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八年四月初
万方安和楼阁赏景
圆明园万方安和后山楼阁三楼内,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漫进来,落在若璃身上,将她一身豆绿漳绒玉兰大袖齐腰襦裙衬得愈发清雅
广袖的豆绿漳绒软糯亲肤,通身的白玉兰绣纹精致绝伦——平针绣与擞和绣交织出花瓣的层次,白丝线掺着珍珠粉晕染出莹润光泽,碎钻缀成的花蕊闪着细碎微光
齐胸裙摆上,玉兰飘落的纹样搭配金线勾脉的藤蔓,展开时似春枝垂露;领口、袖口的浅米色缎边衬得肤色更显莹白,象牙雕玉兰盘扣嵌着翡翠珠,广袖边缘的米珠流苏随动作轻晃,如花瓣垂落,举手投足间还带着淡淡的玉兰香,恰如春日玉兰初绽
……
她的随云髻上,蓝宝石菊瓣发钗衬得发间添了抹清透,金镶玉蝴蝶步摇的蝶翼轻颤,淡蓝珍珠项链绕在颈间,冰绿翡翠十八子手串泛着温润光泽,每一处细节都透着雅致
若璃笑着看向窗边的崔晏、傅云夕与张叙白三人,语气里满是邀赏的鲜活:“如何?我这楼阁的视野,是不是比别处更妙些?”
身着烟绿蜀锦绣如意纹束腰常服的苏承安,正抬手拨弄着阁内的象牙嵌彩宝百蝶穿花垂帘——每只蝴蝶都用不同彩宝镶嵌,红碧玺作翅尖、白珍珠当蝶身、淡蓝琉璃为触须,晃动时似有彩蝶振翅纷飞
他转头看向若璃,眼底满是笑意:“姑母这儿的视野,哪能不好?站在这儿,能把园子里的景致看个大半,可比别处通透多了。”
……
“确实美得惊人。”身着青色云锦绣兰花束腰常服的张叙白走上前,目光扫过窗外,语气里满是赞叹,“水中的万方安和卐字型建筑,像朵盛开的花般雅致;沿岸的矢车菊花海紫蓝一片,如梦似幻;岸边铜凤凰亭旁的玫瑰花丛开得热烈,连更远处的上下天光楼阁都清晰可见,还有那片一碧万顷的湖面,光想想落日时分,金红霞光洒在水面的模样,就觉得惊艳。”
……
傅云夕身着檀褐云锦绣云纹束腰常服,也跟着点头附和:“太后娘娘的楼阁视野当真绝佳,将园子里远处的山水、建筑、花海尽收眼底,这般景致,确实难得。”
崔晏身着窃蓝色云锦绣菊纹竹枝束腰常服,目光落在窗外片刻,又不自觉转向若璃,心跳莫名快了半拍,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切的感激:“很美。多谢娘娘肯将这般好视野分享给我们。”
若璃见三人都赞不绝口,眼底笑意如星河般漾开,语气里添了几分促狭,目光特意扫过崔晏与傅云夕:“对吧?我就说这儿的视野最好!对了,寿宴第二天还安排了跑马、踢蹴鞠、投壶呢,你们几个会不会这些?到时候可得好好露一手,说不定就能被哪家贵女瞧上,找着个好媳妇呢!”
