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喜欢的东西轻一些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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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姆斯望着那片从窗外涌进来的阳光,金色的光瀑倾泻在地板上,空气里浮动的微尘像被赋予了生命般翩跹起舞。
他将目光移开,看向站在光中的埃莉诺——阳光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轮廓,细腻的绒毛清晰可见,她的笑容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柔和得让他心头发颤,几乎要融化那份凝固已久的阴郁。
他慢慢站起身,动作因长久的紧绷而显得有些僵硬,手指下意识地绞在一起,骨节微微泛白,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忐忑不安地等待最后的评判。
“我……”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依旧沙哑,却比刚才多了几分实在的温度,仿佛终于从一场漫长的梦魇中挣扎出了一丝清醒,“我去拿药。”
埃莉诺望着他,略微一怔,随即唇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轻轻点头:“好。”
他转身时脚步还有些虚浮,甚至踉跄了一下,手不自觉地扶了一下门框。走到门口,他又蓦地停住,像是被什么无形的线牵动着,回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确认她依然安静地站在原地,身影在阳光中显得安稳而清晰,他这才像是真正松了口气,加快脚步消失在走廊昏暗的尽头。
阳光在地板上投下清晰而温暖的光斑,缓缓移动着。
埃莉诺走到窗边,目光投向窗外。抽芽的嫩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充满了一种脆弱又坚韧的生命力。脚腕上的红痕仍在隐隐作痛,锁链留下的冰冷触感似乎还未完全消退,但心里那片被恐惧和不安笼罩的角落,却像是被这清晨的阳光熨帖开了一角,透进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她知道,布拉姆斯内心那厚重坚冰不可能一夜消融,但至少在此刻,他愿意为了她,主动走向那片他曾长期抗拒和遮蔽的光亮。
很快,布拉姆斯就拿着一个白色的药盒回来了,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块干净的棉布,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他走到她面前,没有犹豫地蹲下身,仰起头看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问询,像是在无声地确认——“我可以为你涂药吗?”
埃莉诺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将脚轻轻搭在了他屈起的大腿上。
他的动作极其轻柔,蘸了药膏的棉布落在皮肤上时,几乎没什么力道,仿佛她是一件极易破碎的珍宝,怕稍一用力就会带来疼痛。他的指尖偶尔不可避免地碰到她的皮肤,会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般迅速缩回,然后停顿片刻,才再次鼓起勇气继续。
“以前……”他忽然低声开口,目光始终低垂,专注地盯着那块渐渐染上药渍的棉布,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你教我给受伤的鸽子涂药时,也是这样的。”
埃莉诺的心轻轻一颤。她想起不久前的那个午后,他在花园角落里发现了一只折了翅膀的鸽子,蹲在那边手足无措,眼神里是全然的茫然和焦急。是她走过去,耐心地握住他的手腕,引导着他颤抖的手指,一点点为那只脆弱的小生命清洗伤口、涂抹药膏、小心包扎。那时候,他的眼神干净而专注,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认真,还不像后来那样,总被层层叠叠的偏执和阴翳所笼罩。
“嗯,”她轻声回应,声音融在阳光里,“对待重要的东西,都该轻一点。”
他涂药的动作微微一顿,棉布停留在她的皮肤上,然后几不可闻地轻轻“嗯”了一声,那声音里压抑着某种不易察觉的哽咽,像是被触动了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软肋。
药膏仔细地涂完,他将棉布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边,却没有立刻起身,只是依旧维持着蹲踞的姿势,仰头望着她。
晨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小扇子般的淡淡阴影,眼底那些惯常的迷茫和狂乱渐渐褪去,露出底下深藏的、近乎赤裸的真实脆弱。
“别走。”他说,这次不再是强硬的命令,也没有了绝望的捆绑,更像是一个低微而诚恳的乞求,“像现在这样……就好。”
埃莉诺凝视着他,看到他眼中映出的自己和身后漫天的晨光。
她忽然弯下腰,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动作熟稔而自然,就像以前无数次安慰他时那样。他的身体先是下意识地僵硬了一下,随即像是被这熟悉的温柔击中了要害,慢慢地、彻底地放松下来,甚至不自觉地微微向她的掌心蹭了蹭,像一只终于寻回温暖、卸下所有防备的幼兽。
“好,”她笑了笑,阳光落进她眼底,漾开细碎而明亮的光芒,如同揉碎了星辰,“我们像现在这样,好好的。”
布拉姆斯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被她话语里的暖意烫到。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垂下眼睑,视线落在自己交握的手背上——那里还残留着她方才触碰过的温度,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
窗外的风卷着几片新叶掠过玻璃,发出细碎的声响。埃莉诺收回手,转身走到桌边倒了杯温水,递到他面前:“喝点水吧,你的嗓子听起来还有些哑。”
他迟疑地接过杯子,指腹碰到温热的杯壁时缩了一下,随即才稳稳握住。水流过喉咙时,他喉结滚动的幅度比刚才缓和了许多,眼神里的紧绷也跟着松了几分。
“我去厨房看看,”埃莉诺说,目光扫过他依旧有些苍白的脸,“做点你喜欢的蜂蜜黄油面包?”
布拉姆斯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亮意,又飞快地低下头,声音低低的:“……好。”
埃莉诺转身走向厨房时,特意放慢了脚步。她能感觉到身后那道视线一直跟着自己,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禁锢欲的紧盯,而是像怕她突然消失似的,带着点怯生生的追随。
面包在烤箱里渐渐膨胀,散发出甜香。埃莉诺靠在流理台边,听着客厅里传来的轻微响动——那是布拉姆斯起身走动的声音,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等她端着烤好的面包出来时,正看见布拉姆斯蹲在窗边,手指轻轻碰了碰窗台上那盆快要蔫掉的薄荷。那是他前几天亲手搬进来的,后来因为情绪烦躁,一直忘了浇水。
“薄荷喜欢湿润的风。”埃莉诺走过去,将一盘面包放在旁边的矮柜上,“就像人需要透气的空间一样。”
他没回头,只是拿起旁边的小喷壶,往叶片上细细地喷水。水珠滚落时,蔫软的叶子似乎都挺直了些。
“面包好了。”埃莉诺拿起一块递给他。
布拉姆斯接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像触电般缩了缩,却没有立刻移开视线。他看着她,又看看那块冒着热气的面包,忽然小声说:“以前……你烤面包时,我总在旁边偷吃烤好的面包。”
“是啊,”埃莉诺笑起来,“还总是不小心把面粉蹭到鼻尖上。”
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像被冰封的湖面裂开一道细缝。阳光透过窗户,刚好落在他微微扬起的脸上,将那道浅淡的笑意照得清晰。
埃莉诺知道,这道裂痕还很脆弱,或许某天还会重新冰封。但至少此刻,有阳光照进来了,有暖意渗进去了,就像那盆重新焕发生机的薄荷,在透气的风里,悄悄舒展着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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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微的作者咱就是说,本文里所有对布拉姆斯纯良表现的描写,全部都是他装的!
卑微的作者都是和老婆贴贴的手段罢了
卑微的作者然后就是
卑微的作者这个时间线我已经搞不清楚了
卑微的作者将就着看吧
卑微的作者唉……
卑微的作者心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