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辛】胡枫×小辛,OOC致歉,
美强惨设定,不喜勿喷,感谢阅读。
——我是正文分割线——
冰冷的仓库铁门被液压剪切开时,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呻吟。浓重的铁锈味和潮湿霉烂的气息扑面而来。没有灯光,只有应急通道标志在深处幽绿地盘踞。
胡枫站在最前方,深色防弹背心紧裹着精悍的身躯,眼神像淬了寒冰的刀锋,缓缓扫过这片笼罩在尘埃里的巢穴。熙蒙紧张地操作着便携破译器,额头布满细汗:“胡枫哥,货不对……这系统加密级别离谱,像军方的手笔!后面库房区有异常热能反应!”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没有任何预兆。一股狂暴到无法形容的力量猛地从仓库最深处的黑暗里爆发出来!刺目的白光瞬间吞噬了手电的光柱,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仿佛能把骨头直接震碎的轰鸣!狂暴的气浪如同无数只巨人的拳头,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脸上!
胡枫只来得及感觉到一股沛然莫御的冲击力狠狠撞在后背上,整个人瞬间被撕扯着砸飞出去!防弹背心传递来的巨大撞击力几乎让他当场闭气。身体在空中失控地翻滚,狠狠撞在冰冷的金属货架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坚硬的棱角和撞碎的木板碎片嵌入手臂,带来一片火辣辣的刺痛。空气里瞬间弥漫着刺鼻至极的硝烟味,混杂着一种浓烈得让人反胃的焦臭——像是什么生物组织被瞬间烤焦,还混杂着诡异的甜腥。
“呃……”胸腔内翻江倒海,他猛地呛咳出声,口腔里全是粉尘和血腥的铁锈味。耳朵里灌满了尖锐的蜂鸣,眩晕感如同浑浊的潮水冲击着大脑。他挣扎着抬起头,透过被泪水和浓烟模糊的视野,瞳孔骤然缩成两点冰冷的针芒!
在那片骤然亮起又被翻滚吞噬的火焰漩涡边缘,他清晰地看到了那个身影——小辛!没有半点犹豫,在那个巨大的能量喷薄而出的死亡瞬间,小辛像一头扑向猎物的猛兽,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狠狠地将正在骇入核心密码机的熙蒙撞离了原地,自己却完全暴露在爆炸最惨烈的冲击路径上!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拉伸、凝滞。胡枫眼睁睁看着那个单薄又矫健的身影,被炽热的气浪和冲击波猛地掀起,像一片狂风中无法自主的枯叶,又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掼在后面的货堆上!几根支撑的钢架被撞得歪斜,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操!” 胡枫从齿缝里迸出一个字,冰冷的,裹挟着暴怒的寒冰。他双手猛地一撑地面,不顾手臂被碎屑扎入的剧痛,强行驱动麻痹的身体站起来。眼前的世界还在摇晃,黑红交织的烟云在视野边缘浮动。
“……辛……!” 喉咙里滚出来的声音低沉嘶哑,被持续的爆燃和坍塌声轻易吞没。他迈开脚步,冲向那片燃烧的核心地带,步履因为眩晕和可能的骨裂而有些踉跄,但每一步都踩得极深、极重,带着一种踩碎骨骼般的狠戾。
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刺激性气味,超越了硝烟,像无数种混杂的化学试剂被打翻在腐烂的内脏上,浓烈得让所有靠近的突击队员都忍不住剧烈呛咳。胡枫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鼻翼不自觉地翕动,眼神变得更加沉冷锐利——这种气味,他记得!是傅隆生早期某批“特殊生物制品”的残余特征之一!怎么会在这里?!
警笛声由远及近,但仓库深处的混乱还在蔓延,有人零星的抵抗枪声从阴影中响起,被突击队员迅速压制。
胡枫冲到了爆炸点附近。熙蒙倒在血泊里呻吟,大腿上插着一块尖锐的金属碎片,但意识还算清醒。而小辛……胡枫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
他侧躺在散乱的、沾染了不明粘稠液体的化工原料桶边,半个身体都被污秽和鲜血覆盖。整条左臂连同肩膀附近的作战服完全撕裂了,皮肉翻卷焦黑,露出了底下断裂的、刺出皮肤的森白骨茬,鲜血正混合着一种诡异的、泛着惨绿荧光的粘稠液体,从伤口边缘不断渗出、滴落。他的脸上糊满了黑灰和血污,嘴唇干裂失去颜色,眼睛紧闭着,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熙蒙挣扎着想说话,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劫后余生的剧烈喘息:“胡枫哥……刚才……小辛哥撞开我……他自己……好痛……那后面……那几个桶……有东西溅到他……” 他惊恐地看着小辛手臂上那可怕的伤口和怪异的荧光液体,“有……有东西喷出来……”
胡枫的脸颊肌肉骤然绷紧,线条如同刀劈斧凿般冷硬。危险化学物质!而且是疑似与傅隆生有关的!他眼中划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寒光——是暴怒?还是难过?
