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那条加密警告信息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早川樱心头。她严格遵守着他的提醒,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外出,即使外出也尽量与同事同行,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然而,工作的性质决定了她们无法完全避开风险。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天空阴沉,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早川樱和风见裕也刚结束对一个线人的外围调查,正准备返回总部。车子行驶在车流渐稀的街道上,雨刮器有节奏地左右摆动。
风见裕也(开着车,语气有些凝重):“早川,后面那辆灰色的轿车,从我们离开约定地点就跟上了,已经过了三个路口了。”
早川樱(立刻看向后视镜,眼神一凛):“确认吗?车牌号记下了吗?”
风见裕也“记下了,正在让总部核实。但感觉不对。”
为了确认,风见裕也故意改变了路线,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单行道。那辆灰色轿车果然也跟了进来,并且加快了速度!
早川樱(握紧了扶手):“他们想干什么?”
风见裕也(猛打方向盘,试图甩开):“坐稳了!”
灰色的轿车突然加速冲了上来,猛地别了一下他们的车头!风见裕也急忙刹车,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车子失控地撞向了路边的防护栏!
“砰!”的一声闷响,安全气囊瞬间弹开。早川樱只觉得额头一阵剧痛,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风见裕也(晃了晃头,焦急地):“早川!你怎么样?”
早川樱(忍着头晕和额角的疼痛):“我没事……快下车!”
两人挣扎着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雨点立刻打在脸上。那辆灰色轿车在不远处停下,车上下来两个穿着黑色雨衣、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正快步朝他们走来!意图不言而喻!
风见裕也(立刻拔枪):“警察!不许动!”
早川樱(也同时拔枪,靠在受损的车身上,大声警告):“再靠近我们就开枪了!”
那两个男人停顿了一下,似乎有所顾忌,但并没有离开,而是寻找着掩体,显然不打算放弃。
就在这紧张的对峙时刻,一阵急促而狂暴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一道白色的车影如同闪电般从街角冲出,以惊人的速度一个甩尾,精准地横停在了早川樱他们的车和那两个黑衣人之间!是那辆白色的马自达RX-7!
车门猛地打开,安室透——不,此刻他脸上没有任何属于“安室透”的温和,只有降谷零的冰冷和锐利——跳下车,他甚至没有打伞,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他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手枪,眼神如同鹰隼般锁定那两个黑衣人,周身散发出的杀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降谷零(声音冰冷):“滚。”
他的出现完全出乎那两个黑衣人的意料。他们显然认出了他,或者说,认出了他代表的某种身份或威胁。两人对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后退,钻回灰色轿车,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整个过程发生得太快,从白色跑车出现到黑衣人逃离,不过十几秒钟。
降谷零没有去追,他迅速收起枪,快步走到早川樱和风见裕也面前。他的目光首先落在早川樱身上,看到她额头撞出的红肿和浸出的细微血丝,以及她略显苍白的脸色,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下颌线瞬间绷紧。
降谷零(语气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还能走吗?这里不能久留!”
#风见裕也(忍着撞击的不适):“降谷先生!我们……”
降谷零(打断他):“你的车不能开了,上我的车!快!”
他一把拉开车后门,几乎是半扶半推地将还有些头晕的早川樱塞进了后座,然后对风见裕也吼道,
降谷零“风见,上车!”
风见裕也不敢怠慢,立刻坐进了副驾驶。降谷零迅速回到驾驶座,猛地踩下油门,白色跑车发出一声低吼,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迅速驶离了这片危险区域。
车内气氛压抑而沉默。只有雨点敲打车窗的声音和引擎的轰鸣。早川樱靠在座椅上,捂着额头的伤口,感受着车辆高速行驶带来的推背感。她偷偷抬眼,从前排座椅的缝隙中,能看到降谷零紧绷的侧脸和紧握着方向盘的、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他在生气?还是……在担心?
风见裕也更是正襟危坐,连大气都不敢喘。
降谷零没有开往警视厅或者医院,而是熟练地在城市中穿梭,最后将车开进了一个老旧居民区的地下停车场。他停好车,熄了火。
降谷零(没有回头,声音依旧带着冷意):“风见,联系总部,报告情况,请求支援和医疗,但不要透露我的存在和这个具体位置。用加密频道。”
#风见裕也“是!降谷先生!”
风见裕也立刻拿出加密通讯设备开始操作。
降谷零这才解开安全带,转过身,看向后座的早川樱。他的目光落在她额头的伤口上,眉头紧紧锁着。
降谷零(语气放缓了些,但依旧带着责备):“伤得重吗?除了额头还有哪里不舒服?”
早川樱(放下手,摇了摇头):“只是撞了一下,有点头晕,没事。”
降谷零(用指尖极其轻柔地碰了一下她额角的红肿边缘):“这叫没事?”
他的动作很快,指尖带着雨水的冰凉,触碰到皮肤却让早川樱觉得一阵灼热。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心跳骤然失控。
早川樱(避开他的视线):“真的不严重……谢谢你,及时赶到。”
降谷零收回手,表情复杂。他看着她有些狼狈却依旧强撑着的样子,想起刚才看到她受伤时那一瞬间心脏几乎停跳的恐慌,一股无名火夹杂着后怕涌上心头。
降谷零(语气不由得加重):“我提醒过你!为什么还会遇到这种事?!风见是怎么做安保的!”
#风见裕也(刚好结束通讯,听到这句话,羞愧地低下头):“非常抱歉!降谷先生!是我失职!”
早川樱(忍不住反驳):“这不关风见前辈的事!是那些人的目标可能本来就是我们!而且,你不是也……”
她想说“你不是也经常身处险境”,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降谷零看着她倔强的眼神,知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
降谷零(对风见说):“支援马上到,会送你们去安全的医疗点。我还有事,必须立刻离开。”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转向早川樱,语气低沉而严肃,
他的目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直直地看着早川樱。
降谷零“这件事我会查清楚。在那之前,你,还有风见,必须听从安排,绝对不能再擅自行动!明白吗?”
早川樱(在他的注视下,最终点了点头):“……明白。”
#风见裕也“是!”
降谷零深深地看了早川樱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东西——担忧、责备、或许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超越同期和战友的情愫。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推开车门,重新冲入雨幕中,发动了另一辆事先停在这里的、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迅速离去。
来得突然,去得也决绝。
早川樱看着他消失的方向,额头上被他指尖碰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那冰凉的触感,以及那短暂瞬间他眼中无法掩饰的紧张。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心中五味杂陈。今晚的遭遇让她心有余悸,但降谷零的出现和他那近乎失控的担忧,更在她心中投下了一颗巨大的石子,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波澜。
他冒着暴露的风险赶来救她,甚至在她受伤时流露出那样真实的情绪……这难道仅仅是因为同期之谊和警察的责任吗?
车外,雨还在下。地下停车场里昏暗而安静,只有风见裕也偶尔的低语和加密通讯设备的微弱电流声。早川樱的心,却如同这窗外的雨夜,再也无法平静。
这一次,她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份隐藏在冰冷伪装和严厉警告之下的、炽热而沉重的关心。有些东西,似乎已经无法再仅仅用“同期”来定义了。然而,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依然是那道深不见底、充满危险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