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误会,画得很认真”——陆沉川的这句话,像颗定心丸,让苏晓星纠结了一晚上的心情彻底放晴。第二天一早,她特意把那本“社死现场”的速写本找出来,对着上面陆沉川的画像傻乐,连助理敲门进来都没察觉。
“苏姐,您这是看什么呢,这么开心?”助理把文件放在桌上,好奇地瞥了一眼速写本,“这画的是谁啊?气质真好。”
苏晓星赶紧合上本子,脸颊微红:“没谁,就是随便画的灵感素材。”
助理笑着打趣:“我看不像,您看这画的眼神,都快冒光了。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被说中心事,苏晓星没否认,只是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对了,上次让你订的银料到了吗?我要做个小吊坠。”
“到了到了,我这就给您拿过来。”
苏晓星要做的,是个小小的平安符吊坠——上次听说陆沉川经常做高难度手术,她就想给他做点什么保平安。吊坠的设计很简单,正面是简化的“川”字(暗合他的名字),背面刻了个小小的星星(对应自己),边缘还打磨成了圆润的弧度,既不会硌手,又透着点温柔的心意。
她花了整整一天时间,从熔银、塑形到刻字、抛光,每一步都做得格外认真,连指尖被银料烫到了小水泡,都没停下。直到傍晚,一枚小巧精致的银色平安符吊坠终于完成,躺在丝绒盒子里,泛着柔和的光。
苏晓星看着吊坠,满意地笑了——明天,就把这个送给陆沉川。
第二天一早,苏晓星特意提前半小时到了医院,手里攥着丝绒盒子,站在心脏外科的走廊里,心里既期待又紧张。她没敢直接去办公室找陆沉川,怕打扰他准备手术,只能在护士站旁边的角落等着。
八点刚过,陆沉川就从办公室出来了,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手术方案,正和旁边的年轻医生交代着什么。他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额前的碎发整理得很整齐,眼神依旧专注,却比平时多了点温和。
苏晓星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过去,拦住了他:“陆医生!”
陆沉川停下脚步,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点疑惑:“有事?”
“我……我给您带了个东西。”苏晓星把丝绒盒子递到他面前,手指有点紧张地攥着盒子边缘,“您经常做这么危险的手术,这个是我亲手做的平安符吊坠,希望能保佑您手术顺利,平平安安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满满的诚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期待着他的反应。
陆沉川的目光落在丝绒盒子上,又抬眼看了看苏晓星,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谢谢,不需要。”
依旧是熟悉的拒绝,简单直接,没有任何余地。
苏晓星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有点疼。她捏着丝绒盒子,指尖微微泛白,却还是强撑着笑:“没关系,我就是……想给您送个祝福。要是您不方便带,放在办公室也行。”
“医院有规定,不能收患者和家属的礼物。”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我还有手术,先走了。”
说完,他绕过苏晓星,继续往前走,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再回头看她一眼。
旁边的年轻医生看了苏晓星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同情,却也没说什么,跟着陆沉川走了。
苏晓星站在原地,手里攥着丝绒盒子,盒子里的吊坠似乎也变得沉甸甸的。走廊里人来人往,消毒水的味道依旧刺鼻,可她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这是她第一次亲手做礼物送人,还是花了那么多心思,却被这么干脆地拒绝了。
护士站的小护士看到她这副样子,赶紧走过来安慰:“苏小姐,您别往心里去,陆医生真的不是针对您。他以前不管是谁送的礼物,都不会收,连患者送的锦旗,他都让我们挂在护士站,自己从不往办公室带。”
“我知道。”苏晓星勉强笑了笑,把丝绒盒子揣进包里,“我就是有点难过。”
“其实陆医生心里都知道的,”小护士接着说,“您天天来给他送咖啡、送设计稿,还给他画画,他肯定知道您的心意。他就是性格这样,不擅长表达而已。”
苏晓星点了点头,没说话,心里却还是有点涩涩的。她没再等,转身离开了医院。
走到医院门口,她掏出手机,看着和陆沉川的对话框,犹豫了很久,还是没发信息——她怕自己的信息会让他觉得烦,更怕看到那熟悉的“已读不回”。
回到工作室,苏晓星把丝绒盒子放在抽屉最里面,然后拿起设计稿,强迫自己专注工作。可不管怎么努力,注意力总是会飘到那个被拒绝的平安符上,连画出来的线条都带着点烦躁。
助理看她状态不对,给她泡了杯热奶茶:“苏姐,您要是不舒服,就先休息会儿吧,别硬撑着。”
苏晓星接过奶茶,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心里稍微舒服了点。她看着窗外,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医院看到陆沉川的样子——他穿着白大褂,专注地抢救病人,眼神里带着光。
“我没事。”苏晓星放下奶茶,重新拿起笔,“就是有点小挫折而已,没关系。”
她打开抽屉,把那个平安符吊坠拿出来,放在手边——就算陆沉川不收,她也会好好保存着。毕竟,这是她对他的心意,是她追爱路上的一点小纪念。
而此时的手术室里,陆沉川已经穿上了手术服,戴上了口罩和帽子,只剩下一双专注的眼睛。护士递过来手术器械,他接过,动作精准而稳定。
手术进行到一半,护士突然小声说:“陆医生,您的手好像有点抖?是不是太累了?”
陆沉川的动作顿了一下,看了眼自己的手——确实有点轻微的颤抖,大概是早上没吃早饭,又被苏晓星那句“希望您平平安安”勾得有点分心。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几秒钟后再睁开,眼神重新恢复了专注:“没事,继续。”
只是在手术间隙,他的脑海里,却不经意地闪过苏晓星递给他丝绒盒子时的样子——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满满的期待,被拒绝后又强撑着笑,看起来有点委屈,又有点倔强。
陆沉川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心里第一次有了点不一样的感觉——不是厌烦,也不是平淡,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有点涩,又有点软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