他猛地俯下身,动作迅捷而精准,避开那散发着不祥荧光的伤口,双手抄起小辛相对完好的右肩和腰腿,用尽全身力气将他从那摊致命的污秽旁挪开。
“担架!!!” 胡枫的声音穿透混乱,嘶哑冰冷,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无形的杀伐之气,比现场任何喧嚣都更有效地撕裂混乱。“给他盖隔离毯!别碰伤口液体!所有人!避开爆炸区溅射区域!可能有化学污染物!迅速撤离!” 那冰冷目光扫视之处,混乱如同被无形的冰墙冻结。
小辛,坚持住,哥带你去医院!
他亲自指挥着给昏迷的小辛盖上亮黄色的生化隔离毯,只露出一张毫无生气的脸。那诡异的荧光在黄色的布料下若隐若现,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救护车尖啸着驶向他们的独立医疗点——一处设备先进的地下医院,对外严格保密。
惨白的手术灯光将推床上的小辛照得毫无血色。他手臂上的伤情在灯光下暴露无遗,比在仓库里更加触目惊心。严重的撕裂和烧灼,断裂的肱骨刺破皮肉,更让人心底发沉的是伤口边缘的皮肉组织——呈现出一种极不健康的灰黑色,并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伴随着细小的、仿佛被腐蚀般的异常水泡渗出。
“不是单纯爆炸伤!” 早已等候的主刀医生是个满头银发、目光锐利如鹰的老者,他戴着特制的防护镜和加厚的胶皮手套,刚拿起手术器械靠近伤口边缘,手套就发出轻微的、被刺激性的东西侵蚀的“嘶”声。他的声音从厚厚的医用口罩后传出,斩钉截铁,带着权威性的沉重,“确认接触未知化学侵蚀物!创面组织异变!立刻启动特级生化污染处理预案!封闭手术室!所有人三级防护!快!上抗神经毒血清!生理盐水冲洗二十倍稀释!做最坏的血浆置换准备!” 他的命令如同冰冷的铁链,一层层将抢救的紧张和未知的凶险勒紧。
“暴露源!” 老医生猛地看向守在门边、只隔着一道厚重玻璃观察窗的胡枫,眼神锐利得如同手术刀,“他接触的是什么?成分?时间?!” 这几乎就是在向他要傅隆生的秘密核心档案。
胡枫高大的身影钉在观察窗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神深处翻滚着冰冷的暗流。他的手插在裤袋里,紧紧攥着,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肉里。裤袋里一个加密通讯器正疯狂地震动着,屏幕上没有任何名字,只有一个简单冰冷的代号——“影子”。尖锐、固执、连续不断的震动,仿佛一只冰冷的手在抓挠着他的肋骨。手术室顶灯惨白的光打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映得下颌线条如铁铸般冷硬。
“……一种有机合成物,” 胡枫的喉结几不可查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是刻意压平的冰,不带丝毫起伏,每一个字都斟酌着,“具体成分不明……活性高,接触腐蚀性强,可能有……类似神经毒素的效果。”他回避了熙蒙提到的荧光液体与傅隆生早期项目的关联性。“时间……爆炸前三至五秒内,直接接触。” 他陈述着冰冷的事实,但裤袋里的通讯器每一次震动,都像无形的鞭子抽在他的神经上。
“神经毒素……前三到五秒……” 老医生的眉头锁得更紧,眼神透过镜片在胡枫那张毫无破绽的冷漠脸孔上停留了半秒,像是在评估这信息的完整度,“够要命了!” 他不再追问,猛地扭过头,“快!按强神经毒性加未知有机腐蚀预案处置!争分夺秒!”
