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粥的热气在晨光里氤氲，东方末一口口喝着，胃里暖烘烘的，连带着心口的郁结也散了大半。蓝天画坐在对面，正低头对付一个肉包，嘴角沾了点油星，像只偷吃得忘乎所以的小馋猫
东方末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东方末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脸颊，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蓝天画（脸“腾”地红了，胡乱擦了擦嘴角，小声嘟囔）还不是你家寂风盯着我，好像我抢了它的吃的似的
蹲在桌旁的寂风像是听懂了，尾巴摇得更欢，用头蹭了蹭蓝天画的小腿。东方末看着这一人一狼的互动，眼底的笑意漫出来
东方末（连带着声音都软了）它是想让你多吃点
吃完早餐，蓝天画熟练地收拾起碗筷，东方末想帮忙，却被她按住了
蓝天画老实待着，你的手不能沾水
蓝天画端着碗走进厨房，水龙头哗哗作响，很快传来碗碟碰撞的清脆声
东方末坐在沙发上，看着厨房门口那个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这间公寓从未如此像个“家”。以前他一个人住时，这里总是冷冷清清的，药盒散落得到处都是，窗帘常年拉着，连阳光都吝啬光顾。可自从蓝天画频繁地来之后，窗台上多了盆多肉，茶几上摆着她带来的零食，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甜香
蓝天画（擦着手从厨房出来，看到他盯着自己出神，忍不住笑着问）发什么呆呢？
东方末（回过神，耳尖微红）没什么（顿了顿，指了指书桌）我上午要处理点学校的事，你……
蓝天画我在旁边看书陪你（没等他说完就接话，从包里掏出一本《百年孤独》）正好我论文还得查点资料，你的电脑借我用用？
东方末嗯
东方末点头，看着她在书桌旁坐下，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书页上，睫毛在纸上投下浅浅的影子。他打开自己的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和金融模型，可往常能让他沉下心的数字，此刻却变得模糊起来
眼角的余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旁边的人——她会因为看到有趣的段落而偷偷笑，会因为遇到难题而皱起眉头，会下意识地咬着笔杆发呆……这些细微的小动作，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漾起一圈圈涟漪
寂风趴在两人脚边，睡得打起了小呼噜。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书页翻动声，却不觉得冷清，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宁
中午时，蓝天画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一个保温桶
蓝天画差点忘了，我妈让我给你带的排骨汤，说是补身体的（打开保温桶，浓郁的香气瞬间散开）快趁热喝
东方末看着那碗奶白色的汤，里面炖着大块的排骨和玉米，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东方末（有些不好意思）让阿姨费心了
蓝天画我妈知道你受伤了，特意炖了一早上呢（给东方末盛了一碗）她说男孩子受伤了，得多补补
东方末低头喝着汤，排骨炖得软烂，玉米的甜混着肉香，是从未有过的味道。他忽然想起自己的母亲，苏雅总是忙着家族的事，很少有时间给他做一顿饭。印象里，她总是温柔却疏离的，会给他最好的物质生活，却很少问他“今天过得开心吗”
蓝天画（见他愣神，担忧地问）怎么了？不好喝吗？
东方末没有，很好喝（抬起头，眼里带着真诚的暖意）谢谢你，还有阿姨
蓝天画谢什么，以后让我妈多给你做点（笑得眉眼弯弯）对了，下午洛小熠他们说要来看你，你要不要见？
东方末（顿了顿，想起火锅店那热闹的场景，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嗯
下午三点多，洛小熠果然带着百诺、凯风和沙曼来了，还拎着大包小包的水果和零食
洛小熠东方末，听说你被“家暴”了？
洛小熠一进门就咋咋呼呼，被百诺拧了一把才安分下来
沙曼（把手里的甜品递给蓝天画）这是我跟凯风今天刚做的曲奇，你尝尝
凯风（则把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东方末）这是我托人找的进口药膏，据说对伤口愈合有好处
东方末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的几人，心里忽然被填得满满的。以前他总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站在家族的光环下，连呼吸都带着枷锁。可现在，他身边有吵吵闹闹的朋友，有关心他的人，还有……一个会为他洗手作羹汤的女孩
洛小熠和凯风拉着东方末聊起学校的事，百诺和沙曼则凑到蓝天画身边，小声八卦着什么。蓝天画被说得脸红，偷偷瞪了她们一眼，却忍不住看向沙发上的东方末——他正听着洛小熠说话，嘴角噙着浅浅的笑，眼底的阴郁彻底散去，像被阳光晒透的冰块
蓝天画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初中小巷里见到他的样子，那时他浑身是伤，眼神倔强又脆弱，像只被困在牢笼里的小兽。而现在，他终于愿意走出那个牢笼，愿意接受阳光的照耀了
夕阳西下时，洛小熠他们才离开。蓝天画送他们到门口，回来时看到东方末正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身影发呆
蓝天画（走过去）在看什么？
东方末没什么（转过头，看着她，忽然说）天画，明天……还来吗？
蓝天画（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来啊，不是说好了要给你换药吗？（顿了顿，故意逗他）怎么，想我了？
东方末（耳尖又红了，别过脸看向窗外）我是怕你不来，我的粥没人买
蓝天画贫嘴（笑着推了他一把）明天给你带豆浆油条，让你换换口味
东方末看着蓝天画的侧脸，夕阳的金光落在她的发梢上，像镀上了一层金边。他忽然伸出左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蓝天画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挣脱。他的掌心温热，带着点薄茧，握得很紧，像是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似的
东方末天画（声音很低，却异常清晰）等我手好了，我们去看电影吧
蓝天画抬起头，撞进他温柔的眼眸里，那里盛着漫天的星光，和毫不掩饰的喜欢
蓝天画（笑着点头）好啊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把两人交握的手拉长，映在地板上，像一个温暖的承诺。寂风趴在旁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仿佛在为这迟来的甜蜜感到欣慰
这个冬天，因为有彼此的存在，变得格外漫长，又格外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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