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在脸上，我拉着灰原哀的手腕在小巷间穿梭。身后传来皮鞋踩踏积水的声音，琴酒与伏特加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左转！"我拽着她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头顶霓虹招牌滋啦作响，红光映在湿漉漉的墙面上，像凝固的血迹。
伏特加突然从侧面扑来。我猛地推开灰原哀，右手背银针已滑入指缝。针尖刺入他手腕经络时，他闷哼一声，攻势顿滞。
"你疯了吗？这样会伤到人！"灰原哀皱眉。
"你觉得他们会在乎？"我冷笑着拽她继续跑，"他们要的是我们的命。"
身后传来金属撞击声。琴酒掏出了手枪。
"趴下！"我扑向灰原哀，两人重重摔在积水里。子弹擦过我们头顶，在墙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她翻身坐起，发梢滴着水："你到底想带我去哪儿？"
"地下排水系统。"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那里有条废弃通道，能通到警视厅后街。"
她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
我看着掌心的银针，想起那些零碎的画面："因为这具身体……曾经在这里死过一次。"
琴酒的脚步声又追了上来。
灰原哀突然开口："你真的背叛组织了吗？"
"你呢？你又为什么要来救我？"我反问。
她眼神闪烁："因为我看见了那天的监控录像。"
我心头一震，想起实验室的画面："所以你知道我救过你。"
她点点头，却又警惕地补充："但这不代表我现在能完全相信你。"
"彼此彼此。"我扯了扯嘴角，"毕竟你也是雪莉，那个研发APTX4869的人。"
她咬了咬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盯着她泛白的指尖，那上面还残留着墨水痕迹。和记忆里那个总把实验数据写满纸页的女人一模一样。
贝克在我耳边轻笑："她在拖延时间。"
我心头一紧，指腹摩挲着银针边缘。确实，琴酒不会只派她一个人来。
"你身后有人。"我突然开口。
宫野志保身体微僵。
"两个，藏在楼道拐角。"我把银针抵在掌心，"他们穿着黑色作战服，左臂都戴着金属护腕——是追踪部队。"
她猛地抬头，瞳孔微微收缩。
"别紧张。"我扯了扯嘴角，"我不是在威胁你。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其实早就见过面了。在实验室，那天你从培养舱出来的时候，是我接住了你。"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宫野志保的眼睫颤动了一下，像是被风吹起的蝶翼。
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你不记得很正常。"我伸手拉开门，"因为那时候的你，还没有真正'醒过来'。"
她怔怔地看着我，眼神里翻涌着说不清的情绪。
忽然，她猛地转身："出来！"
楼梯间传来一阵窸窣响动。
我没等她反应，直接跨出门槛。右手背在身后，银针已滑入指缝。
"你们是冲着我来的吧？"我盯着黑暗深处，"那就别浪费时间了。动手。"
黑衣人果然扑来。第一个跃起时，我已旋身避开，反手将银针刺入他手腕经络。他闷哼一声，攻势顿滞。
第二个直冲宫野志保。我脚尖挑起地上散落的铜制灯罩，朝他面门甩去。灯罩擦过他鼻尖，在墙上撞出清脆的响声。
宫野志保几乎是本能地抓住袭击者的手腕，动作干脆利落地卸了他的力道。
我趁机欺身上前，两根银针分别扎入两人颈侧穴位。他们抽搐几下，瘫软倒地。
"你……"宫野志保看着我熟练的手法，眼神复杂。
"我说过，这不是第一次。"我弯腰从其中一人身上搜出通讯器，"但他们很快会发现信号中断。"
她咬了咬唇："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了眼公寓方向，贝克的声音消失了。他总是这样，在关键时候消失不见。
"先离开这里。"我拉住她的手腕，"但我有个问题。"
"什么？"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我盯着她的眼睛，"既然你知道我是素问体，就应该明白，组织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宫野志保沉默片刻，轻轻开口："因为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
"那天实验室的监控画面。"她低声说，"是你救了我。而你明明可以逃走，却选择留下来……替我挡住他们的追兵。"
我怔住。记忆深处似乎有什么在翻涌。某个潮湿的夜晚，冰冷的金属走廊，还有她倒下的身影。
我下意识按住胸口，那里隐隐作痛。
"所以这次换我来救你。"她握住我的手，掌心滚烫，"林渺渺，我们一起逃出去。"
我望着她坚定的眼神，忽然笑了："好啊。"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宫野志保脸色一变："是琴酒！"
"跟我来。"我拉着她冲向安全通道，"我知道另一条路。"
"等等——"她急促地喘息，"你怎么会知道？"
我一边奔跑一边回答："因为这具身体，曾经在这里死过一次。"
她脚步踉跄了一下，却没有放开我的手。
我们冲进夜色，身后警报声划破寂静。
贝克的声音突然响起："她体内也有信号源。"
我浑身一僵，脚步却不慢。琴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什么意思？"我压低声音问。
"你以为只有你被植入追踪器？"贝克轻笑，"组织不会让任何一个素问体逃脱。"
我握着灰原哀的手突然收紧。她察觉到异常，想要抽回手，却被我牢牢扣住。
"怎么了？"她问。
我深吸一口气："你相信我吗？"
她看着我，眼神有些困惑："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要确认一件事。"我松开她的手，但没有放开，而是轻轻抚上她后颈。那里有一块皮肤比周围略凉。
"你干什么？"她往后退，却被我按住。
