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墙与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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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寒意渐浓。丁程鑫裹紧了外套，怀里抱着画板，再次踏入了“觅度”咖啡馆。他的目光习惯性地先扫向那个角落——空着。

心底那点微弱的期待像被针扎破的气球，悄无声息地瘪了下去。已经快一周了，那个叫马嘉祺的男人再没出现过。他是不是只是偶然路过？那天短暂的交流，或许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过度解读？

丁程鑫有些泄气地在老位置坐下，摊开画纸，却毫无灵感。笔尖在纸上无意识地划着，勾勒出的全是模糊的、冷硬的侧影。

刘耀文“哟，丁哥，又来蹲点啊？”

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

丁程鑫抬头，看见刘耀文和宋亚轩笑嘻嘻地凑过来，毫不客气地在他对面坐下。他们是一个社团的，关系很铁。

丁程鑫胡说什么呢！

丁程鑫耳根一热，下意识想遮住画纸。

宋亚轩“得了吧”

宋亚轩眼尖，指着画纸上那清晰可辨的轮廓，

宋亚轩“除了那位冰山帅哥，谁还能让我们丁大画家这么魂不守舍，天天来这打卡？跟上班似的。”

刘耀文凑近，压低声音挤眉弄眼：

刘耀文“打听过了，好像是个挺有名的设计师，叫马嘉祺是吧？听说是真挺冷的，生人勿近那种。丁哥，你这难度系数有点高啊。”

朋友的打趣和“情报”像小石子投入湖心。丁程鑫心里更乱了。原来他那么有名，原来他的冷漠是出了名的。那自己之前那些笨拙的示好，在他眼里是不是特别可笑？

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被推开，风铃轻响。

丁程鑫的心猛地一跳，倏然抬头。

马嘉祺走了进来。他穿着深灰色大衣，围巾松散地搭着，脸色比上次见时似乎更苍白了些，还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他似乎没看到丁程鑫，径直走向那个角落的座位，放下电脑，揉了揉眉心，才抬眼。

视线在空中不期而遇。

丁程鑫的心脏瞬间被攥紧，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马嘉祺显然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再次遇见他。他的目光在丁程鑫脸上停留了大约两秒，又淡淡扫过他身边挤眉弄眼的刘耀文和宋亚轩，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几不可查地，对他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便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打开了电脑。

疏离，冷淡，和那天评论他画作时判若两人。

仿佛有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丁程鑫刚刚提起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耳朵里嗡嗡的，连刘耀文他们后续的调侃都听不清了。

丁程鑫看，他果然不记得我了。或者，根本不想记得。

丁程鑫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画纸边缘，心里酸酸胀胀的，很难受。

宋亚轩“哇，是真够冷的。”

宋亚轩吐了吐舌头，

宋亚轩“丁哥，任重道远啊。”

刘耀文拍了拍他的肩：

刘耀文“要不咱换个目标？我看他对你也没啥特别……”

话没说完，只见丁程鑫突然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朝着吧台走去。

过了一会儿，在刘耀文和宋亚轩惊讶的目光中，服务生将一杯冒着热气的蜂蜜姜茶放在了马嘉祺的桌上。

马嘉祺从屏幕前抬起头，蹙眉看向服务生。

服务生微笑着指了指丁程鑫的方向。

马嘉祺的目光越过空气，再次落到了丁程鑫身上。那个年轻人正紧张地看着他，漂亮的眼眸里交织着担忧、期待和一丝被拒绝的害怕，像一只小心翼翼伸出爪子，又怕被烫到的小动物。

他旁边的两个朋友也睁大了眼睛看着这边，气氛莫名有些紧绷。

马嘉祺的视线在那杯姜茶上停留了几秒，又回到丁程鑫脸上。他看到了对方微微泛红的眼眶和紧抿的嘴唇。

咖啡馆里很安静，只有轻柔的音乐声。

时间仿佛被拉长。

最终，马嘉祺什么也没说。他没有像丁程鑫害怕的那样拒绝，也没有露出任何类似感谢的表情。他只是伸出了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了那温暖的杯壁，然后，极其轻微地，再次对着丁程鑫的方向，点了一下头。

依旧没有笑容，没有话语。

但这一次，他接受了。

然后，他低下头，喝了一口姜茶，继续看向他的电脑屏幕，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可丁程鑫却清晰地看到，他握着杯子的手指，似乎微微收紧了些。他冷硬的侧脸线条，在氤氲的热气中，仿佛也柔和了那么一丝丝。

宋亚轩“我去……有戏啊”

宋亚轩小声惊呼。

刘耀文也摸着下巴：

刘耀文“这哥们儿，有点意思啊”

丁程鑫没有理会那两小子的议论。他慢慢地坐回座位，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刚才的失落和酸涩被一种巨大的、不真切的喜悦冲散。

他没有拒绝。

他接受了他的关心。

虽然依旧隔着一堵无形的墙，但丁程鑫觉得，自己好像终于在那堵墙上，留下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印记。

就像一粒微尘，终于轻轻落在了冰封的湖面，虽然无法撼动整片冰川，却足以激起一圈只有自己才看得见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