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要离开的,没有人会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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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莉诺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的天已泛出鱼肚白,像是被谁在墨色的画布上轻轻抹了一笔淡青,带着黎明特有的清冷。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拉得严实,只在边缘处漏出一道极细的缝隙,晨光便顺着这道缝隙钻进来,在深色的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静静躺在那里。
空气中,那股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茉莉花香还未完全散去,萦绕在鼻尖,带着一丝甜腻,却让人莫名地心慌。
她眨了眨眼,意识像沉在水底的石子,慢慢浮上来。身下是柔软的天鹅绒被子,触感细腻温暖,盖在身上轻飘飘的,恍惚间,昨晚那场剑拔弩张的对峙仿佛只是一场荒诞的梦,醒来便了无痕迹。
可脚腕上传来的那阵微凉触感,却在固执地提醒她现实——那里多了一圈精致的银色镣铐,花纹繁复,却透着冰冷的金属质感。链条不算太长,另一端牢牢固定在床脚雕花栏杆的缝隙里,长度刚好够她在房间里活动,走到门口,甚至能碰到冰冷的门板,却绝无可能推开那扇门走出去。
“醒了?”
布拉姆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高不低,像落在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打破了房间的沉寂。
他端着一个银色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旁边是几片烤得微焦的吐司,边缘泛着诱人的金黄色。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嘴角平直,眼神也淡淡的,仿佛昨晚那个眼神阴鸷、声音里带着压抑怒火的人不是他。可只要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眼底深处藏着的偏执,像沉在深海里的礁石,丝毫未减。
埃莉诺慢慢坐起身,动作轻缓,脚腕上的链条还是随之发出“哗啦”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她抬起眼,看向布拉姆斯,声音因刚睡醒而带着一丝沙哑,却平稳得听不出任何波澜:“这镣铐,是你加的?”
布拉姆斯将托盘轻轻放在床头的矮柜上,木质的柜子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他弯腰靠近她,身上带着和房间里一样的茉莉花香,抬手想抚摸她的脸颊,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皮肤时,埃莉诺却微微偏了偏头,避开了。他的手僵在半空,几秒钟后,才若无其事地收回来,落在被子上,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你不会离开,就不用戴这个了。”
“我当然会离开。”埃莉诺看着他,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没有愤怒,也没有激动,“布拉姆斯,你不能这样,你没有权利把我关在这里。”
“我有。”布拉姆斯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像被寒风拂过的湖面,瞬间结了层薄冰,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像淬了冰的刀子,“从你进入这个庄园的时候起,你就只能留在我身边了。埃莉,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的话像一根细小的刺,不尖锐,却狠狠扎进埃莉诺的心里,带来一阵细密的疼。她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他的眉眼依旧,可那份偏执却让他变得遥远而危险。一股深深的疲惫感忽然涌上心头,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那股疲惫,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轻声问:“所以当年的事……是真的吗?你真的杀了那个女孩?”
布拉姆斯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转过身,背对着她,望着窗外那片朦胧的晨光,声音低沉得像从地底传来:“她想带走我的东西,可她不该说谎,明明直接告诉我,我会有允许的可能。”
埃莉诺愣住了,她盯着他的背影,没想到原因竟然是这个。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成为他剥夺别人生命的理由,更不能成为他如今囚禁自己的借口。
“布拉姆斯,杀人是不对的,”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你不能因为别人想拿走你的东西就……”
“我不管!”布拉姆斯猛地转过身,眼里翻涌着疯狂的情绪,像即将喷发的火山,“谁都不能抢走我的东西,以前不能,现在更不能!你想知道真相,我告诉你了,所以你必须留下,永远陪着我。”
他的逻辑扭曲而偏执,像一团缠乱的线,理不清,也解不开。埃莉诺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没用,他被自己的执念困住了,听不进任何道理。她看向床头的食物,牛奶的热气已经渐渐散去,吐司的香气也变得寡淡,心里没有任何食欲。她默默地将目光移向窗外,那道细长的光带已经变得明亮了些,心里却在飞速地盘算着,该如何离开这个如同牢笼般的庄园。
布拉姆斯见她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以为她是默认了,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那股疯狂的情绪也收敛了几分。他拿起托盘里的一片吐司,递到埃莉诺嘴边,声音放柔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吃点东西吧,你会饿的。”
埃莉诺闭紧嘴唇,没有张开,只是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布拉姆斯也不强迫,只是拿着吐司静静地等着,手臂微微抬起,保持着递东西的姿势。他的眼神里,那份偏执如同实质,牢牢地锁在她身上,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包裹。
卧室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链条偶尔因埃莉诺的轻微动作而发出细碎的声响,“哗啦,哗啦”,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敲打着人心。阳光渐渐升高,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布拉姆斯的侧脸上,给他精致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柔和了他的线条,可那双眼眸里的黑暗,却像化不开的墨,无论如何也驱散不了。
埃莉诺知道,这场与偏执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她需要耐心,需要等待,更需要找到那一线生机。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庄园外的那条小路上,马尔科姆正焦急地徘徊着,脚步匆匆,眉头紧锁。他从凌晨等到天亮,始终没能等到埃莉诺的消息。看着庄园那扇紧闭的铁门,上面的雕花在晨光里显得阴森而冷漠,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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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微的作者咱就是说,我也没想到我这么磨叽
卑微的作者竟然还没写到酿酿酱酱。。。
卑微的作者该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