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彻底被打乱的恐慌只持续了瞬间,降谷零强大的意志力便强行压下了所有翻腾的情绪。愤怒和担忧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库拉索的诡计得逞。他一边驾车在凌晨空旷的街道上疯狂疾驰,一边通过加密频道快速而清晰地重新部署。
降谷零(声音冰冷,不容置疑):“风见,仓库和公寓留最低人手搜查证据,确认无其他陷阱后撤离。其余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全部调往米花中央医院!封锁所有出入口,尤其是住院部!联系院方负责人,以反恐演习名义,秘密疏散三楼及以上所有非必要人员,动作要快,但绝不能引起大规模恐慌!”
风见裕也“明白!医院内部的公安人员已经接到指令,正在赶往住院部三楼!”
降谷零“C组,汇报公寓情况!”
[C组组长](声音带着挫败):“降谷先生,公寓是空的!只有几个简单的电子设备在模拟生命信号,是陷阱!”
降谷零(毫不意外):“果然。立刻赶往医院支援!”
他猛打方向盘,一个甩尾将车停在距离医院还有一个街区的暗处,不能打草惊蛇。他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医院外围,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住院部大楼。三楼,7号病房……元太……
而此刻,在警视厅宿舍的早川樱,几乎在降谷零发出第一条紧急指令的同时,就通过她悄悄留在公安内部系统的某个隐蔽后门(这是极其冒险的行为,但她无法坐视不理)捕捉到了关键词——“米花中央医院”、“住院部三楼”、“库拉索”、“陷阱”。她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孩子们有危险!零正在赶过去!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抓起外套和配枪就冲出了门。她知道自己擅自行动违反纪律,甚至可能干扰零的计划,但她无法忍受在这里干等。她必须去!哪怕只是在外面接应,哪怕只能提供一点点帮助!
医院内的死亡游戏
住院部三楼,7号病房内。
小岛元太原本正睡得迷迷糊糊,却被一个冰冷的、带着香气的手帕捂住了口鼻,瞬间失去了意识。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嘴里塞着布团,一个穿着护士服、戴着口罩,但眼神冰冷如同毒蛇的女人正站在他面前,手里把玩着一个闪烁着红光的小型装置。
库拉索(伪装成护士,声音经过处理,带着诡异的平和):“嘘……不要吵,小胖子。我们在玩一个游戏,等待一位特殊的客人。”
小岛元太吓得浑身发抖,呜呜地挣扎着。
库拉索(将那个闪烁红光的装置轻轻放在元太的膝盖上):“看,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小玩具。如果它上面的红灯变成绿色,或者……我手上的这个按钮被按下,”
她晃了晃另一个微型遥控器,
库拉索“‘砰’!游戏就结束了哦。”
病房门外,已经赶到并伪装成医患的几名公安人员试图突入,却发现房门被从内部加固,强行破门需要时间,而且可能会惊动库拉索,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他们只能焦急地守在门外,通过手势和极低的声音与指挥中心沟通。
[公安人员A](压低声音):“目标挟持人质,房门加固,内部情况不明,怀疑有爆炸物!请求指示!”
风见裕也(声音紧绷):“稳住!等待降谷先生指令!疏散组加快速度!”
交错的脚步与决绝的奔赴
降谷零已经潜入了住院部大楼,如同暗影般沿着消防通道快速向上移动。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库拉索选择这里,不仅仅是因为孩子是弱点,更因为医院结构复杂,便于隐藏和逃脱。她一定准备了退路。
就在他即将到达三楼楼梯口时,他的加密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来自早川樱的信息跳出,
早川樱[我在医院东侧入口。需要我做什么?]
降谷零瞳孔猛缩!她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
降谷零(快速回复,带着命令式的口吻):[立刻离开!这里很危险!回安全屋去!]
早川樱[我做不到。告诉我情况,我可以从外围协助疏散或者拦截。]
她的固执让降谷零又急又气,但心底深处,却又因为在这孤立无援的绝境中,有一个能完全信任、并且不顾一切前来支援的人,而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慰藉。他知道,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
降谷零[库拉索在三楼7号病房,挟持元太,疑似有爆炸物。我正在接近。你……在东侧策应,注意任何可疑撤离人员,尤其是伪装成医护或病人的。保持通讯,但非紧急勿联。]
早川樱[明白。小心。]
简短交流后,降谷零深吸一口气,将全部精力集中到眼前。他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三楼走廊,与守在7号病房外的同事汇合。通过他们简单的手势交流,他了解了门内的大致情况。
降谷零对同事做了几个战术手势,示意他们守住走廊两端,自己来处理。他缓缓靠近房门,调整呼吸,用平稳的、听不出丝毫波澜的声音开口,他知道库拉索一定能听到。
降谷零“库拉索,我来了。放开孩子,你的目标是我。”
病房内,库拉索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库拉索(对着门外):“波本,你来得比我想象的要慢一点。看来,你真的很在乎这些没用的小鬼。”
她踢了踢元太坐的椅子,元太发出惊恐的呜咽。
库拉索“进来吧,就你一个人。别耍花样,你知道后果。”
降谷零对同事示意,然后缓缓推开了那扇被稍微破坏锁芯、勉强可以打开的门。病房内,窗帘紧闭,只有仪器屏幕和那个放在元太膝盖上、不断闪烁红光的装置发出幽光。库拉索站在房间中央,伪装用的护士帽已经摘下,露出一头利落的短发和那双标志性的、异色的瞳孔(设定),冰冷地注视着他。
降谷零(目光快速扫过房间,确认没有其他埋伏,最后定格在库拉索脸上):“我进来了。放了他。”
库拉索(轻笑):“别急嘛,波本。或者说……降谷零警官?我们好久不见,不该先叙叙旧吗?”
