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巴黎

“小祥…你染上烟瘾了吗…我…我没有认出你…你现在好强壮…我好想你…”素世呜咽着断断续续地说着。肋骨处的疼痛强迫她休息，于是祥子扶着素世在街边长椅处坐下。夜晚宁静悠长，月色招摇，眼泪闪烁着染上银白。“我好想你。”素世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注视着祥子金黄色的眼瞳。“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祥子下意识避开素世的目光。点燃香烟，却迟迟没有放进嘴里。她只是望向月亮。“在妈妈的葬礼结束后…我不太想回忆了。我哭了好久，然后学会了抽烟。”

  “是这样吗…那时候的你好奇怪，突然就冷漠了好多，还那么严厉地批评了小灯…然后突然消失…”

  祥子最终还是叼起手上的烟，一口一口深深地吸着。“好些了吗？走吧，素世，这里不安全desuwa。”

  素世还想说些什么，但祥子不由分辩地拉起她。道路弯折，她们只能步行，两人在如迷宫的小巷里走着。祥子能看清楚，但素世只能借助月光辨认道路，走得跌跌撞撞。

  素世的手握得更紧。

  祥子放慢些脚步。她在一排排房屋间寻找着爱音的家。爱音的家并不远，祥子已经能看见房间里的灯光，爱音正抱着一大叠书在房间间穿梭。

  “爱音，请开下房门desuwa！素世受伤了。”

  “呜呜呜马上就来！soyorin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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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音小心地把素世抱进家门。无视“放我下来”的哀嚎，她把素世抱到床上，剥下到处撕裂、沾着灰尘和泥水的衣服，一寸寸检查着素世的身体，然后将一块拳头大小的植物叶茎混合物塞进素世嗓子眼里，呛得素世连连咳嗽。祥子看得眼皮直跳。

  “这可是翠仙莆流传出的配方！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书店淘到它的！”爱音叉着腰炫耀似地解释道。素世一边干呕一边把这团东西咽下，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又被爱音一把按了回去。“soyorin要乖乖躺在床上，不能乱跑哦！”

  爱音用力地涂抹药膏，粉色的头发在空中一摇一摇，看上去不像是治疗，更像是在腌制入味。素世的表情变得狰狞，用夸张的口型向祥子求救。祥子只能无可奈何地转过头走到一旁，假装研究爱音的书籍，任凭爱音的动作越来越剧烈，直到素世被按晕过去——不过胸口处的内伤和体表大面积的擦伤确实治好了。没有血痂，新生的皮肤幼嫩光滑，如象牙般洁白细腻。

  “怎么样，soyorin！啊，soyorin你怎么啦！”

  “那个东西…怎么这么苦…咳咳！”

  “这是口口的根混合口口口的汁液然后加上捣碎的口口在加入口口烘焙晒干后涂抹口口口油制成的，不错吧？”

  “这些明明是都是香料…这是什么书上写的！”

  祥子端详着手上的书，无字的陈旧革制蒙皮有些剥落，里面赫然写着《隐秘食物助剂•卷二》，于是把想原先想说的话咽进肚子里，尽可能不发出声响地逃到旁边的书房。

  背后传来爱音的声音：“祥祥，这些都是我帮你找的书。老师不肯教我石源神的知识，我就只能自己去淘了一大堆书，听说还有九大图书馆里流传出来的…”

  “小爱音，原来你认识小祥吗？”

  “当然啊，祥祥都在我这里住了十几天了，我们一年前就认识了！怎怎怎怎么了，素世你还要再休息一会儿才能恢复…”

  “我没事哦！（夹）小爱音，有什么事情可不能瞒着大家哦！（夹）”

  “也没有人问过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素世你要干什么！！！”

  “只是惩罚一下不听话的孩子哦！（夹）”

  “你才什么都瞒着大家吧soyorin等等不要过来对不起我错了放过我吧保证下次不会了我会乖乖听话的齁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祥子感觉自己离开地确实是时候。她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素世，素世更加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但爱音不同，她没有被卷入到她们的过往——而且她们都很喜欢爱音。

  祥子实在没法面对过去的队友们。那会让她无可避免地忆起圣彼得堡春日的短暂暖阳，和随之而来的不停的雪，混杂着东京的冷风——那些是她无论如何也忘却不了的痛苦与仇恨，比伤口更深地刻入她的灵魂里。祥子在回忆中入眠，趴在摊开书的书桌上。

  而旁边的房间里，素世也在用“她的方式”发泄着痛苦——所以爱音就整晚地睡不着了。

  第二天早上，祥子早早地收拾好了行李。敲响了爱音卧室的房门。“我要走了。爱音，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护，我要去巴黎避一避。”

  爱音几乎是爪巴着打开了房门。“小声点，素世还在睡。”她沙哑着喉咙说，“tomorin也在巴黎，rikki有时候会来找她，我过一段时间也会去参加演出，需要的话大家都能帮你。唔，还有，把这些拿上，受伤的话可以涂一点。”

  祥子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素世在睡梦中呢喃着。祥子抚摸着素世的脸颊，素世握住祥子的手，“不要走。不要。不要…”

  祥子抽回自己的右手，俯下身吻住素世的额头。只有这点无论如何也没法实现。她注定四处逃亡，直到报仇雪恨或被杀死，正如她当年注定离开圣彼得堡一样。

  她轻轻抱住爱音，深深一吻作别。“爱音，求求你再帮我个忙吧…不要告诉素世我去了哪里，就说我又不辞而别了…请忘记我吧。爱音和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但我又要离开了。”

  “不用担心的祥祥，大家会照顾好素世的。我们巴黎再见吧！”

伦敦篇，完 

  诱惑：反抗

  仇怨无尽，至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