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月色,总是冰冷的,沾染着血与铁的气味。
三日月宗近站在那里,华美的狩衣上沾染着不属于他的暗沉血迹,几处破损显得格外刺眼。他手中的天下五剑依旧锋锐无匹,每一次挥动都带着精准而致命的效率,将涌上来的时间溯行军尽数斩碎。
然而,那双映照着新月的眼眸,却再无往日的从容与温润。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以及一种被冰封的、只为“胜利”而存在的空洞锐利。他的刀身上,蜿蜒着不祥的暗紫色纹路,如同无法愈合的裂痕。
山姥切国广“三日月殿下,左侧清理完毕!”
同队的山姥切国广喊道,声音带着担忧。他注意到三日月的气息异常紊乱,那并非体力消耗,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灵力的枯竭与扭曲。
三日月没有回应,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他的目光只是锁定下一个敌人,再次挥刀。动作依旧优美如舞蹈,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不惜一切的决绝。为了保护身后重伤无法移动的队友,他竟毫不犹豫地用身体硬生生撞向敌刀的攻击范围,以肩甲碎裂的代价换取了敌人的首级。
山姥切国广“三日月!”
山姥切惊骇地想要上前。
三日月宗近“无碍。”
三日月的声线平稳得可怕,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三日月宗近“任务优先,清除所有目标。”
他肩上的伤口渗出的血带着一丝极淡的紫黑色,但他毫不在意,再次举刀。
他不能停。不能失误。不能“无用”。 ‘天下五剑的尊严就该永不倒下。’ ‘只是赢得胜利的工具。’ 那个审神者冰冷的声音和销毁他旧鞘时那声脆响,依旧在灵魂深处回荡,将他所有的温暖记忆碾碎成尘。除了胜利,他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
战斗终于结束。队伍返回了一座陌生的本丸——他们是前来支援的部队,而这座本丸的审神者以温和与治愈能力著称。
手入室里,气氛凝重。
三日月端坐着,任由审神者检查他肩上的伤口和布满暗纹的刀身。年轻的审神者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痛惜。
审神者“灵力严重透支,暗堕侵蚀……还有多处旧伤。”
她轻声说,声音像温暖的泉水,
审神者“三日月殿下,您需要立刻……”
三日月宗近“无需担心,老爷爷还能战斗。”
三日月打断她,唇角甚至习惯性地勾起那抹优雅的弧度,但眼底毫无笑意,
三日月宗近“下一项任务是什么?”
审神者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强撑的从容,直抵深处那片破碎的荒芜。她缓缓伸出手,不是触碰他的伤口,而是轻轻覆上他紧握着刀柄、微微颤抖的手。
三日月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抽回手。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不带任何目的、纯粹担忧的触碰了。
审神者“任务已经结束了。”
审神者的声音温柔却坚定,
审神者“现在,这里很安全。您不需要再战斗了。”
三日月宗近“安全?”
三日月像是听到了什么陌生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