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音与未明的路

廊下的焦黑木屑还没被风卷走，聂小倩望着孙悟空往寺深处走的背影，突然轻轻拉了拉白素贞的衣袖。她的指尖穿过白素贞的袖口——毕竟是孤魂，没什么实感，声音也轻得像缕烟：“白姐姐，帮个忙。”

白素贞回头看她，见她望着墙角那支不知是谁落下的竹笛，眼里亮着点细碎的光，便温声问：“怎么了？”

“我……我不可以用魂力控制笛子。”聂小倩的声音低了些，指尖在笛身上虚虚碰了碰，像怕碰碎了似的，“我没有实体，吹不了。你吹个笛子吧？我们去下个副本，说不定……说不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她没听过什么《倩女幽魂》，也不知道自己本该和笛子有段纠缠，只是刚才看着孙悟空砸散姥姥时，心里突然冒了个念头——走得快些，说不定就能离兰若寺、离宁采臣近些。而这竹笛摆在这儿，像等着谁似的。

白素贞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竹笛，伸手捡了起来。笛身是旧的，竹纹里还嵌着点尘，她用指尖拂了拂，轻声道：“好。”

她凑到唇边吹了吹——没吹什么曲子，只是试了个音。笛音清亮，在空寺里荡开，把檐角的蛛网都震得颤了颤。走在前头的孙悟空闻声回头，皱了皱眉却没吭声，只是往旁边站了站，给她们让了条路。

“走吧。”白素贞握着笛子，又回头对聂小倩笑了笑，“不管能不能找到，走下去总比在这儿等好。”

聂小倩用力点了点头，飘在白素贞身侧跟着往前走。风吹过她的衣袂，竟真像有了点实感似的。孙悟空扛着金箍棒走在最前头，金箍棒敲着青石板“咚咚”响，倒像给笛音打了拍子。

屏幕外的陈晓看着，在手机上敲弹幕：【小倩姐姐想回家啦……希望下个副本能有线索】。王斌也跟着发：【白姐姐吹笛子肯定好听！说不定能引着路呢】。

屏幕上方的蒲松龄轻轻叹了口气，对吴承恩和冯梦龙说：“这孩子盼着回家，倒比我书里写的更执拗些。”冯梦龙望着屏幕里那道飘着的白影，点头道：“有个盼头总是好的。”

竹笛的音还在寺里绕，聂小倩跟着笛音往前走，眼睛盯着前头孙悟空的红袍角——刚才这猴子护着她的时候，她竟没觉得怕。或许走下去真能找到路呢？就算找不到，身边有白姐姐，有这凶巴巴却实在的猴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她悄悄往白素贞身边靠了靠，听着笛音穿过寺门，往更远处飘去——那里该是下个副本的方向，雾蒙蒙的，看不清是什么地方，却比刚才孤零零缩在廊下时，让人心里踏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