多。少年突然感受到了一阵讽刺感,自己当初无论多么努力,莱茵波特都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一直都用那种一直都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看自己,也从来没有对自己笑过,哪怕是敷衍的假笑都没有过一次。画面还在快进着,到了一个画面后再次慢下来,在这个画面中,阿贝多和莱茵波特来到了一处秘境中,发现了一个叫做「纳贝里士之心 」的圣遗物,那天晚上两人就在那个秘境里面驻扎了下来,傍晚,莱茵多特醒了过来,拿出纸笔开始写了起来,少年来到旁边观看。
“致吾之造物,阿贝多: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踏上追寻「终极」之途。此乃我等「黄金」一脉之宿命,亦是存在之唯一意义。你我皆为此道而生,别无他选。
你是我炼金术的巅峰之作,是「白垩之土」所孕育的完美生命体。你的存在,本身即证明了炼金术所能企及的「奇迹」。你已掌握了必要的知识与技艺,基础课题对你而言已无任何挑战。蒙德之地,虽是凡俗之域,但其下埋藏着远古的奥秘,风中流淌着「原初」的碎片。此地于你,是下一个更为广阔的实验室。
故而,我予你最终的,亦是永恒的课题:「去探寻这个世界的真相」
展示你存在的价值。用你的眼睛去观察,用你的手去解析,用你的智慧去洞穿万物背后的逻辑与谎言。直至找到那把能解开「诞生」之锁,亦能解开「毁灭」之缚的钥匙。
不要寻求我的指引,路径需由你自行开辟。
不要沉溺于凡俗的情感,那会干扰你理性的判断。
不必怀念,亦无需疑问。
若你最终能揭示出一切的答案,抵达「终极」的彼岸,我们或会重逢。届时,你将不再是单纯的「造物」,而是与我同等,乃至超越我的「同行者」。
若你失败,未能证明自身价值,抑或为世俗所污染而偏离正途……那么,你便与那些我曾弃置的失败品无异,终将归于尘埃,并被我所遗忘。
生存,探索,证明。
此即你存在的全部意义。
—— 莱茵多特”
莱茵多特写完这张信后,又写了几张推荐信,并在信纸上明确要求阿贝多交给魔女会的爱丽丝,这样可以让他在蒙德立足,少年看着莱茵多特为阿贝多做的一切,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莱茵多特将信纸塞进信封里,将信封放在阿贝多的枕边,莱茵多特最后看了一眼阿贝多,便转身准备离开“等等!”
少年冲上前,伸出手试图抓住莱茵多特的手腕,和少年的手直接穿过了莱茵多特的手腕,周围的环境也开始慢慢瓦解,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当中,等环境恢复亮光后,少年眼前的阿贝多已经变为了蒙德城的首席炼金术士,闻名提瓦特的「白垩老师」。少年看着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但却拥有着自己永远都无法拥有的东西的少年,少年有些崩溃,对着眼前的阿贝多嘶吼着,“为什么?!凭什么?!你为什么能得到「母亲」的关爱与支持?!身为莱茵多特那个疯子的孩子,你又凭什么受大家爱戴?!凭什么?!”
不知道是因为巧合还是什么,眼前的阿贝多正好来了一句“「失败品」无论再优秀也始终只是「失败品」。「成功品」无论再失败也始终是「成功品」”
听到这话后少年愣住了,随即就是一阵狂笑,笑中带着几分哭腔,“是啊!我生来就是失败!生来就是该死的!生来就是「成功品」的垫脚石!说白了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垃圾!啊哈哈!”
在少年狂笑时,周围蒙德城的环境开始崩塌、瓦解,碎成一片片空间碎片,周围慢慢被无尽的深渊吞噬,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与莱茵多特的冰冷和阿贝多的淡然都截然不同,轻轻地穿透了他的狂笑:“可是……你「存在」啊。”
笑声戛然而止。少年猛地抬头,泪眼模糊中,看到一个身影缓缓从黑暗里走出。那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穿着奇怪,眼神里没有评判,没有冷漠,也没有那种令他作呕的、对「成功品」的欣赏,只有一种……平静的理解和淡淡的悲伤,“你是谁?”