厚重的负压防爆门彻底关闭。红灯亮起,将走廊映出一片不祥的血色。胡枫的目光死死锁在手术室内的推床上,看着那些穿着厚重生化服、动作紧张而迅捷的身影围拢上去。
手术漫长而煎熬。时间失去了意义,只剩下那扇冰冷的门和裤袋里通讯器间歇而固执的嗡鸣。通讯器隔一段时间就会震动一次,提醒着门后面那个生死未卜的人,不仅仅是他的手下、养父的武器,更是……某种维系着微妙平衡的砝码。每一次震动,都让胡枫的眉心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翳。
不知过了多久,厚重的门终于无声滑开。老医生当先走了出来,他的防护服前襟沾着些微溅出的淡黄色消毒液。他摘下防护头罩,满头银发被汗水浸湿黏在额角,脸上带着浓重的疲惫,眉宇间积压着一片阴云。
“手术完成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开放性骨折复位固定,撕裂伤扩创缝合处理,创面坏死组织尽可能清除,但腐蚀吸收面积太大,部分只能留观待自愈。手臂内侧桡神经和尺神经严重挫伤、压迫,已经做了神经束外膜松解。不过……”
胡枫的目光如铁,钉在老医生脸上,等着那个“不过”。
“神经损伤非常严重,伴有明显的水肿反应。神经束受到物理挫伤和化学腐蚀的双重伤害。将来手指的感觉和运动功能……”老医生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可能性很低。必须绝对制动。更要命的是,” 他的语气骤然加重,“手术中血液多项生化指标都显示有不明外源性物质侵入,特征疑似多种有机神经毒剂的混合物……虽然手术清创和血浆置换清除了大部分,但肌体吸收率和神经组织内的微量残留情况难以评估。接下来七天是急性期观察窗口,关键脏器功能衰竭、迟发性神经坏死、持续恶化的疼痛过敏……这些都是要命关。” 他布满皱纹的眼睛直视胡枫,“你们最好有这些东西的相关资料,或者有解药的线索。”
每一条医嘱都像一柄冰冷的铁锤,敲打在傅隆生这两件昂贵“工具”的价值评估表上。
手术推床被推了出来。小辛躺在上面,脸上覆盖着呼吸面罩,脸色灰败。最扎眼的是那条左臂,整个包裹在厚厚的白色高分子固定敷料中,像一件精密打造的、束缚恶魔手臂的刑具。固定夹板从腋下一直延伸到手腕上方,被多层束缚带紧紧捆扎固定在床边的金属支架上,透露出一种残酷的僵硬。
胡枫如同一个无声的幽影,跟随着推床,穿过布满监控的冰冷长廊。惨白的廊灯在他脚下拖出长长的阴影。
走廊尽头,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身姿笔挺的中年男人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手里拎着一个低调的棕色皮质医疗箱。
傅隆生最新的、不容置疑的指令已经下达。
“胡枫。”那个男人微微颔首,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眼神却精准地落在推床上那具缠满束缚的身体上,“先生让我送些药过来。”他走上前,熟练地将医疗箱放在推床尾,然后从胸前的内袋里掏出一个印着精密花纹的信封,轻轻递到胡枫面前。“这是先生给你的。”他的动作恭敬,但眼神深处却毫无温度。“先生还说,失去价值的话就除去。”
胡枫沉默着,指间接过那没有署名的信封,那带着傅隆生专用火漆印的纸张在指尖冰冷无比,这是父亲的警告。他没说话,也没看推车上的小辛一眼。推床在两名护工的操作下,平稳地继续滑向更里面的特护病房区。男人对着他的背影,又微微躬了躬身,随即也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廊灯投下的暗影里。
病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惨白单调的顶灯光线倾泻而下。胡枫将信封随手扔在墙边的空置医疗架上,像扔一块无用的垃圾。他走到病床边,俯视着。小辛的脸上依旧是昏迷的痛苦面具,呼吸面罩下急促而微弱的喘息清晰可闻。被束缚在厚重高分子敷料中的左臂像一件冰冷的展示品。
特制的麻醉效果在缓慢褪去,意识如同被困在深海泥沼里的鱼,一点点挣扎着向上浮动。然后,那无处不在的剧痛感,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猛地刺穿了迟钝的神经防线!
