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中的火焰静静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把人烤的暖烘烘的,弗兰克坐在躺椅上,显出几分花白的头微微垂着 ,呼吸平稳,他睡着了。
两人的讨论已经告一段落,想起丈夫的神情如此肯定,似乎胸有成竹,潘妮终于能够安下心来。她收拾着桌子,尽量不发出声响,杯子里还有弗兰克喝剩下的咖啡。
已经是午夜时分,周遭十分安静。
嘚嘚嘚……
什么声音?
隔着厚重的木头门板,像从梦境中传来似的,那声音显得那么不真切。
嘚嘚嘚……
越来越近了,那声音越来越真切,风声和雨声裹挟着,那分明是马蹄踏在土地上的声音!
“轰!”一道惊雷劈下来,一瞬间,屋内亮如白昼,印出潘妮不安惊诧的脸。她缓缓低下头去,还没来得及清洗的咖啡杯颤抖着,与碟子相互碰撞,发出颤栗的声响。
准确来说,是整栋房子都颤抖着。弗兰克被雷声吵醒,他揉了揉酸痛的脖颈,终于注意到异样。
“是他……”妻子颤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弗兰克微微张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重重踏在两人的心里。
“不可能!”弗兰克起身,他肯定这里是安全的,那个魔鬼绝对不可能找上门来,可微微颤抖的手指已经暴露了他的不安。
看着丈夫茫然无措的样子,潘妮猛然回神,扭头向黑暗的走廊里走去,双手紧紧掰着最靠里的那扇小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她醒了?怎么可能!
该死的克莱伊!
女孩坐在床上,门被砸的哐哐作响,潘妮粗鄙的咒骂从门外传过来。一根结实的木棍抵在门上,还带着未干的泥土。
窗外的大雨已经慢慢消停下来,她走上前去,轻轻打开窗,一阵冷风吹在她的面庞上,让她愈发清醒。
她踩在木地板上,一步一步,用脚步丈量这张熟悉却又陌生无比的小房间,厚实的声响传入她耳朵,并无异样。
答案渐渐在心底明晰,月光下的瞳孔像血一样刺眼,她扭过头,目光沉沉落在小床下面。
马蹄似乎就踏在他的耳边,重重敲打着他的命门,不过是几秒钟的事,弗拉克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看着妻子惊慌失措的背影,他突然想起克莱伊。顾不得思考,他本能地迈着虚浮无力地脚步向那里逃去,如同关节生锈一样。
下一秒,刺耳的声响传来,木门被一剑劈开,原本沉闷的风声呼啸着闯入室内,一股突如其来的凉意将弗兰克裹挟住,让他无法移动半分。
感受到异样,潘妮尖叫一声,逃一样的躲起来。
铁制的盔甲带着阴森的湿意闯进来,他一步一步踏在地板上,那把带着杀意的剑冷森森地冒着银光。
抬手,劈下!
干净利落,如同斩泥,弗兰克的骨头被直愣愣地劈开斩断,哐当一身落地,头颅滚落在木地板上,走廊黑暗的阴影里。
门不知何时被打开,克莱伊站在门前,与面露惊恐眼球突出的弗兰克的头颅对视着。
沉重的脚步声踏过来,她看见这位让人闻风丧胆的魔鬼的真面目。
铁衣铁骑,还有一把锋利的配剑,斩人头颅如劈柴,身材高大,十分威猛,宽阔的肩膀上却光秃秃一片。
他没有头。
却好似有眼睛一样,用剑尖挑起弗兰克的头颅,转身离开。
房间里传来异动,什么东西在吱吱作响,床板下的那块木板在弹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用力撞击它。
客厅里,弗兰克的身体轻轻抽动着,血浸湿了身下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