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被发现

“话说回来，宝琴这孩子我是真喜欢，性子灵动，模样又周正，一直想着给她选个靠谱的好儿郎，让她能留在京城。”

若璃放下银筷，拿起块山楂酥慢慢吃着，语气里满是对薛宝琴的偏爱，“不过也不急，她才十五岁，还有两年时间慢慢挑，总能找到合心意的。”

……

方夷正咬着茉莉蜜茶糕，闻言抬头看向若璃，眼睛一亮：“噢~原来娘娘也喜欢好看的姑娘！”

“不然呢？”若璃笑着打趣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你自己要求那么高，又要容貌又要性子，还得有才情，京城里可有符合你要求的姑娘？”

“不一样！”方夷立刻放下茶糕，认真地看向若璃，语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直白：“我是照着娘娘的模样找媳妇的，自然得挑最好的！”

这话一出，江堇风、齐鹤川、文司礼三人都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拍了拍方夷的胳膊，压低声音提醒：“别乱说话！这话哪能随便说！”生怕他这话冒犯了若璃

若璃却没在意，反而被他这孩子气的坦诚逗笑，轻轻点头：“你啊，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故意逗他，“那可难找了~我这样儿的，满京城找不出第二个来。不过我瞧着宋一梦、宋一汀这两个姑娘也不错，性子爽朗，做事也利落，你倒是可以看看，我也挺喜欢她们的。”

……

“不要，我不喜欢。”方夷想都没想就摇头，又拿起块茉莉蜜茶糕塞进嘴里，含糊地说，“而且我早就认识她们，也听家里人说过，大家都在京城，太熟了，没感觉。”

“方夷啊，你这话听着可像话本子里的浪荡说辞。”若璃放下手中的山楂酥，忍着笑看向他，语气满是调侃，“‘太熟了没感觉’，怎么，你还想找点刺激的啊？”

这话一出，江堇风率先没忍住笑出了声，手里的茶盏都晃了晃；齐鹤川也低笑起来，眼底满是无奈；文司礼更是直接拍了下桌子，笑得直摇头——娘娘这比喻也太贴切了，方夷这话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什么啊~娘娘！”方夷被说得脸颊泛红，急得直摆手，眼底还带着点委屈，看向若璃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单纯不喜欢她们，不想让她们当我媳妇儿，跟熟不熟、刺激不刺激没关系！”

他越说越急，连话都说得有些结巴，生怕若璃真把他当成话本子里的浪荡公子

……

若璃见他急得快红了眼眶，也不再逗他，笑着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才十七岁，本就不急着定亲，慢慢来就是。”

她指了指远处马球场的方向，语气放缓，“你看崔晏、傅云夕，一个二十四，一个二十七，都是有本事的人，不也还没成家嘛，你急什么。”

……

若璃咬着山楂酥，忽然想起什么，歪头看向方夷四人，语气带着几分疑惑：“你说…崔晏和傅云夕…是不是想等着姑娘们再长两年，打算老牛吃嫩草啊？”

话一出口，自己还没觉得有什么，方夷、江堇风几人却瞬间惊住，手里的茶点都忘了送进嘴里，齐刷刷愣在原地——娘娘怎么敢当着他们的面，这么直白地八卦两位大人！

“太后娘娘。”就在这时，崔晏的声音突然从游廊尽头传来，带着几分清淡的笑意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弘历、弘昼、苏逸尘、苏逸霄、苏承翊、苏承安几人并肩走来，崔晏与傅云夕也被苏承安邀着一同跟来，显然是刚从马球场那边过来

崔晏的目光落在若璃身上，眼底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复杂，心里却悄悄发涩——原来自己这份藏了许久的爱慕，在她眼里竟成了“老牛吃嫩草”，这种不被知晓、甚至被误解的感觉，比想象中更难熬

傅云夕站在一旁，虽没说话，却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显然也听到了方才那番话

若璃听到崔晏的声音，耳尖瞬间红透，手里的山楂酥“啪嗒”一声掉回碟子里——怎么偏偏说人坏话的时候，正主就来了！弘历他们显然是刚到就听了个正着，这也太丢人了

“你啊。”苏逸霄走上前，无奈地伸手点了点若璃的额头，语气里满是纵容，“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们一起八卦旁人，这下被抓包了吧？”弘历与弘昼站在一旁，眼底笑意蔓延，显然觉得这场“现场抓包”的戏码格外有趣

……

方夷、江堇风、齐鹤川、文司礼四人见状，连忙放下手中茶点起身，动作略显仓促地躬身行礼，齐声唤道：“参见皇上、纯亲王、大将军、大学士！”

