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晚汀侄女，我错了！

苏晚汀听到三千士兵冻死冻伤，心头猛地一震。

她终于明白，谢轻宴的邀约，不仅是为了军需采买，更是为了查清三年前的旧案。

她攥紧了手中的账册，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苏晚汀“侯爷放心，晚汀定能找出账册里的猫腻，还那些士兵一个公道！”

谢轻宴回头看她，眸色里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谢轻宴“好。本侯等苏小姐的消息。”

鎏金烛台映着半明半暗的光，她指尖叩击檀木桌案的节奏戛然而止。

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檐角铜铃突然叮咚作响。

裹挟着秋意的风撞开半掩的窗户，枯黄的梧桐叶打着旋儿飘入，将她眼底迸发的锐意与他垂眸时若隐若现的浅笑，尽数揉碎在袅袅沉香里。

从定北侯府出来时，日头已升至半空。

苏晚汀坐在马车内，指尖反复摩挲着谢轻宴递给她的军需单。

上面不仅列明了北境所需绸缎的品类、数量，还附了一行小字：

“安远王府旗下‘恒昌商号’，上月曾向北境递过军需报价，单价较市价低两成。”

马车刚停在锦绣阁门口，苏晚汀便提着锦盒快步往里走。

前堂伙计见她回来，都下意识挺直了腰板，连呼吸都放轻了。

昨日她关王掌柜查账册的阵仗，早已让众人不敢再怠慢。

苏晚汀“把王掌柜带过来。”

苏晚汀将锦盒放在柜台后，声音冷得像冰。

不多时，两个小厮架着面色憔悴的王掌柜过来。

他手腕被粗绳捆着，原本油亮的绸缎马褂沾了不少灰尘，见了苏晚汀，眼神躲闪，却还强撑着摆出长辈的架子：

王掌柜“晚汀侄女，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了我，不然我要去告诉你父亲！”

苏晚汀没理会他的叫嚣，从锦盒里取出军需报价单与锦绣阁账册，“啪”地一声摔在柜台上，纸张碰撞的脆响震得伙计们都缩了缩脖子。

苏晚汀“王掌柜，你自己看。”

她指着账册上恒昌商号的进货记录，又点了点报价单上的商号名称。

苏晚汀“定北侯府查到，恒昌商号是安远王府旗下的产业，上月给北境的报价，比市价低两成。可你记的账册上，从恒昌商号进的货，不仅没比市价低，反而比别家高了三成！”

王掌柜的脸“唰”地白了，嘴唇哆嗦着：

王掌柜“我...我不知道什么恒昌商号...这账册是记错了，我回头改...”

苏晚汀“记错了？”

苏晚汀冷笑一声，从账册里抽出一张泛黄的进货单据，递到王掌柜面前。

苏晚汀“这上面有恒昌商号的印章，还有你的亲笔签名，你也能赖掉？”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我再问你，为何安远王府的绸缎，能比市价低两成？而你从他们那里进货，却要报高价，还敢用库房里的旧货充新货？”

这话一出，前堂的伙计们都炸开了锅。

“怪不得上次给李府送的绸缎，洗了一次就褪色！”

“我早就觉得不对劲，王掌柜每次从恒昌商号进货，回来都揣着个沉甸甸的布包！”

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绸缎。

他知道，再也瞒不住了。

王掌柜“我、我认罪...”

王掌柜的声音带着哭腔，头埋得低低的，

王掌柜“是安远王世子让我这么做的！他说只要我从恒昌商号进货，就给我两成回扣，还说用旧货充新货的差额，也归我...我一时糊涂，就、就答应了...”

苏晚汀“一时糊涂？”

苏晚汀俯身，目光锐利地盯着他，

苏晚汀“你用旧货充新货，中饱私囊，不仅让锦绣阁亏空数千两，还差点连累苏家卷入军需案，这岂是‘一时糊涂’能搪塞的？”

王掌柜浑身发抖，趴在地上连连磕头，额头撞在青砖上，很快就渗出血迹：

王掌柜“晚汀侄女，我错了！求你饶了我这一次，我把贪的银子都还回来，再也不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