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那句“随你”,像一道特赦令,为璃月赢得了继续留在《南城旧事》剧组的宝贵机会。 虽然脚踝依旧肿痛,行动不便,但她的心情却像拨云见日,连带着看那个守在公寓外的黑衣保镖都觉得顺眼了不少——至少现在,他的存在从纯粹的监视,多了一层“保护”的意义(虽然是针对并不存在的“小混混”)。
第二天,尽管脚伤未愈,璃月还是坚持去了片场。 周慕白看到她一瘸一拐地出现,立刻迎了上来,眉头微蹙:“怎么不在家多休息一天?导演已经准假了。”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错辨的关切,自然而然地伸手想要扶她。 璃月下意识地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手,脸上露出一个略显苍白的、却又无比坚持的笑容:“没关系,周老师。我可以的,不能因为我耽误大家的进度。” 她的躲避是下意识的,源于对顾琛眼线的忌惮,但看在周慕白眼里,却成了她恪守界限、不愿麻烦别人的坚强。 【系统:周慕白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73。心疼值up。】
“胡闹。”周慕白不赞同地摇头,但眼神却更软了几分。他不再强求扶她,却放缓了脚步,始终走在她身侧,形成一个保护性的姿态,“今天先拍文戏,坐着对词就好。需要什么跟我说。” “谢谢周老师。”璃月感激地笑笑,心里却暗暗叫苦。周慕白越是温柔体贴,她越要小心保持距离,这尺度拿捏起来简直比演戏还累。
今天的戏份主要是室内对话,璃月饰演的女二号大部分时间可以坐着。 然而,意外总是发生在最不经意的时候。 一场需要她起身奉茶的戏,她忘记脚伤,起身稍急,受伤的脚踝一下吃不住力,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低呼一声就向旁边倒去。 “小心!”周慕白离得最近,反应极快,长臂一伸,稳稳地将她捞进了怀里。 瞬间,清雅的雪松香气混合着淡淡的化妆品味将她笼罩。他的手臂坚实有力,隔着戏服也能感受到传来的温热。 璃月的心脏猛地一跳,不是因为心动,而是纯粹的惊吓! 片场这么多眼睛看着!还有顾琛的眼线! 她像被烫到一样,手忙脚乱地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脸颊因为惊慌和尴尬瞬间涨红:“对、对不起周老师!我没事……” 周慕白也意识到了失态,立刻松开了手,但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纤细腰肢柔软的触感。他的耳根几不可查地红了一下,语气却依旧维持着前辈的镇定:“没事就好。脚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再来看看?” “不用不用!”璃月连连摆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真的没事,就是没站稳……”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善意地笑了起来,导演也打趣道:“慕白,英雄救美啊!不过咱们璃月确实是得小心点,这脚伤可不能加重了。” 片场气氛一时有些暧昧的轻松。 只有璃月心里警铃大作。她偷偷环视四周,试图找出那个可能将这一幕报告给顾琛的眼线,却一无所获。
接下来的拍摄,璃月更加小心翼翼,几乎成了惊弓之鸟。 周慕白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紧绷,不再有过界的举动,但在休息时,却默默让助理送来一个柔软的脚垫,又“顺手”将一杯插好吸管的热饮放在她手边。 这种无声的体贴,比直接的关心更让人难以招架。 璃月只能低声道谢,心里却五味杂陈。和周慕白相处越久,越能感受到他那种成熟男人特有的、润物细无声的魅力。如果不是先遇到了顾琛那个变态控制狂…… 打住!璃月猛地掐了自己一下。清醒点!你是海王,不是恋爱脑!