几人脸颊还带着方才笑闹的微红，目光却不自觉往傅云夕与崔晏方向瞟，显然还没从“八卦被正主撞破”的窘迫里缓过来

若璃坐在椅上，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先前的从容全然不见，只咬着唇小声致歉：“崔晏、傅云夕……方才是我失言了，对不住。”语气里带着几分难得的局促，连垂着的眼睫都轻轻颤动

崔晏抬眸望向她，眼底的复杂早已敛去，只余下温和笑意，声音清浅如茶：“娘娘说笑了，不过是几句玩笑话，臣并未放在心上。”

一旁的傅云夕也跟着缓缓点头，唇边噙着淡笑，算是默认了崔晏的话，没再提方才的插曲

“皇额娘。”弘历走上前，目光落在若璃泛红的耳尖上，眼底笑意藏不住，语气里带着几分纵容的调侃，“您这随口一说，可把几位少年郎都惊着了，往后再要八卦，可得先瞧瞧四周才是。”

“谁知道你们会突然过来啊！”若璃鼓了鼓腮帮，小声嘀咕着，指尖却悄悄在膝头打着转——心里已悄悄打定主意，明日曲水流觞结束，定要拉着宋一梦、宋一汀她们几个小姑娘，好好问问京里最近又出了哪些新鲜八卦，把今日这“被抓包”的窘迫都补回来

……

“往后也不许揪着那些贵女问京城八卦。”刚在一旁坐下的苏逸尘，早将她眼底的小算盘看得明明白白，忍不住轻笑出声，语气里满是拆穿心思的纵容

方夷听着这兄妹俩的拌嘴，忍不住抿唇偷笑，手里的茉莉蜜茶糕都忘了往嘴里送

崔晏也微微垂眸，唇边漾开一丝浅淡笑意，方才因“误解”泛起的涩意，倒被这鲜活的日常气冲淡了不少

若璃转头瞪了苏逸尘一眼，却没半分真生气的模样，反而理直气壮地反驳：“大哥这话说的不对！八卦可是人生一大乐趣，要是连这点乐子都没了，日子多没意思啊！”话里满是不服气，活像个被打断趣事的小姑娘

“明日的曲水流觞，怕是还不如你平日里在园子里小聚来得尽兴。”苏逸霄端起茶盏浅啜一口，眼底带着笑意调侃，“往常你还能和舒妃、昭贵人，还有莞太嫔、惠太嫔她们好好较量诗词，明日人多眼杂，又要顾着各方体面，你哪能放开了尽兴？再说，也不知你哪来的兴致，偏要把凤冠和《仙山楼阁图》当彩头，就爱把珍藏的好东西往外送。”

……

若璃却半点不介意，指尖轻轻拨弄着腰间的银铃腰带，语气里满是鲜活的期待：“和意欢、黛玉，还有甄嬛、眉庄她们，往后有的是机会聚。可这些来赴宴的小姑娘、少年郎们，大多是难得一见的，能趁寿宴凑在一起热闹，比单独较量诗词有意思多了。”

说着，她抬眸扫过方夷四人，目光又落在崔晏、傅云夕身上，眼底闪过一丝促狭：“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明日的诗词若是不能让在场众人真心喝彩，我那幅《仙山楼阁图》，可不会轻易舍出去。”

崔晏闻言，唇角扬起一抹温润的笑，拱手应道：“微臣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娘娘的彩头。”

一旁的齐鹤川也暗自攥紧了袖口，眼底满是志在必得——那幅《仙山楼阁图》他势要争一争

“我对我爹很有信心！”方夷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少年人的笃定，显然是觉得父亲方元初痴迷字画，定会为了《仙山楼阁图》拼尽全力

若璃被他这话逗笑，指尖点了点他的方向：“我还以为你是对自己有信心，想亲自下场争彩头，没成想你竟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你爹身上，倒会省事。”

这话一出，弘历、弘昼与苏承安都忍不住笑出声，连带着苏逸尘、苏逸霄也跟着摇头浅笑，游廊里的气氛瞬间又热闹起来，满是对明日曲水流觞的期待

方夷几步凑到若璃身边，黑红劲装的衣角扫过廊下花盆，语气里满是少年人的急切：“娘娘~明日曲水流觞到底谁来出题啊？行的是什么令？不会全是飞花令吧？”连珠炮似的追问，眼底满是想提前探底的小心思

若璃抬眸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故意逗他：“怎么的~现在就问这么清楚，是想提前把题目透给你爹，让他连夜作几首诗备着，好稳稳赢走那幅《仙山楼阁图》？”

见方夷急得要摆手辩解，若璃才笑着揭晓答案：“不过跟你说笑呢。论起诗词，还是花的题材最多，用飞花令也最容易凑趣，只是明日不考背诗——光把古人的句子拿来应景，多没意思。我要你们自己作，不管是绝句还是小令，只要能贴合春日景致，让大家听着心服，才算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