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门推开的瞬间，腥气突然浓了些，混着香灰味往人鼻子里钻。聂小倩刚跟着跨进门槛，腿就软了——廊下的阴影里站着个佝偻的身影，头发白得像霜，脸藏在宽大的袖袍里，只露出双阴沉沉的眼，正是树妖姥姥。
“小倩。”姥姥的声音又哑又涩，像老树皮摩擦着响，“你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敢往家带？”
聂小倩往白素贞身后缩得更紧，声音发颤：“姥姥……我没有……”
“宁采臣就算了，好歹是个书生。”姥姥的目光扫过白素贞——扫到她腰间隐约露的蛇鳞时，眼梢挑了挑——最后死死钉在孙悟空身上，“你这一次带的什么？猴啊蛇啊的……这个猴子长得一点都不可爱，尖嘴猴腮的，看着就凶。”
孙悟空本来正用金箍棒拨廊下的蜘蛛网，闻言猛地回头，火眼金睛里迸出点火星：“你说谁凶？”
“大圣息怒。”白素贞赶紧拉了他一把——这姥姥看着比兰若寺的那个更阴邪，贸然动手怕是要吃亏。
姥姥却没理孙悟空，只是盯着聂小倩，语气冷了冷：“你什么时候才能听姥姥的话？离开那个宁采臣，安安稳稳待在寺里，不好吗？”
聂小倩咬着唇没说话，眼圈却红了。她在兰若寺时就被姥姥逼着害书生，是宁采臣给了她块护身符，说“你不是恶鬼”——那是她这辈子听过最暖的话。
“不好！”没等聂小倩开口，孙悟空突然把金箍棒往地上一戳，震得廊下的灰尘簌簌掉，“那书生对她好，凭什么要离开？你这老妖婆，管天管地还管别人交朋友？”
姥姥被他吼得愣了愣，随即冷笑：“哪里来的野猴，也敢管我的事？小倩是我养大的，我说什么，她就得听什么。”
“你养大的又怎样？”孙悟空往前迈了步，金箍棒在手里转了个圈，“她要是不想听，你逼也没用！当年玉帝老儿想管俺老孙，俺老孙还不是闹了天宫？”
白素贞轻轻拍了拍聂小倩的手背，对姥姥道：“姥姥若是真心为小倩好，便该顺着她的心意。强扭的瓜不甜，何况是人心。”
姥姥的袖袍猛地晃了晃，像是被气着了，却没立刻动手——她盯着孙悟空手里的金箍棒，又瞥了眼白素贞腰间的蛇鳞，大概是掂量着打不过。
“好得很。”她阴沉沉地哼了声，“你们等着。”说完，身影一缩就没入了廊下的阴影里，连带着那股腥气也淡了些。
聂小倩这才松了口气，攥着白素贞的手微微发抖。孙悟空“嗤”了声：“什么玩意儿，看着凶，倒不敢打。”
屏幕外的王斌敲弹幕：【这姥姥比电视里的吓人十倍！还好猴哥够硬气！】陈晓也发：【小倩姐姐别怕！有他们在呢！】
吴承恩在小框里点头：“这猴头虽嘴硬，护人的时候倒不含糊。”冯梦龙也道：“素贞也稳妥，没让大圣贸然动手。”
廊下的风还带着点阴劲，孙悟空却把金箍棒往聂小倩身边一靠：“别怕，她再来，俺老孙一棒敲碎她的老骨头。”
聂小倩望着他尖嘴猴腮的脸，突然觉得——这猴子虽长得不温柔，可比姥姥的“为你好”，实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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