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望着眼前融洽光景，指尖轻轻点了点若璃的发顶，眼底笑意温厚，笑道：“意欢本就是你因着偏爱挑的孩子，今日瞧你们才情相交、唱和得这般尽兴，倒真不负你对弘历这侧福晋的看重与偏爱了。”
意欢听着这话，心头像是浸了蜜般甜，脸颊泛起浅浅红晕，垂眸笑着抿了口茶，只觉这份被珍视的欢喜，比杯中的海棠酿更让人暖心
晰月见状，当即凑到弘历跟前，拉着他的衣袖娇俏道：“额娘也最疼我们这些晚辈了，是吧王爷？”
弘历在一旁无奈摇头，笑着接话：“你们哪次去额娘的万方安和，不是满载而归？前些日子还从那儿带回坦坦荡荡好些物件，各色圆润的珍珠、透亮的碧玺水晶珠子，还有几帖上好的香方，个个都宝贝得紧。”他暗自思忖，额娘向来大方，最是懂得用这些实在物件，让人心头真切地暖和欢喜
……
董鄂福晋也笑着点头附和：“瑾母妃确实最是大方，每次见我们，总少不了贴心的赏赐。”
胤禛闻言，目光落在若璃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纵容的叹惜：“她这些年攒下的那些珍玩好物，十成里倒有九成，都给你们这些孩子洒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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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见下意识摸了摸额间那枚剔透的紫水晶额饰——这便是前几日若璃特意做给她的，指尖触到微凉的晶石，嘴角忍不住弯起笑意
玉妍也抬手抚了抚发间那支精致的芙蓉玉珠花，这同样是若璃前阵子送的，此刻心里暖意融融
甄嬛与沈眉庄对视一眼，笑着打趣道：“皇上这是心疼娘娘的私藏了？不过娘娘待我们是真疼，这些赏赐里的心意，比物件本身更金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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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闻言朗声一笑，目光转向弘历与弘玢，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的纵容：“要不是朕和你们大舅舅、二舅舅，时不时就吩咐人送来各式好物给你们额娘，她那点私藏早空了——怕是真要养不起你们家这些常能从她那儿讨得赏赐的娇姑娘们了。”
弘历与弘玢听得这话，当即对视一眼，忍不住掩唇低笑起来，肩头都微微发颤
青樱在一旁浅笑着垂眸，指尖轻轻摩挲着帕子；海兰也弯了眉眼，眼底满是笑意；晰月更是直接笑出了声，歪头看向若璃，模样娇俏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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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璃坐在胤禛身边，闻言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带着几分娇嗔道：“可不是嘛！”说着，她故意扒拉着手指，一本正经地打趣起来：“我亲手调的香方，琢磨着做的各式点心和新茶方子，连廊下挂着的、用珍珠碧玺琉璃珠子串的风铃，还有库房里收着的好看珍珠纱、云绫锦，哪样没被她们惦记着？转头就都成了给她们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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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波流转，语气愈发灵动：“不过啊，那些个珍藏的字画可一个没送出去！平日里也就和意欢凑在一起赏看时才肯拿出来，那些墨宝真迹，才是我的心头宝贝呢。”
