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被彻底否定后的绝望
压切长谷部“我…我没有完成主命…我让主公失望了…我是不忠的刃…可我…我明明是为了忠义…”
他语无伦次,逻辑破碎,但四人已经大致拼凑出了可怕的真相——一个审神者扭曲了长谷部的忠诚,将他变成清除异己的工具,最后又像丢弃垃圾一样将他抛弃。而被抛弃这件事本身,与他被灌输的“绝对忠义”产生了毁灭性的矛盾,彻底摧毁了他的精神。
大俱利伽罗“你的那位‘主公’,”
大俱利伽罗突然开口,声音冷硬却一针见血
大俱利伽罗“是个渣滓。他对你做的,不是忠义,是虐待。”
长谷部猛地抬头,像是被这句话刺痛
压切长谷部“不许…不许亵渎主公!”
烛台切光忠“他说得没错。”
烛台切光忠上前一步,目光如炬
烛台切光忠“真正的忠义,是双向的。审神者爱护刀剑,刀剑回报以忠诚。将刀剑变为只知杀戮、连同伴都伤害的机器,那绝不是忠义!将完成的刀剑随意丢弃,那更不是主君所为!”
药研接话道,语气冷静却带着力量
药研藤四郎“长谷部,你的感知没有错。让你伤害同伴、又将你抛弃的命令,本身就是错误的。你现在的痛苦,正说明你心底还存在着正确的判断力。”
压切长谷部“可是…我…”
长谷部眼神中的疯狂渐渐被巨大的迷茫和痛苦取代
压切长谷部“我该怎么办…我没有命令了…我失去了目标…我为何而存在…”
烛台切光忠“为你自己存在。”
烛台切光忠向他伸出手
烛台切光忠“先活下去。然后,学会分辨什么才是值得效忠的意志,什么才是真正的‘忠义’。”
长谷部看着那只手,又看看自己沾满污秽和疑似罪孽的双手,剧烈地退缩了
压切长谷部“不…我不配…我可能…伤害过…很多…”
药研藤四郎“那就用未来去赎罪,而不是在这里自我毁灭。”
药研的语气近乎严厉
药研藤四郎“死亡是逃避。活着面对过去,才是勇气。”
鲶尾藤四郎也凑过来,语气试图轻松一些
鲶尾藤四郎“是啊是啊,先跟我们回去吧?我们的主公虽然有时候有点跳脱,但绝对是个好人!不会随便丢掉我们的!你还可以帮我们处理公文哦?长谷部你最擅长这个了!”
他试图用最日常的事情唤醒他的一丝本性。
长谷部怔怔地听着,泪水不停地流下,但那疯狂的光芒却在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丝微弱的、对“被需要”的渴望(即使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
压切长谷部“公文…”
他无意识地重复着,那是他曾经擅长且能获得认可的事情。
最终,在那四道坚定、清晰、绝不同于他前任主公那扭曲指令的目光中,压切长谷部,这把被“忠义”碾碎又遗弃的刀,缓缓地、颤抖地,松开了紧握的本体刀,将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仿佛触碰幻影一般,放在了烛台切光忠的手上。
他失去了旧的主命,但或许,找到了一个能让他重新学习何为“忠义”的起点。漫长的净化与修复之路才刚刚开始,但至少,他不再是荒野中那柄只为毁灭而存在的孤独凶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