“呃——!”一声压抑不住、破碎扭曲的痛苦嘶鸣从紧闭的牙关里迸出!像野兽垂死的哀嚎。
身体瞬间弓起,腰部不受控制地向上顶起,像是要挣脱那毁灭性的疼痛!整个被固定住的身躯绷紧如即将断裂的弓弦,身体下的床单被瞬间拉扯出狰狞的褶皱!冷汗如同决堤的洪水,从额头、鬓角、脖颈疯狂涌出,瞬间浸湿了枕巾和被单边缘。那痛苦来得如此凶猛、如此彻底,让他唯一完好的右手像濒死挣扎般死死攥紧,指甲几乎要抠进掌心里的肉。
“……痛……呜……”含糊不清的字眼从咬死的唇齿间痛苦地挤出来,每一个音节都被剧烈的痉挛扭曲。他猛地甩头,像困兽在无形的笼中徒劳地撞击着看不见的墙壁。
冰冷的、带着薄茧的触感忽然覆盖在他唯一能够动弹的右手上。那只布满冷汗、在剧痛中用力痉挛的手被一只更大的、带着绝对力量和不容挣脱意味的手牢牢覆住、攥紧。
那冰冷的包裹感带来了一丝奇异的、短暂的停顿。剧痛依旧汹涌,但那只手传达过来的、绝对的强制力像一根看不见的锚,短暂地将他快要被痛苦风暴撕碎的意识碎片定住了一瞬。
小辛僵硬地侧过脸,冷汗糊住了睫毛,视野模糊一片。但他能感觉到攥着他那只手的力度——强硬、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指骨硌得他生疼。是胡枫的手。
涣散失焦的目光艰难地对焦,终于勉强看清了病床旁那人的轮廓。冷硬的下颌线,毫无表情的脸,唯有那双眼睛,深黑如古井寒潭,定定地落在他脸上。
“……啊……” 喉咙深处发出嘶哑的气声,所有的力量似乎都耗尽了,只剩下这无法控制的、从身体最深处被痛楚碾压出来的呻吟。意识在剧痛和药力的夹缝中漂浮、碎裂。那个瞬间,在那个爆炸的源头,眼前这个人用冰冷的手将他拖出火海的瞬间……那些模糊又清晰的碎片开始在剧痛中疯狂搅动。
“……哥……” 喉骨艰难地滚动,挤出一点粘滞的音节。他涣散的瞳孔有些吃力地追寻着胡枫冰冷的脸孔,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断断续续地将爆炸前夜激烈争吵的记忆碎片和此刻尖锐的痛苦串联在一起。
“……值了……” 极其细微的气流,裹挟着模糊不清的字眼,从他染血裂开的唇边溢出,微弱得像风中烛火。他的头无力地向攥着他手的方向偏了偏,目光更加涣散,失神的瞳孔望着虚空的某一点,似乎穿透了病房的墙壁。
“……再……挨你……一拳……” 话语破碎、粘连,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剧痛砂轮重新磨砺过,无比艰涩,“……就值了……”
那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昏迷时的谵妄气息,却又固执地将这句昏迷时的呓语拽回了现实,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偏执到疯狂的空洞回响。
他是在说爆炸后,胡枫因他擅作主张的疯狂举动几乎要将他撕裂的、那个被生生压下去的暴怒?
冰冷的眼珠像被瞬间冻结在眼眶里。胡枫脸上的肌肉纹丝不动,但攥着小辛右手的手却猝然收紧!几乎要捏碎那只在痛苦中颤抖的骨头!
他缓缓地、如同被无形的齿轮驱动着,俯下高大的身躯。动作慢得像一帧帧定格的电影画面。冰冷、带着硝烟味和血渍的气息逼近小辛被冷汗完全浸透的脸颊。
那薄而锋利的嘴唇并没有落在小辛干裂的嘴唇上,也没有落在痛苦扭曲的眉间。它精准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印刻意味,压在小辛滚烫、被汗水浸湿的额角上,爆炸是撞到石子上留下淡淡青痕的地方。
皮肤相接处,冰冷与灼热的极致对立。胡枫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冰冷的唇下,那额角皮肤下细小血管正以一种近乎狂乱的频率搏动,疯狂地对抗着神经腐蚀般的剧毒和药力的束缚。
“那顿打……”胡枫的声音贴着小辛烧得发烫的耳廓响起,低沉、平稳,没有一丝波澜,像陈述一个既定的规则,“我欠着。”
冰冷的唇只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便毫不犹豫地离开。胡枫直起身,重新站回床边阴影里,高大挺拔的身影依旧纹丝不动,如同一尊亘古不变的雕像。唯有那只紧握着小辛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半分。床单上,另一只手的位置,傅隆生那枚冰冷的警告信静静躺着,信封上繁复的花纹在灯光下泛着无机质的光泽。
病房里只剩下心电监护仪单调冰冷的嘀嗒声,和那断断续续、被剧痛和毒素折磨而无法压抑的、破碎低沉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