众人听她这般细数，又特意强调字画的珍贵，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玉妍笑着嚷道：“原来娘娘还有‘私藏’！亏我们还以为什么好东西都能讨到呢！”意欢也抿唇轻笑，眼底满是与有荣焉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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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转头看向众人，嘴角噙着几分笑意，语气带着点“你们不懂”的调侃：“你们呀，就是没那个眼力见。单说挂在她书房里的《秋蒲蓉宾图》《秋江待渡图》《函关雪霁图》，哪一幅不是流传于世的真迹藏品？”
他顿了顿，又细数起来：“更别说她私藏的《蓬山遇撵图》《秋水凫鹥图》《仙山楼阁图》《花坞醉归图》，连顾恺之的《洛神赋图》摹本她都收着呢。还有好些藏品，连朕都没一一见过，估摸着里头有几幅，也就弘历的侧福晋意欢跟着她赏玩时看过。”
意欢听皇上特意点了自己的名字，脸颊泛起浅浅红晕，连忙抿唇低下头，眼底却藏不住与有荣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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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得目瞪口呆，一时都忘了言语——竟藏着这么多价值连城的名画真迹，这实在太令人震惊了！晰月更是张着小嘴，好半天才轻轻“呀”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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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璃听着胤禛的话，忍不住笑着打趣，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胳膊：“这话可不对，那《秋蒲蓉宾图》《函关雪霁图》和《秋江待渡图》可不算我的私藏，那都是你这些年赏我的，算不得我自己的宝贝。”
“额娘，您竟然连《洛神赋图》都有！”晰月最先反应过来，眼睛瞪得溜圆，满是惊叹。青樱也跟着点头，语气里难掩诧异：“那样的珍品，竟是娘娘的藏品，实在难得。”海兰与董鄂福晋对视一眼，也纷纷露出惊叹之色，董鄂福晋轻声道：“难怪娘娘从不轻易示人，这般宝物，确实该好好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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晰月按捺不住满心好奇，从软垫上站起身，小步凑到意欢跟前，眼神亮晶晶地娇俏问道：“意欢侧福晋，额娘藏了那么多好画，这里面最厉害、最贵重的，到底是哪一幅呀？”
意欢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指尖轻轻蹭过杯沿，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故意拖长了语调卖起关子：“最厉害、最贵重的画呀……”
这后半句迟迟未出口，弘玢夫妇、弘历当即停下了低声闲谈，青樱、海兰也抬眸望来，连素来沉静的香见和爱热闹的玉妍，都齐齐将目光聚到了意欢身上，席间的喧闹瞬间淡了几分，众人连呼吸都不自觉轻了些，显然都被勾起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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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端着木樨清露的手微微一顿，侧眸看向身侧的若璃，嘴角噙着一抹了然的浅笑——他约莫猜得到是哪幅。若璃迎上他的目光，俏皮地眨了眨眼，眼底藏着几分“你懂我”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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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欢见众人都屏息望着自己，才缓缓开口：“其实那幅画，你们都见过呀。”
“都见过？”弘历率先出声，满脸诧异。众人也皆是一愣，纷纷低头细细回想：书房里挂着的《秋蒲蓉宾图》《函关雪霁图》……那些古画虽都是真迹，却实在想不出哪幅能被意欢称作“最贵重”
