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3

第二天早自习前，陈浚铭特意绕去巷口的小吃摊，多买了一碗少辣的酸辣粉。刚拐进教学楼，就看见陈奕恒站在楼梯口等，书包上的小狗挂件被风扫得轻轻晃，手里捏着两盒没拆的牛奶——是陈浚铭常喝的那个牌子。

“给。”陈浚铭把酸辣粉递过去，他接得很小心，指尖碰到碗沿时顿了顿，“我带了牛奶。”说着把其中一盒塞陈浚铭手里，盒壁还温乎着，大概是刚从食堂热过的。

两人刚在座位坐下，后排就传来张桂源的嚷嚷：“函瑞！你看我带了啥！”陈浚铭回头瞥了眼，见张桂源举着袋棉花糖晃，张函瑞白了他一眼：“幼稚。”手却诚实地伸过去接了，指尖碰到糖纸时，被张桂源轻轻捏了下，他“嘶”了声，耳尖红得快滴血，却没抽回手。

数学课讲立体几何，陈奕恒对着图册犯愁——中文标注的“棱锥”“棱柱”他还认不太全。陈浚铭拿过他的图册，用铅笔在旁边画小狗简笔画：“你看这个，像不像小狗搭的小房子？这是‘棱锥’。”陈奕恒盯着画看了会儿，忽然低头在他笔记本上画了只圆滚滚的小猪，旁边写：“像你。”

陈浚铭刚想挠他，就见张桂源从后排探过头：“哎，你们俩在画啥呢？给我看看！”张函瑞也跟着抬了眼，陈浚铭赶紧把本子合上，却被张桂源一把抢过去。“哟——”张桂源拖长了调子笑，“小狗和小猪！还挺配！”张函瑞凑过去看了眼，轻轻“哼”了声，嘴角却偷偷弯了点。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张桂源拉着张函瑞去打篮球，张函瑞站在球场边不肯动，张桂源就把球往他手里塞：“你投一个试试！我教你！”张函瑞捏着球往后躲，却被张桂源圈着胳膊往篮筐推，两人闹在一起时，球滚到陈浚铭脚边。

陈奕恒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球，就见陈浚铭正盯着场边的自动贩卖机看——那里摆着AD钙奶。他没说话，捡了球扔回给张桂源，转身往贩卖机走，回来时手里捏着瓶AD钙奶，塞陈浚铭手里时声音低低的：“给。”

“你不是不喜欢吗？”陈浚铭拧开喝了口，甜津津的。“你喜欢。”陈奕恒看着他笑起来的样子，忽然补充了句，“像小猪喝奶。”

陈浚铭刚要伸手揉他头发，就见张函瑞被篮球砸了下胳膊，正皱着眉揉。张桂源慌慌张张跑过去，拉着他的手翻来覆去看：“疼不疼？我看看！”张函瑞把他手甩开：“没事。”却在张桂源转身要去骂撞人的同学时，轻轻拽了拽他衣角：“别去了，不是故意的。”

放学时四人一起往校门口走，张桂源非要拉着张函瑞去买冰棍，张函瑞被拽得踉跄了下，回头瞪他：“慢点儿！”陈浚铭看着他俩的背影笑，忽然被陈奕恒碰了碰胳膊——他指着路边的流浪狗窝，那里昨天那只卷毛小狗正趴在窝里舔爪子。

“明天带面包来？”陈奕恒问。陈浚铭点头时，看见他书包上的小狗挂件蹭着自己的小猪挂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粘在一起，连空气里都飘着点软乎乎的甜。张桂源的笑闹声从前面传来，张函瑞的抱怨声混在里面，像串没拆的棉花糖，轻轻飘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