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夜的布莱克老宅

壁炉里的火焰明明灭灭，把布莱克老宅的客厅映得忽明忽暗。圣诞树上缠着的银丝带落了层薄灰，顶端的星星装饰缺了个角，却还固执地闪着微弱的光——这是克利切去年挂的，今年偌大的房子里，只剩雷古勒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布莱克夫妇要求看望克拉布老夫人，当然他们出门时也带走了克利切。

他膝头盖着那条褪色的羊毛毯，手里抱着书窗外传来远处麻瓜世界隐约的烟花声，细碎的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光斑。书桌上，深海色的墨水瓶旁摆着块没吃完的姜饼，是克利切临走前塞给他的，还带着点烤箱的余温。忽然想起小时候和 西里斯一起拆礼物的圣诞——那时壁炉前堆着高高的礼盒，哥哥会偷偷把包装纸揉成球砸他。可现在，只有壁炉里柴火噼啪的声响。他拿起羽毛笔，在日记本上写下一行字：“今年圣诞，知更鸟的羽毛比去年更红了些。” 写完，又轻轻往窗边的鸟笼里添了把小米，笼里的知更鸟蹭了蹭他的手指，像在回应这无声的圣诞祝福。

今年的圣诞雷古勒斯收到很多礼物，说实话，他已经没有小时候拆礼物的快乐了，他把礼物拆开挑选了几件能用，顺手的物品留下，剩下的都送给克利切了。

布莱克老宅的圣诞夜总是安静得过分，壁炉里的柴火偶尔发出一声轻响，窗外的雪落在结冰的窗棂上，留下细碎的痕迹。雷古勒斯刚把给知更鸟的小米添满，转身就看见床头柜上多了个素色的纸包，署名是OSC（奥菲莉亚简写）只系着一根深绿色的麻绳，像极了禁林里冷杉树的颜色。

他拆开纸包时动作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里面是一本烫金封皮的旧诗集，书页边缘泛着自然的磨损，显然被人精心保存过。他指尖划过封面上的烫金标题，翻到第一页，才发现里面夹了一片干枯的冷杉木叶，叶子早已干化，能看清楚叶子的纹路。还有一个灰绿色笔记本和瓶墨水，雷古勒斯纳起笔记本，一张纸从本子里滑落出来。

“送给我的朋友雷古勒住，祝愿他能度过一个快乐的假期。”奥菲莉亚.沙菲克。雷古勒斯想到了那个金发少女，她的眼睛很美，淡蓝色，仔细看还会有灰色的色调，雷古勒斯不得不承认，奥菲莉亚很漂亮。虽然他们交流的不多。

雷古勒斯打开墨水瓶的瞬间，雪松的冷冽香气便漫了上来——是他偏爱的味道，清寂又带着股隐秘的韧性。他摩挲着瓶身，目光落在旁边那本灰绿色笔记本上，封皮的纹理像极了布莱克老宅地窖里的古老砖墙。

羽毛笔蘸进墨水瓶，深浓的色泽顺着笔尖晕开。他垂眸，在笔记本第一页缓缓落下“R.A.B”三个字母。墨水带着雪松的气息渗入纸页，仿佛要将他的名字、他的意志，都与这份圣诞礼物缠绕在一起，藏进这看似普通的书写里，成为独属于他的、无人知晓的标记。写完，他把羽毛笔搁回笔架，指尖还残留着墨水的微凉和雪松的余韵。窗外的雪正静静落着，老宅里只有壁炉的火在噼啪轻响，而那三个字母，像一颗投入湖中的石子，在他沉寂的世界里，漾开了一圈无人察觉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