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悄然涌，高台长老询

**暗流悄然涌，高台长老询**

击败李罡，沈薇薇真正在外门立威。那些或探究、或嫉妒、或不怀好意的目光，大多转化为了敬畏与忌惮。她顺利通过了后续几轮比试，成功跻身此次外门大比的前二十之列。

越到后面，对手越强，战斗也越发艰难。她不再能像最初那般轻松写意，往往需要经过一番缠斗，将《缠丝手》的控制、《石肤术》的防御以及越发纯熟的坤元灵力运用结合到极致，方能取胜。她甚至又动用了一次符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败了一名极其擅长防御、久攻不下的劲敌，再次引起一片哗然。

符宝的动用固然损耗巨大，却也彻底坐实了她“身负前辈遗泽”的传闻，让人对她更加捉摸不透，不敢轻易招惹。

期间，她也留意了其他擂台。幻剑柳白的剑法越发缥缈难测，往往对手还未看清剑路便已落败。毒姝苏婉的手段则更为诡异，对手常常于无声无息间便已中毒，灵力运转滞涩，败得莫名其妙。其余几位有名的强者也各显神通，竞争激烈异常。

前十的名额，正在一场场龙争虎斗中逐渐产生。

这一日，沈薇薇刚结束一场苦战，以微弱的优势险胜对手，体内灵力消耗颇大，正欲返回休息区调息。

一名身着内门执事服饰、面容陌生的中年修士却悄然来到她面前，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沈薇薇，随我来，长老要见你。”

沈薇薇心中一凛。长老召见？所为何事？是因为她表现突出，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她面上不动声色，恭敬应道：“是。”

跟随这名执事，她并未前往之前去过的天枢峰，而是来到了位于演武场后方的一处偏殿。殿内布置清雅，檀香袅袅，一位老者正背对着他们，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外面依旧喧闹的擂台。

沈薇薇认得这个背影，正是高台上那位曾出言点评过她，并在她与李罡对决中担任裁判的筑基长老。

引路执事躬身行礼后便悄然退下，并带上了殿门。

殿内只剩下沈薇薇与那位长老。

沈薇薇屏息凝神，躬身行礼：“外门弟子沈薇薇，拜见长老。”

老者缓缓转过身。他面容清癯，眼神温润却深邃，仿佛能洞悉人心。他并未立刻说话，只是用目光仔细地打量着沈薇薇，一股无形的、温和却磅礴的神识如同水银泻地般扫过她的身体。

沈薇薇心中警铃大作，坤元道经运转到极致，竭力收敛气息，将坤元之力的波动死死压制在丹田深处，只流露出经过伪装后的、比寻常炼气九层更为沉凝厚重的土系灵力波动。

老者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尤其是在她刚才战斗中受创、尚未完全恢复的右臂处微微停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那伤势恢复的速度，似乎比常人快上不少。

“嗯。”老者终于开口，声音平和，“不必多礼。老夫姓墨，忝为内门传功长老之一。”

“墨长老。”沈薇薇保持恭敬。

“唤你前来，并无他事。”墨长老踱步至一旁的檀木椅坐下，示意沈薇薇也坐，“只是见你此次大比表现颇为亮眼，根基扎实，灵力沉厚，更难得的是临敌机变，心性沉稳，故而有些好奇。”

他语气随意，如同闲话家常：“你修炼的，似乎并非宗门常见的《厚土诀》或《青木诀》？灵力特性颇为独特，厚重绵长，更兼具一丝生生不息之意，似是某种上古传承的变异土系功法？”

沈薇薇心头猛地一跳。这墨长老眼光果然毒辣！竟能看出她功法的不凡，甚至点出了“上古传承”和“生生不息”的特质，这与坤元道经的描述已然十分接近！

她稳住心神，依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半真半假地答道：“长老明鉴。弟子前番机缘，确实得了一部残缺的上古吐纳之法，与此前修炼的《基础炼气诀》结合，方有此效。弟子也不知其具体名目，只是依诀修炼而已。”

将一切推给未知的残缺古法，是最稳妥的说法。

墨长老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并未深究功法来历，转而问道：“你那手控制法术，运用得也极为精妙，非一日之功。还有那符宝……看来你的机缘确实不小。”

他的语气依旧平和，但沈薇薇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这位长老看似随口询问，实则每一个问题都直指关键。

“弟子不敢隐瞒。法术是于藏书阁兑换的《缠丝手》，弟子于神识操控一道略有天赋，故修炼起来稍快些。至于符宝……”沈薇薇露出恰到好处的犹豫与后怕，“乃是得自那处古修洞府，作为保命之物，此次大比损耗巨大，已近乎报废了。”

她主动点出符宝近乎报废，既是示弱，也是减少他人觊觎之心。

墨长老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不置可否。

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墨长老忽然笑了笑，气氛似乎缓和了些许：“不必紧张。宗门弟子能得机缘，是自身气运，亦是宗门之幸。只要心向正道，勤修不辍，宗门乐见其成。”

他话锋一转：“你与李罡一战，最后那手暗中布下的地刺，颇为精妙，对土灵之气的运用已初具匠心。可见你于土系一道，天赋确是不凡。”

“长老谬赞了，弟子愧不敢当。”沈薇薇谦逊道。

“老夫观你之潜力，远不止于此。”墨长老目光深邃地看着她，“此次秘境之行，好生把握。其中或有你更大的机缘所在。”

沈薇薇心中一动，恭敬道：“弟子定当尽力，不负宗门与长老期望。”

“嗯。”墨长老点了点头，似乎问话已毕。他挥了挥手，“去吧，好生准备后续比试。前十之位，当有你一席。”

“谢长老！”沈薇薇再次躬身行礼，缓缓退出了偏殿。

直到走出殿门，感受到外面的阳光和喧闹，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后背已然被冷汗浸湿。

这位墨长老，给她带来的压力甚至比面对陆明渊时更大。对方显然看出了许多东西，只是并未点破，反而流露出些许欣赏和招揽之意。

“上古传承……土系天赋……秘境机缘……”沈薇薇回味着墨长老的话，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无论前路有何等暗流，实力才是根本。

她必须进入前十，必须进入云霓小秘境！

那里，或许真有能让她更快崛起的契机！

她收敛心神，向休息区走去，准备迎接接下来更为残酷的排名之战。

而就在她离开后不久，偏殿侧门，一道身影悄然浮现，竟是之前败于她手的李罡。他面色恭敬地向墨长老行礼：“师尊。”

墨长老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输得不冤。此女之底蕴，远超你之想象。她最后留手了，否则你伤的绝非仅仅是面子。”

李罡脸色一白，咬牙道：“弟子知错。定当勤加修炼！”

“嗯。秘境之中，或可再争高下。下去吧。”墨长老挥了挥手。

李罡躬身退下，眼中却燃烧着更加炽烈的战意与不甘。

偏殿内，墨长老独自望向窗外，目光悠远，低声自语：“坤元厚重，生生不息……莫非是那种体质？若真如此……青峰门这次，倒是捡到宝了。只是，福兮祸之所伏，还需仔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