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布鲁斯·韦恩的夜生活，发生了诡异的改变
他不再是深夜消失，清晨带伤归来，他开始推掉一些不必要的“夜间活动”，将更多的时间，花在了陪伴温蒂上
他会准时出现在晚餐桌上，会陪她在庄园里散步，会带她去看新上映的电影，他甚至在百忙之中，抽出一个周末，带她去了大都会，参观了超人博物馆，像所有普通的热恋中的情侣一样
他试图用行动告诉她，他的世界很安全，她和他在一起也很安全
而温蒂，也努力地配合着他，她看着他不再添上新伤，看着他有更多的时间陪伴自己，内心那份焦虑似乎真的缓解了一些
他们之间的气氛，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甜蜜
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是一种伪装
温蒂的配合，是出于“不想成为他弱点”的自我强迫
布鲁斯的陪伴，是出于“要让她安心”的刻意为之
他们都在为对方扮演着一个“更安全”的角色
这份爱，变成了一座由善意的谎言和刻意的伪装所构筑的，华丽的牢笼，他们将彼此和自己，都关了进去
而在哥谭的阴影里，一些事情正在失控
蝙蝠侠的出勤率，肉眼可见地下降了
一些小规模的犯罪开始抬头，黑帮之间的火并也变得更加频繁
阿尔弗雷德和迪克都察觉到了这个问题
迪克·格雷森“你不能因为一个人，而放弃整座城市，布鲁斯”
迪克在一次通话中，语气沉重地对布鲁斯说道
布鲁斯·韦恩“我没有放弃”
布鲁斯的声音很冷硬
布鲁斯·韦恩“我只是在重新评估风险和代价”
他以为他能找到一个平衡点
但“布鲁斯·韦恩”的生活多一分，“蝙蝠侠”的世界就必然会少一分
一个晚上，当布鲁斯正陪着温蒂在客厅看一部老电影时，蝙蝠洞的红色警报，通过他骨传导耳机，无声但急促地响了起来
是阿卡姆疯人院，大规模越狱
小丑，企鹅人，双面人……所有他最棘手的敌人，都逃了出来
这是哥谭最高级别的危机，是蝙蝠侠必须出动的时刻
电影的荧幕上，男女主角正在深情拥吻，温蒂靠在布鲁斯的肩上，看得入神
布鲁斯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温蒂的重量和温度，他看着屏幕上虚假的浪漫，听着耳机里真实的地狱般的警报声
他人生中最大的矛盾，在这一刻，以最尖锐，最不可调和的方式，摆在了他的面前
选择陪伴她，意味着放弃哥谭
选择哥谭，意味着他必须立刻推开她，奔赴那个她最恐惧的，充满危险的黑夜
也意味着，他将亲手印证塔莉亚的每一句话
他该如何选择？
电影屏幕的光，映在布鲁斯棱角分明的脸上，光影明灭，像他内心激烈的天人交战
温蒂似乎察觉到了他一瞬间的僵硬，她抬起头，关切地问道
温蒂·艾莉亚怎么了？你不喜欢这部电影吗？
布鲁斯看着她那双清澈的不染尘埃的眼睛，心中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他该如何开口？
抱歉，温蒂，我得去拯救世界了？
这听起来像个蹩脚的玩笑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做的，充满了欺骗的决定
布鲁斯·韦恩没什么
布鲁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然后指了指自己的手机
布鲁斯·韦恩卢修斯那边有点紧急的技术问题，需要我立刻去公司一趟，一个很重要的海外项目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借口
温蒂眼中的光，不易察觉地黯淡了一分
又是工作
又是这种突如其来的，无法拒绝的“急事”
但她还是露出了一个理解的笑容
温蒂·艾莉亚那你快去吧，别耽误了正事，我等你回来
布鲁斯·韦恩我很快就回来
布鲁斯承诺道，他站起身，俯身在温蒂额头上印下一个吻，那个吻，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诀别般的沉重
他转身快步离去，没有回头，他怕一回头，就再也迈不开脚步
温蒂看着布鲁斯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和电影里虚假的浪漫
她抱紧了膝盖，一种熟悉的 冰冷的孤独感，再次将她淹没
—未完待续—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