晰月更是皱着眉头，小声嘀咕：“我去额娘书房几回，怎么没印象有特别厉害的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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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娘娘书房的正墙上挂着呢，特别显眼，你们许是瞧着是她亲手画的，倒没往‘贵重’上想。”
意欢忍着笑解释，“画里的玫瑰开得旺极了，红的似燃着的火，鲜活灵动；粉的像初绽的芙蓉，娇憨俏丽；白的如落雪般，纯净通透。娘娘说过，这是她十六岁在家中时一笔一画画的，藏着她年少时最无忧无虑的心意与欢喜。那些古画再珍贵，也只是物件，可这幅画里有岁月、有情感，这般独一无二的东西，可不就是最贵重的嘛。”
若璃坐在一旁，听着意欢细细道来，缓缓点了点头，眼底泛起温柔的暖意，目光轻轻飘向远处，似是透过眼前的秋光，想起了当年在闺中临窗落笔、描摹玫瑰的青涩光景
青樱听到“玫瑰图”三字，心头猛地一怔，那些模糊的记忆瞬间清晰起来——她这才记起，这幅画，竟是自己十一岁时便见过的。她忍不住轻轻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回味：“那玫瑰是极美的，开得热烈又鲜活，正如额娘这般。”
话音落，思绪已飘回多年前。那时她在万方安和的园子里，借着练字的由头刻意讨好接近弘历，偶然瞥见了书房墙上的玫瑰图，当即看得愣了神
后来若璃瞧见了，还温温柔柔地问她是不是喜欢玫瑰。彼时她满心都是算计，只想借着弘历在意的事物拉近距离，便脱口说偏爱绿梅，慌乱间连“绿萼梅”的名字都说错了。可若璃竟半点没点破，反而笑着赞绿梅坚韧清雅，合她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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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青樱嘴角不自觉漾开一抹释然的笑——当年的心思那般局促，亏得若璃的温和包容，才没让她落得窘迫。如今再想，那画里的玫瑰动人，画外的人，更添了几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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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是格外喜欢玫瑰吗？”晰月笑着追问，眼底满是好奇
若璃指尖轻轻搭在膝头帕子上，声音轻柔得似落秋光：“也不是单喜欢玫瑰。那时在家闲着，一口气画了四幅，除了玫瑰，还有垂丝海棠、荷花游鱼，以及梨花清雅。后来觉得进宫得穿旗装，所以吩咐云林，找京城最巧的宋绣娘，把海棠、荷花、梨花的纹样都绣在了云锦上，做成了旗装。”
胤禛闻言，指尖轻叩杯沿，接口道：“朕记得清楚，雍正元年八月殿选那日，你穿的就是天青色绣梨花的旗装，衬得人清雅又灵动。”
这话瞬间勾起了甄嬛与沈眉庄的回忆，二人对视一眼，眼底皆是怀念。甄嬛率先开口：“可不是嘛！我们那时和娘娘一同殿选，好多细节都记得真切。那日安贵人在偏殿不小心打翻茶盏，泼在了一位秀女身上，那秀女不依不饶地刁难她。还是娘娘心善，把自己备着的水红色海棠旗装取出来赠给了那位被泼湿衣裳的秀女，才解了围。”
沈眉庄也跟着点头，补充道：“还有安贵人，那时她穿的衣裳又旧又简陋，看着实在窘迫。娘娘瞧着不忍，便把那身水绿色绣荷花游鱼的旗装给了她，还细细帮她整理了发髻。”
胤禛也缓缓点头，目光落在若璃身上，笑意温厚：“朕也记得这事。那时瞧着她身上旗装绣的几尾游鱼鲜活灵动，再看她举止温婉，便顺手留了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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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看向若璃——原来当年殿选的诸多机缘，竟都与她亲手画的纹样、亲手赠的衣裳有关。玉妍忍不住咋舌：“娘娘这真是既心善又有眼光，连衣裳都藏着这么多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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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兰随即放下杯子，柔声说道：“额娘当年不过是随手为之的善举，未曾想竟成了安贵人与那位秀女的机缘，这般无心插柳的温暖，最是难得。”