她晃了晃手中的遥控器,
库拉索“‘老师’让我向你问好。他很‘欣赏’你这几年的‘努力工作’。”
“老师”这个名字让降谷零眼神更加冰冷。
降谷零“‘老师’……他到底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库拉索“这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了。你的任务,就是在这里,陪我玩完这场游戏。”
她的目光瞥向那个闪烁的装置,
降谷零“看到那个了吗?心跳感应炸弹。连接着这个小胖子的心率。如果他因为过度恐惧心率飙升超过临界值,或者我按下按钮……呵呵。”
就在这时,降谷零的耳麦里传来风见压低的声音,
风见裕也“降谷先生,东侧楼梯间发现可疑人员,正在向下撤离!身形与早川警官描述一致!”
降谷零心中猛地一沉!库拉索还有同伙!而且那个方向……正是早川樱负责策应的东侧!
几乎是同时,库拉索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脸上的笑容变得诡异。
库拉索“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还有个小小的‘惊喜’,放在了东侧的某个地方。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她话音未落——
“砰!!”
一声沉闷的、并非来自炸弹的巨响,从东侧方向隐约传来!像是重物撞击或者……枪声?!
降谷零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樱!
这一瞬间的分神,被库拉索精准捕捉!她眼中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按钮!同时身体向后疾退,显然早有逃脱路线!
“嘀——!!!!!”
刺耳的、代表炸弹启动的蜂鸣声猛地从元太膝盖上的装置爆发出来!红灯疯狂闪烁,倒计时数字以秒为单位急速跳动——只有十秒!
小岛元太吓得双眼翻白,几乎要晕过去,心率监测仪上的数字疯狂飙升!
降谷零(目眦欲裂,没有任何犹豫,如同猎豹般扑向元太!)——“趴下!!!”
他用自己的身体完全覆盖住元太和那个炸弹,同时朝着库拉索逃离的方向开了一枪!但库拉索身影已经消失在病房连接的杂物间门口!
早川樱“零!!”
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惊恐从门外传来!是早川樱!她听到了爆炸倒计时的蜂鸣和枪声,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正好看到降谷零扑向炸弹的一幕!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早川樱想也没想,就要往里冲,却被门口的公安同事死死拦住!
[公安人员]:“早川警官!危险!不能进去!”
早川樱(奋力挣扎,眼泪夺眶而出):“放开我!零!!!”
病房内,降谷零紧紧抱着瑟瑟发抖的元太,感受着身下装置传来的冰冷触感和夺命蜂鸣,他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最后闪过的,是早川樱带着泪光的脸庞和那句“我等你”。
对不起,樱……我可能……要食言了……
然而,预想中的猛烈爆炸并未发生。
在倒计时归零的最后一瞬,蜂鸣声和闪烁的红灯,戛然而止。
装置上的屏幕,闪烁了几下,显示出一行新的小字:
【游戏暂停。下次再见,波本。——K】
是假的!或者说,是被远程中止了!这依旧是库拉索的戏弄和警告!
降谷零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劫后余生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库拉索!
他迅速检查了一下元太,孩子只是惊吓过度,没有受伤。他松开元太,立刻对着麦克风吼道,
降谷零“库拉索从杂物间逃脱!封锁所有通道!追!”
他冲出病房,正好与挣脱了阻拦、脸色苍白冲进来的早川樱撞个满怀。
早川樱看到他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巨大的恐惧和后怕瞬间击垮了她,她不管不顾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还在微微颤抖。
早川樱(带着哭腔):“零……你没事……你吓死我了……”
降谷零(他低头,在她耳边,用从未有过的、带着一丝劫后余生沙哑的温柔声音说):“我没事……别怕,樱,我在这里。”
这一刻,什么伪装,什么纪律,什么风险,都被抛到了脑后。他只知道,他差一点就失去了拥抱她的机会。而此刻,能真实地感受到她在自己怀里,是多么珍贵。
赶来的风见和其他公安人员看到这一幕,都默契地移开了视线,迅速投入到追击库拉索的行动中。
走廊尽头,松田阵平刚刚处理完东侧那个被早川樱及时发现并制伏的、企图安装第二个干扰装置的同伙,快步赶来,看到相拥的两人,脚步顿住,墨镜后的眼神复杂,最终只是啧了一声,转身去协助追捕。
短暂的温存只持续了几秒,降谷零轻轻松开早川樱,但手依然紧紧握着她的手臂。
降谷零(看着她惊魂未定的眼睛,语气坚定):“库拉索还没跑远,我必须去追。你留在这里,协助安抚元太和后续处理。”
早川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力点头):“好!你去吧!小心!”
她知道,战斗还未结束。但经过刚才生死边缘的考验,他们之间的纽带,已经坚不可摧。她目送着降谷零带着人如同旋风般追出去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零,一定要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