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脸色一白，眼神躲闪着道：
张先生“这...这都是王掌柜亲自联系的商号，小的只负责记账，具体情况...小的、小的不清楚。”
苏晚汀“不清楚？”
苏晚汀冷笑一声，将账本往张先生面前推了推，
苏晚汀“你是账房先生，进货价与市价相差如此之大，你会毫不知情？还是说，你也参与其中，分了好处？”
张先生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苏晚汀“小姐饶命！小的真的不知道！王掌柜每次进货都说是特殊渠道，不让小的多问，小的只是按他给的单子记账，若是不照做，王掌柜就要辞退小的...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没办法啊！”
苏晚汀看着张先生惊慌失措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
她沉默片刻，道：
苏晚汀“起来吧。我暂且信你这一次。你仔细想想，王掌柜每次进这些高价货，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比如与某些人私下接触，或者在进货后不久就有大额银钱支出？”
张先生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仔细回想了一会儿，眼睛突然一亮：
张先生“小姐，小的想起一件事！五月下旬，王掌柜进了一批高价的苏绣，没过几天，就有个穿着安远王府服饰的人来铺子里，王掌柜亲自把他迎进后堂，关着门说了好半天话，那人走的时候，王掌柜还递了个沉甸甸的布包给他。”
苏晚汀“安远王府的人？”
苏晚汀心头一震，果然又和萧景琰扯上了关系！她追问：
苏晚汀“你看清楚那人的模样了吗？有没有听他们提起什么？”
张先生“那人戴着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小的没看清模样。”
张先生摇摇头，
张先生“至于他们说的话，小的离得远，只隐约听到世子、银子、周转几个词。”
苏晚汀指尖在账册上轻轻敲击着，陷入了沉思。
王掌柜高价进货，又与安远王府的人接触，还涉及银钱周转，这背后的猫腻恐怕不只是中饱私囊那么简单。
说不定，王掌柜是借着高价进货的名义，将锦绣阁的银子转移给了萧景琰，而那些所谓的高价货物，很可能就是像库房里那些劣质蜀锦一样，以次充好，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苏晚汀“张先生，”
苏晚汀抬起头，眼神坚定。
苏晚汀“你把近半年所有高于市价的进货记录都整理出来，列出商号名称、进货日期、货物种类、数量和价格，还有对应的出货情况，半个时辰后给我。另外，去把库房的入库登记册也拿来，我要核对货物的实际数量和品质。”
张先生“是，小姐！”
张先生不敢耽搁，连忙转身去忙活。
苏晚汀看着桌上摊开的账册，指尖在那些刺眼的高价数字上划过。
萧景琰，王掌柜，你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你们千算万算，没算到我苏晚汀会来这里。
这笔账，我定会一笔一笔，跟你们算清楚！
张先生刚转身去整理记录，前堂外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几乎擦着青砖掠过，若不是苏晚汀在现代受过商业谈判时的细节训练，恐怕都察觉不到。
她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男子站在门口，腰间佩着柄无鞘短刀，刀穗是罕见的暗银色，面容隐在宽檐帽的阴影下，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
伙计们见了他，都下意识屏住呼吸，连整理绸缎的手都慢了半拍。
这是苏府暗卫统领秦风，寻常只在苏丞相身边走动，今日竟亲自来了锦绣阁。
秦风没看旁人，径直走到柜台前，递过来一张烫金帖子：
秦风“小姐，定北侯府来人，送帖请您明日巳时去侯府一叙，谈军需采买的事。”
苏晚汀“定北侯谢轻宴？”
苏晚汀指尖刚触到帖子，就觉出异样。
纸张质地比寻常请柬厚实许多，边缘处似乎夹着硬物，指尖摩挲时能摸到细微的凸起。
她接过帖子展开，里面字迹遒劲有力，只寥寥数语：
“久闻苏小姐打理锦绣阁有方，今有军需绸缎采买事宜，盼明日巳时侯府一叙，共商要事。谢轻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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