弘历与弘玢夫妇纷纷点头附和。弘玢笑道：“竟不知额娘雍正元年殿选时还有这般往事，从前倒未曾听额娘提起过。”弘历也跟着颔首：“是啊，这些细节我们还是头一回听闻，额娘那时便这般心细仁厚。”
晰月、青樱与意欢也满脸恍然，晰月轻声道：“原来额娘早早就帮过旁人了，真厉害。”青樱与意欢对视一眼，眼底皆是对若璃的越发敬重
胤禛坐在一旁，听着众人的话，看向若璃的目光满是纵容与笑意，语气温和：“她素来如此，总把旁人的难处放在心上，却从不肯多提自己的好。”
……
弘玢性子素来温润，此刻听着众人说起若璃的好，便也轻声开口，语气里满是感念：“说起来，我额娘到如今还常戴着瑾母妃当年给她选的物件呢——一枚红宝石碧玺戒指，还有一支累丝缠花红宝石步摇，都是六年那会儿瑾母妃特意挑的。那红宝石碧玺的色泽，这么些年头过去，竟一点都没变，依旧鲜亮动人。”
胤禛听他提及旧物，也跟着记了起来，看向若璃的眼神带着几分打趣的笑意：“若璃的审美一向好，挑东西的眼光从不会错。”
他顿了顿，想起一事，又笑道：“那年她还记得给朕选的那只天蓝釉梅花玉壶春瓶呢，那釉色匀净透亮，竟像极了雨后初晴的天空，瓶身上几笔白梅勾勒得清雅，摆在书房里，别提多衬景致了。”
……
玉妍性子最是活泼，当即接过话头，语气里满是赞叹：“要说好看，娘娘书房那道红珊瑚珠帘才叫惊艳！一颗颗珊瑚珠圆润鲜亮，风一吹相撞的声音都清脆悦耳，瞧着就华贵。”
晰月立刻跟着点头，抢着说道：“还有额娘常用的粉金芙蓉玉石香薰炉！那玉色粉嫩嫩的，迎着光还带着细细的闪光，连熏香时冒出的烟都像是添了几分雅致。”
香见虽话少，此刻也忍不住轻声开口，语气认真：“若说好看，还是娘娘内室里那道珍珠帘子。每颗珍珠都温润饱满，白日里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整道帘子都流光溢彩，美得很。”
海兰也想起一物，柔声附和：“那尊粉色羊脂玉站立观音像也极美，玉质细腻温润，雕工又精巧，摆在案上看着就心生平和。”
意欢则偏爱着文房雅物，笑着补充：“廊下那座各色菊花的双面苏绣屏风才真是雅致，针脚细密，正反两面的菊花各有姿态，连花瓣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沈眉庄当即点头赞同：“这屏风我也见过，不仅绣工绝，更难得的是透着菊花的风骨，确实雅致得很。”
……
胤禛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细数，眼里渐渐浮起笑意，看向若璃道：“那苏绣屏风，是朕五年时特意寻了江南最好的绣娘做的，给她赏玩解闷的。”
……
弘历与弘玢却轻轻摇头，弘历笑道：“额娘书房摆着的那盆玉石盆景才叫工艺精巧，盆器是掐丝珐琅工艺制成，主体以宝蓝为底色，用细如发丝的铜丝掐出繁复华丽的宝相花纹，花纹内填着明黄、朱红、翠绿等鲜亮的珐琅釉料，经高温烧制后，色泽饱满且富有光泽，宝相花的花瓣层层叠叠，花蕊处还嵌着细小的水晶颗粒，在光线下泛着细碎的光芒，尽显华贵，堪称巧夺天工。”
甄嬛也连连赞同：“确实，那盆景我见过一回，至今印象深刻。”
……
青樱这时忽然开口，声音清润：“我倒觉得，额娘那副棋子最美。是用粉嫩的芙蓉玉和细腻的羊脂玉雕琢而成，素面光滑，掂在手里温润趁手，落子声都格外清脆。”
……
听到青樱这话，众人皆是一愣——除了胤禛、弘历与弘玢曾偶然见过，晰月、意欢、海兰等人竟都未曾见过这副棋子，眼底不由得泛起好奇
……
青樱见众人眼底都浮起好奇，显然大多未曾见过那副棋子，眼里便漾开一抹浅浅的笑意——那是她十一岁时在园子里，还是和还是阿哥的弘历他们偶然撞见的，当真极美
……
“可不是嘛，那棋子是真的好看。”弘历率先附和，思绪已然飘回十小几岁时的光景，“那时我们常去万方安和练字，偶尔能撞见额娘摆弄棋局，兴致来了还会和我们对弈几局。那芙蓉玉棋子粉嫩嫩的，落在棋盘上，像极了飘落的桃花花瓣；羊脂玉棋子则白润细腻，摸起来如凝脂一般，粉白两色棋子在棋盘上相间排布，瞧着格外雅致。”
弘玢也跟着点头，补充道：“不仅模样好看，掂在手里的分量也刚好，落子时‘嗒’的一声，清越悦耳，至今还记得那触感和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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