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屏息凝神,眼眸锐利如鹰隼般捕捉着那柄长剑划破空气的轨迹——很少见她有这种冷脸,脚下轻盈得仿若踏风,身形灵巧地朝一旁闪避。然而那剑却似有生命般,竟硬生生扭转方向,紧追不舍。距离实在太近了,每一次躲避都仿佛在刀尖上起舞,稍有差池,剑尖便会刺穿她的身躯,死亡也会随之而至。就在剑刃即将触及她胸膛的刹那,春手腕骤然一翻,从腰间抽出一支竹笛。“铮”的一声脆响,竹笛中竟弹出一寸锋利铁片,精准无误地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巨大的冲击力顺着铁片直冲她的手臂,虎口瞬间发麻,震得她指尖不住颤抖,掌间隐约有丝丝血痕。
长剑被弹开后,“嘡啷”一声掉落在地,发出软弱无力的金属碰撞声,就像陡然失去了生气,归于平静,没有再次飞起。
远处传来零零星星的掌声,染苏那带着让人牙痒轻佻的声音响起:“呦~不错嘛,居然还有这种手段?真是让本判官刮目相看了啊。你这玩意儿挺特别呢,别告诉我你是一位‘法斗师’哦~你这样子怎么看都像是‘日咒’吧?”她的声音拉得很长,尾音还往上扬,满溢着戏谑与调侃,却也略略听得出欣赏的意味。
春眉头微蹙,对这个女孩的厚脸皮有些无奈,语气温和中夹杂着些许遗憾:“朋友……底牌这种东西,不是该藏着掖着的吗?直接问出来,是不是有点没礼貌了?”
“有什么好藏着的?”染苏歪了歪脑袋,一脸满不在乎,嘴里嘟囔着,“底牌嘛,不行再造一个就是了。切——多大个事儿,搞得神神秘秘的,还不说,真是吊人胃口……”
春震惊得微微后退半步,但是幸运地挂住了脸上的招牌微笑:“不对吧……你的意思是,底牌这东西都是你随意造出来的?”
“哈……?难道不是吗?”染苏看起来似乎有点累了,整个人的精神好像都有些萎靡。她伸了个懒腰,那动作随性得就像刚睡醒一般,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哎呀——啧啧啧,果然和同水平的人过招比欺负菜鸟有意思多了。好了,我也累了,下次再会吧。”她挥了挥手,懒洋洋地又补充了一句,“真是很不高兴认识你。哈……嗯,你叫春,没错吧?”
话音刚落,她转身就走,脚步轻快得仿佛刚才那场战斗只是饭后的小消遣,没有丝毫犹豫,也没回头看一眼,嘴里偷偷嘀咕着:“好困啊……我要睡觉去了,希望不要有人烦我……这人真好说话,说走就让走了。”这点自言自语春也没听到就是了。
但是,这场短暂而又激烈的交锋,已在无形之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不打不相识,她们之间竟生出了一丝熟人的亲密感,少了几分疏离——虽说原本染苏就没多少边界感,就像她们总会莫名其妙地偶遇,然后春被莫名其妙地阴阳怪气一番,不过春也不在意,也就那样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