一天的拍摄终于结束。 璃月拖着疲惫的身体(主要是心累)和依旧作痛的脚踝,被黑衣保镖“护送”回疗养院公寓。 刚进门,常用的手机就响了。 是顾琛的视频通话请求! 璃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很少直接打视频!难道……片场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她飞快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确定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才深吸一口气,接通了视频。
屏幕那头,顾琛似乎还在办公室,背景是巨大的落地窗和都市夜景。他穿着西装,没有打领带,领口微微敞开,显得有些慵懒,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 他的目光透过屏幕,仿佛能洞穿一切,首先落在她的脸上,然后缓缓下移。 “脚怎么样了?”他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璃月心里一紧,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好多了,谢谢顾总关心。就是还有点肿,走路不太方便。” 她说着,还故意把受伤的脚踝往镜头前挪了挪,让他能看到那依旧明显的红肿,加强“伤员”人设。 顾琛盯着那红肿看了几秒,忽然问:“今天拍戏顺利吗?” 来了!终于来了! 璃月的心跳漏了一拍,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带着点疲惫又满足的笑容:“挺顺利的,今天都是文戏,导演和周老师都很照顾我。” 她主动提及周慕白,语气自然,仿佛只是寻常的同事关系。 “哦?怎么照顾的?”顾琛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晃着,状似无意地问道。 璃月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果然知道了! 她强迫自己镇定,用略带抱怨又感激的语气说:“周老师人真好,看我行动不便,让助理给我拿了脚垫,还帮我倒了水。要不是他,我今天可能得一直站着,脚就更疼了。” 她巧妙地将“拥抱事件”完全略过,只提了那些无关痛痒的照顾,并且重点突出自己是“伤员”需要被照顾,将周慕白的举动合理化为人道主义关怀。 屏幕那头的顾琛沉默着,只是看着她的眼睛,仿佛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璃月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只能努力维持着无辜又感激的表情,甚至故意轻轻“嘶”了一声,揉了揉脚踝,转移他的注意力。 【系统:目标情绪值波动…怀疑度20%…评估中…】
良久,顾琛才淡淡开口:“既然脚不方便,就不要逞强。” “我知道的。”璃月乖巧点头,趁机表忠心,“顾总,您放心,我会好好拍戏,不会给您丢脸的。等戏拍完了,我就好好待着,哪儿也不乱跑了。” 她这话暗示着拍戏只是暂时的,最终还是会回到他掌控的金丝笼里,带着一种认命般的乖巧。 顾琛似乎对她的表态还算满意,嗯了一声。 就在璃月以为这次查岗即将有惊无险地结束时,顾琛忽然又开口,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把手机摄像头,对着你的脚。” 璃月一愣:“啊?” “让我看看伤。”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强势。 璃月的心跳再次失控。他要看脚?为什么?难道他怀疑伤是假的?还是……某种变态的占有欲作祟? 她不敢违抗,只能慢慢将手机摄像头对准自己肿起的脚踝。 屏幕里,那只脚白皙纤细,脚踝处的红肿显得格外刺眼。 “再近一点。”顾琛命令。 璃月只能照做。 然后,她听到顾琛说:“解开绷带。” 璃月的手抖了一下。他到底想干什么?! “顾总……” “解开。”他的声音冷了一分。 璃月咬着唇,颤抖着手,慢慢解开了医务室医生帮她缠上的绷带。 红肿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也暴露在手机摄像头之下。 视频那头沉默了片刻。 忽然,顾琛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命令: “碰一下受伤的地方。” 璃月彻底僵住了。 他……他这是什么癖好?! “我让你碰一下。”顾琛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璃月的手指颤抖着,极其缓慢地、轻轻地碰了一下自己肿痛的脚踝。 “嘶……”真实的痛感让她倒吸一口凉气,眼圈瞬间就红了(这次是真的疼)。 屏幕那头的顾琛,似乎满意了。 他看到了真实的伤势,也看到了她因疼痛而泛红的眼圈和轻颤的手指。 “缠回去吧。”他终于放过了她,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丝,“记得擦药。” “……是。”璃月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屈辱,手忙脚乱地重新缠好绷带。 这种仿佛被剥光了审视的感觉,比直接的责骂更让她难受。顾琛在用这种方式提醒她,她的一切,包括她的伤痛,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视频通话终于结束。 璃月扔开手机,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将脸埋进膝盖里,身体微微发抖。 不是因为脚痛,而是因为那种无所不在的、令人窒息的控制感。 和周慕白相处时的那点轻松和暧昧,瞬间被击得粉碎。 她清楚地意识到,只要顾琛不放手,她的任何“自由”都不过是镜花水月,随时可能被他轻易收回甚至碾碎。 而周慕白的温柔,此刻看来,更像是一杯诱人却无法解渴的毒酒。
就在这时,加密手机亮了一下。 是周慕白发来的信息:“脚还好吗?今天辛苦了。好好休息。” 信息的后面,跟了一个可爱的、抱着胡萝卜的兔子表情包。 温暖又俏皮,与刚才视频里那个冰冷变态的顾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璃月看着那条信息,又看了看自己依旧作痛的脚踝,眼神一点点变得复杂起来。 有委屈,有不甘,有恐惧,还有一丝……被压抑的、蠢蠢欲动的反抗。 她缓缓握紧了手机。 不行。 她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她必须更快地……找到能真正挣脱牢笼的方法。 或许,周慕白这条线,她应该……更主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