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王冠

训练馆的空调坏了。

乔子轩抹了把汗，球衣黏在后背。他盯着篮筐，试着用左手运球——右手腕缠着纱布，三天前被海明风故意撞在铁架上的伤。楚逍站在三分线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护腕，那道疤痕在苍白皮肤上像道未愈合的裂痕。

“今天加练罚篮！”教练的声音带着锈迹，“直到全队命中率超过85%！”队员们低低咒骂，只有乔子轩暗自松口气——罚篮不需要用右手。

海明风突然把球砸向他，篮球正中胸口。“注意力涣散！”他嘶吼着，“你以为靠你哥的名号就能待在这儿？”乔子轩低头捡球，指甲缝里嵌着血痂。忽然想起乔然的话：“父亲害了我们家的公司，乔子俊必须死！”

楚逍在第五轮投篮时突然停住。球刚离手，他整个人像被抽掉骨架般瘫软在地，瞳孔涣散地盯着晃动的篮网。球“哐当”砸在框沿，发出一声破碎的叹息。

“又失败了。”他机械地重复，声音比场馆里的尘埃还轻。乔子轩冲过去扶住他，发现楚逍的手心沁出冷汗，护腕下的旧伤在痉挛。

“那场比赛……血溅在球衣上。”楚逍突然喃喃，眼神聚焦在虚空，“子俊他转头看我，可救护车来了时，他怎么不说话了……”乔子轩一震——事故报告明确写着“乔子俊当场昏迷”，可楚逍说的“转头”动作，意味着哥哥或许还有意识？

训练散了。乔子轩在储物柜发现新痕迹：他偷偷存放的“美国事故现场监控”残片被谁用脚碾过，碎片上沾着口红印——乔然的专属色号。

深夜，他在宿舍颤抖着打开笔记本。裴晨冰发来加密文件：乔然名下的赌球流水单，最后一栏赫然写着“华阳队黑哨费用——300万”。他正要保存，窗外突然闪过黑影——是乔然的保镖！

他慌忙拔掉电源线，抓起乔子俊的旧篮球就往消防通道跑。楼梯间漆黑如兽，篮球撞在墙上发出闷响。突然，一道强光锁住他：“以为藏在黑暗里我就找不到？”乔然的声音裹着寒意，“把证据交出来，或者，下次着火的会是你们宿舍。”

乔子轩攥紧篮球，金属吊坠硌着喉结。他想起楚逍涣散的眼神，海明风故意踢翻的水瓶，还有裴晨冰在后勤室偷偷塞给他的U盘。“我偏要当炬火。”他嘶哑着说，篮球砸向乔然脚边，“您教过我，碎了还能当火星燎原。”

乔然冷笑踢开篮球，高跟鞋踩过残片：“残破的王冠只会扎手。记住，你们头顶悬着的8号球衣，是用血浆缝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