“姑母!”苏承安最先笑出了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您就爱拿我们打趣,叙白兄早就成亲了,您这玩笑可开错人了。”
张叙白也跟着笑起来,眼神里满是纵容,显然习惯了若璃这般鲜活的性子
傅云夕闻言,耳尖悄悄泛红:“这……会是会,不过姻缘这事,还是看天意吧。”
……
一旁的崔晏却心底掠过一丝酸涩,目光下意识避开若璃,转而打趣傅云夕:“我不急,云夕兄今年都二十七了,倒真该急一急了,别总让家里长辈惦记。”
“我招你惹你了?”傅云夕笑着拱了拱崔晏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无奈的嗔怪,眼底却没半分怒意
若璃看着两人拌嘴的模样,忍不住笑得更欢,广袖边缘的米珠流苏轻轻晃动
苏承安与张叙白也跟着笑起来,楼阁里的气氛瞬间变得轻快又暖意融融,满是熟人相聚的闲适惬意
……
圆明园杏花春馆内,万株杏树正值盛放期,粉白花瓣层层叠叠缀满枝头,风一吹便簌簌落下,似漫天飞雪,连空气里都飘着清甜的花香
裴夫人携着裴月瑶缓步走入时,远远便瞧见香见与玉妍正站在花树下说话,连忙带着女儿上前,微微屈膝行礼:“臣妇裴氏,携小女月瑶,见过两位苏夫人。”
“快起来,不用多礼。”香见率先开口,语气温和,目光落在裴月瑶身上时,眼底掠过一丝赞叹
一旁的玉妍也笑着摆手,视线定格在裴月瑶的装扮上——她身着西子色云锦绣银菊长裙,裙身银线绣就的菊花舒展雅致,花瓣边缘泛着淡淡光泽
发间琉璃透雕菊花步摇随动作轻晃,琉璃的清透与菊花的素雅相得益彰,衬得她眉眼愈发清丽
……
身着银红蜀锦木槿长裙的玉妍走上前,笑着夸赞:“裴姑娘生得本就娇俏,如今站在这杏花丛里,粉白花瓣映着西子色裙装,倒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杏花都衬得更艳了几分。”
身着宝蓝蜀锦白云雪莲长裙的香见也跟着浅笑点头,补充道:“月瑶姑娘的气质也清雅,与这银菊纹样的裙子格外相配,一看便知是知书达理的姑娘。”
裴月瑶闻言,脸颊微微泛红,连忙屈膝回礼,唇角扬起浅淡的笑意:“多谢玉妍夫人、香见夫人夸赞,小女愧不敢当。”一旁的裴夫人见女儿得到认可,脸上也满是欣喜,眼底藏不住的骄傲
粉白的杏花仍在簌簌飘落,落在几人的肩头与裙摆上,暖融融的阳光洒下来,伴着轻声细语,满是初见的温和惬意
香见抬手拂去肩头飘落的杏花花瓣,目光温和地看向裴夫人与裴月瑶,语气里带着几分善意的提点:“对了,寿宴第三天,姑母(若璃)还会办曲水流觞的雅集。到时候懂诗词的贵女、公子们一同参与,临水而坐,饮酒赋诗,是寿宴里最雅致的环节。”
……
她说着,眼底闪过一丝期许——姑母素来偏爱有才情的孩子,若是裴月瑶能在曲水流觞上展露几分文采,让姑母高兴也行
裴月瑶闻言,立刻屈膝福身,语气里满是真切的感激:“多谢香见夫人特意提点,小女记下了。”
她心底悄悄泛起期待,曲水流觞既是雅事,又是在太后娘娘面前露脸的好机会,若能得到几句赞赏,便是极大的体面
一旁的裴夫人更是喜上眉梢,连忙附和:“多谢苏夫人费心告知,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月瑶在家时也常读些诗词,往后若有不懂的地方,说不定还要向二位夫人请教呢。”
她心里清楚,能让太后侄媳苏夫人特意提点,这份心意难能可贵,若是女儿真能在曲水流觞上出彩,往后的姻缘与前程,都会顺坦许多
粉白的杏花仍在风里轻摇,落在几人的裙角上,暖融融的阳光洒下来,连空气里都似飘着对寿宴雅集的期待,一派温和融洽的氛围
……
宋一梦站在自己屋舍的小院里,手里刚折了支开得正盛的杏花——粉白花瓣裹着嫩黄花蕊,凑到鼻尖轻嗅,还能闻到淡淡的清甜香气
她身着水粉色云锦绣大丽花长裙,裙摆上饱满的大丽花纹样随动作轻晃,与院中的杏花相映,更显娇俏
“这杏花真多啊!”宋一梦望着院外连绵成片的杏树林,忍不住感叹,“不愧是叫杏花春馆,听说占地足足有三十多亩,百来间屋舍错落其间,竟全被这粉白的花海给罩住了,走在里头都像闯进宫里话本写的仙境似的!”