"别动。"我集中注意力，银针已经抵住她皮肤，"有东西在你身体里。"
她瞳孔猛地收缩："不可能……"
"别怕。"我说，"我不会伤害你。"
琴酒的脚步声就在身后。我快速运针，在她颈后轻轻一点。一枚微型芯片顺着银针滑出，在雨水中泛着冷光。
灰原哀呆呆地看着那枚芯片："怎么会……"
"看来我们都不是单纯的逃亡者。"我说。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怎么可能！"我举手示意清白，"我也是刚发现。"
她咬牙攥紧拳头："原来如此……我们都只是实验品。"
琴酒的脚步声逼近。我果断决定："必须马上取出来。"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你能做到？"
"给我十分钟。"我环顾四周，指着一处废弃的工厂，"那里。"
我们冲进工厂，我在角落找到一个生锈的铁桶，用银针小心取出里面的棉絮。
"躺下。"我对灰原哀说。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躺下。雨水顺着她发梢滴落在水泥地上，晕开小小的水花。
我用酒精擦拭她的颈侧，银针在手中微微发亮。
"会有点疼。"我说。
她点点头，闭上眼睛。
我屏息凝神，银针缓缓刺入。她疼得眉头紧皱，却始终没有出声。
"你比我想的要坚强。"我轻声说。
她虚弱地笑笑："你也比我想象的要可靠。"
当最后一枚芯片取出时，远处传来新的脚步声。琴酒来了。
灰原哀靠墙喘息，雨水顺着她发梢滴落。她看着掌心的芯片，声音沙哑："原来我也只是个行走的试验品。"
我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递给她一个手帕。
她忽然抬头："你到底……是谁？"
贝克在我耳边轻笑："答案，就在你姐姐的日记里。"
灰原哀瞳孔收缩，我捕捉到她瞬间的惊愕。
远处传来新的脚步声，我们默契地对视一眼。
"走吧。"我说，"这次我们得找到真相，不只是逃跑。"
雨水顺着铁皮屋檐滴落，在水泥地上敲出细密的水花。我握紧灰原哀的手腕，能感觉到她掌心渗出的冷汗。
"前面是死路。"她喘着气说。
我松开她的手，转身面对追来的脚步声。琴酒的脚步很有规律，像秒针在倒计时。
"不是死路。"我扯了扯嘴角，"是排水口。"
伏特加先冲出来，手里攥着匕首。我甩出银针，在他手腕经络处轻轻一划。他闷哼一声，刀子脱手飞出，钉在墙上摇晃。
琴酒举枪瞄准我的瞬间，灰原哀突然抓起地上的铁皮朝他扔去。金属撞击声中，我拉着她滚向排水口。
子弹擦过我耳际，打碎了墙角的灯泡。玻璃碎片混着雨水落下，像一场冰冷的雨。
"你疯了吗！"灰原哀趴在我身上，声音发抖。
"你说过要一起逃出去。"我把她推开，站起身拍掉衣服上的泥水。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摸我的脖子："血。"
我这才感觉后颈火辣辣的疼。琴酒那一枪擦伤了我的皮肤。
"先走。"我抓住她的手腕，"等安全了再说。"
排水管道里充斥着污水的腥臭味。我们踩着铁梯往下爬时，琴酒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们逃不掉的。"
灰原哀在我后面轻声问："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出口？"
"我说过了。"我抬头看她，"这具身体曾经在这里死过一次。"
她愣了一下，脚下一滑。我伸手托住她的腰，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
排水管突然变得安静。远处传来警笛声，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她小声说。
"所以我们要比他们更快。"我继续往下爬，"找到组织的弱点。"
"你真的想反抗组织？"
"我只想活下去。"我说，"还有...弄清楚为什么我会是素问体。"
黑暗中传来她轻微的呼吸声。我们终于踩到实地时，她突然说："贝克是谁？"
我僵在原地。
"我知道你在跟别人说话。"她往前走了两步，"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你都会听从他的建议。"
"你..."我看着她的背影，"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公寓的时候。"她转过身，"你对着空气说话的样子很奇怪。"
我靠在管壁上，凉意透过衣服渗进皮肤："你不觉得更奇怪吗？一个被植入追踪器的人，为什么要救另一个被追踪的人？"
她沉默了片刻："因为我们都想知道真相。"
"没错。"我向前走，"而真相就在组织的秘密里。"
远处传来水流奔涌的声音。我们沿着排水道往前，积水漫过脚踝，每一步都发出咕啾声。
"林渺渺，"她突然叫我的名字，"你相信命运吗？"
"我不信。"我回答，"我相信选择。"
她笑了："真不像一个中医说的话。"
"因为我不是普通的中医。"我说，"我是被改造成素问体的中医。"
黑暗中传来她轻轻的叹息："我们都是被改造过的人。"
前方出现一丝光亮。我们加快脚步，却在看到出口的那一刻停下——外面是警视厅的后院，几个警察正在巡逻。
"现在怎么办？"她问。
"等。"我拉着她躲进阴影里，"等到最合适的时机。"
贝克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们在找柯南。"
我浑身一震："什么？"
"组织在找工藤新一。"他说，"或者说...江户川柯南。"
灰原哀的表情变得很难看："那个笨蛋侦探..."
"你知道他在哪？"我问。
她摇头："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查到组织的事。"
"那我们就去找他。"我握紧拳头，"在琴酒找到他之前。"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你打算怎么做？"
"用组织的方法对付组织。"我轻声说，"既然我们都是实验品，那就让他们知道，实验品也能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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