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五章 故人点醒

藏书阁的门被推开时，无字书正对着窗台上的月光发呆。案上的墨锭落了层薄灰，本体书页里夹着的半块墨符，颜色又淡了些——阿玉走后第三年，他几乎把自己封在了这冷清的阁楼里，连妖市的风声都懒得听。

“阿书！你又躲在这里！”武祯的声音撞破寂静，她踩着裙摆冲进来，手里还攥着个热腾腾的糖糕，“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青布衫都快成灰布衫了，藏书阁乱得像被翻了的鼠窝，这还是以前那个会帮我修话本的阿书吗？”

无字书没回头，指尖轻轻拂过书页上的墨符：“我没事。”

“没事？”武祯把糖糕往案上一放，气鼓鼓地蹲在他面前，“我听猫公说，你连妖市的典籍整理都推了？阿玉要是知道你为了她变成这样，会开心吗？她当初那么护着你，不是让你把自己活成块冷石头的！”

提到“阿玉”两个字，无字书的肩膀颤了颤。武祯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语气软了些：“我知道你想阿玉，可你总不能一直这样。阿玉那么聪明，说不定只是迷路了，你要是一直躲在这里，等她回来，怎么保护她？”

她伸手从怀里掏出个香囊，里面装着些晒干的桂花：“这是阿玉以前帮我晒的，她说桂花能安神。你看，她还留下这么多东西，等着你找她呢。”

无字书看着那袋桂花，忽然想起阿玉走的前一天，还在藏书阁的院子里种了棵桂树，说“等开花了，就给阿书做桂花糕”。他攥紧了香囊，指节泛白，喉咙里堵着的情绪终于涌了上来：“我找了她三年，连一点影子都没有……我没用，连她都护不住。”

“谁没犯过难啊？”武祯拍了拍他的肩膀，“猫公说妖市最近要整理三界典籍，缺个懂古籍的副手，我已经帮你应下了。明天你就跟我去见猫公，别再窝在这里了。阿玉要是看见你现在这样，肯定会生气的。”

那天夜里，武祯没走，陪着他把藏书阁收拾干净。她帮着拂去墨锭上的灰，他则慢慢整理散乱的古籍，指尖碰到一本阿玉曾经喜欢的话本时，忽然停住——书页里夹着片阿玉画的小玉簪，笔触稚嫩，却带着暖。

月光落在画纸上，无字书忽然抬手，蘸了点墨，在玉簪旁轻轻画了个小小的“书”字。他想，武祯说得对，他不能一直等，他要变强，强到能护住阿玉，强到能把她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