一旁的宋一汀身着淡绿云锦绣荷花长裙,指尖轻轻碰了碰院墙上垂落的杏花枝,眼底满是惊艳:“可不是嘛!这花也开得太热闹了,连屋角的瓦片上都落着花瓣,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
她忽然拉了拉宋一梦的衣袖,语气里满是雀跃的提议:“咱们别总待在院子里了,出去走走吧?就在杏花春馆的范围里逛,不跑远,既能多看些景致,也不怕迷路。说不定还能碰到其他住这儿的贵女,一起凑凑热闹呢!”
“行!走!”宋一梦立刻点头,爽快地答应下来,顺手将手里的杏花别在发间,拉着宋一汀就往院外走
两人踩着落满花瓣的石板路,沿着蜿蜒的小径往前走,粉白的杏花枝不时拂过肩头,伴着阵阵花香,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满心都是赏春的惬意
……
杏花春馆的石板路上,粉白花瓣簌簌落在肩头,乌雅乌云珠正立在一株老杏树下,指尖轻折下一枝缀满花苞的花枝,淡粉花瓣沾着晨露,映得她一身缥碧色云锦绣荷叶暗纹旗裙愈发清雅
她望着枝头烂漫的杏花,唇边漾开浅淡笑意,轻声吟道:“天上碧桃和露种,日边红杏倚云栽。”诗句里的春日盛景,恰与眼前景致相映,添了几分雅致。
……
“我倒是更喜欢‘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这句。”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佟佳玉录玳缓步走来,一身紫菀色云锦绣飞燕梅花旗裙随动作轻晃,裙上飞燕振翅、梅花缀枝的纹样灵动鲜活
她抬手拂去发间飘落的花瓣,眼底闪着对诗句的偏爱:“这句里藏着的闲适,比直白写杏花的艳更有韵味,想想月下杏花疏影、笛音漫夜的模样,就觉得惬意。”
“依我看,‘一陂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才更妙。”湖蓝云锦绣芍药旗裙的完颜静仪笑着插话,裙身芍药纹样在阳光下泛着柔润光泽,她望着不远处映着花影的池水,语气里满是笃定:“既写了花的艳,又衬了水的柔,花影映在水里的模样,可不就是‘各占春’么?比单写花或单写景更有层次。”
……
“‘一段好春藏不住,粉墙斜露杏花梢’!”宋一汀的声音突然传来,她与宋一梦正沿着小径走来,身上淡绿云锦绣荷花长裙沾了几片花瓣,更显清新
宋一汀快步走上前,眼底满是找到同好的欢喜:“三位格格对诗词的见解真好,一看就是常读诗书的。我叫宋一汀,今年十五岁,这是我姐姐宋一梦,比我大一岁。”
宋一梦跟着走上前,水粉色云锦绣大丽花长裙衬得她格外娇俏,她笑着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坦诚的俏皮:“你们可真通诗书,换了我,除了几句最常见的,别的都背不下来呢!方才听你们聊诗句,都忍不住停下脚步了。”
“宋姑娘太谦虚了。”完颜静仪率先笑着回应,语气大方坦荡:“哪敢称‘通诗书’?不过是这杏花景致太美,忍不住附庸风雅,借诗句抒抒心意罢了。我是完颜静仪,家父在兵部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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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玉录玳也跟着莞尔一笑,眉眼间满是温和:“我是佟佳玉录玳,姐姐是佟佳毓秀。先前元日在玉翠楼,倒似与宋姑娘有过一面之缘。”
乌雅乌云珠握着杏花枝的手轻轻晃了晃,目光落在宋一汀身上,语气轻柔却清晰:“我是乌雅乌云珠,家父在理藩院当差。方才听宋二姑娘念的诗句,倒与这粉墙露杏的景致最贴,可见姑娘也是个懂景的。”
粉白的杏花仍在风里轻落,几人站在花树下,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诗词与景致,暖融融的阳光洒在裙摆上,连空气里都飘着春日里独有的、轻松又雅致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