少年的声音沙哑,充满了警惕和残余的痛苦,“也是「母亲」制造的幻影?来欣赏失败品的最后丑态吗?”
莱茵·斯佳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慢慢走近,在他面前蹲下,保持着一个不会带来压迫感的距离。“我不是幻影,这片空间也和莱茵多特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一个……恰好路过的见证者。”
莱茵·斯佳托的目光扫过周围尚未完全散去的、属于蒙德城的空间碎片,又看回少年,“我看到了你看到的。感受到了你感受到的。”
“那又怎样?”少年偏过头,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呵,来可怜我?我不需要!「失败品」不需要同情!”
“我不是来同情你的。”
莱茵·斯佳托的语气依然平稳,“同情毫无意义。我是来告诉你一个「事实」的。”
少年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事实」就是他是失败品,就该被销毁。莱茵·斯佳托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缓缓说道:“莱茵多特用「成功」和「失败」来定义你和阿贝多。但她忽略了一个最基础、最重要的事实——”
莱茵·斯佳托停顿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少年的眼睛。“——你,「独立地」,活到了现在。你经历了焚烧,经历了抛弃,经历了残酷的漆黑灾厄与深渊战争,经历了否定,但你依然在这里,思考,痛苦,愤怒。你的「存在」本身,已经超越了她对你的任何定义。”
少年愣住了。这是他从未想过的角度。他的全部思维都陷入了“为什么我不如他”、“为什么我是失败”的比较漩涡中。“可…可是「母亲」说……”
“莱茵多特?”
莱茵·斯佳托轻轻打断他,语气里没有敬畏,只是一种平实的陈述,“她是一个伟大的炼金术士,但她未必是对的,尤其在「如何对待一个生命」这件事上。她创造了你,但她无权宣判你的终极价值。因为价值是活的,是会变化的,而你的生命,从你拥有「自我」意识的那一刻起,就不再只属于她了。”
莱茵·斯佳托指了指那些快进的记忆碎片。“你看,阿贝多被赋予名字,在蒙德获得成功。那只是「他」的故事。而「你」的故事呢?你的故事是——在被认为注定毁灭之后,依然挣扎着走到了今天,此刻。这份挣扎求生的力量,难道不比一个顺理成章的「成功」更震撼人心吗?”
“我……”
少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曾经无数次在实验中失败的手。“我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就是最好的证明。”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少年再次抬头,迎接他的是一个温暖的拥抱,少年感受着身上传来的温度,不禁有些愣神。“证明你「你」活着,你「想」变得更好,你「渴望」被认可。这不是失败品的特质,这是一个「生命」最原始、最强大的力量。”
“生命……”少年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莱茵多特从未把他当作生命,只是物品。他自己也逐渐接受了这个设定。抱着少年的人慢慢松开了手,双手搭在少年的肩上。“是的,生命。”
少年看着这张脸,这张脸自己刚刚在那些片段中看到过,这个人有着和少年几乎一模一样的外表,同样的少年体型,他便是「阿贝多」,“你不是任何作品的铺垫,也不是任何人的垫脚石。你是你自己故事的「主角」。一个开局无比艰难,但你依然在继续的故事。如果换做我,我自认为无法和你一样撑到现在依旧坚持着反抗。”
黑暗的空间似乎因为这句话而微微波动,不再那么绝对和压抑。莱茵·斯佳托向他伸出手,这是一种平等的邀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功」与「失败」,而你,你的「为什么而活」,答案不应该从他们身上找,也不应该从我们这里找。答案需要你自己,用接下来「存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去亲手创造出来。或许很难,或许还会失败,但这就是独属于你的、谁也无法剥夺的「生」的意义。你,要就此融化在过去的黑暗里,还是走出来,试着去书写那个只属于你的、独一无二的故事?”
少年看着那只伸向他的手,又抬头看向莱茵·斯佳托,那双平静却蕴含着力量的眼睛。他眼中的迷茫和疯狂渐渐褪去,一种新的、微弱但坚定的光芒开始凝聚。少年毫不犹豫的握住那只伸过来的手,周围的黑暗空间立即瓦解,取代着的是光明,少年身前漂浮着一枚「风神之眼」,少年毫不犹豫的伸手握住了那颗神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