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羡玥握紧手中干枯的藏海花瓣,走出喇嘛庙的禅房。刚踏入山林,花瓣便微微发烫,尖端朝着雪山深处的方向轻轻颤动,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她顺着花瓣指引的方向前行,脚下的路越来越崎岖,四周的雾气也越发浓重,空气中弥漫着藏海花独特的清香,却也藏着老喇嘛所说的 “执念迷雾”—— 偶尔会有虚幻的人影在雾中闪过,耳边还会传来细碎的低语,试图扰乱她的心神。
君羡玥凝神静气,将灵力汇聚在眉心,不受迷雾干扰,只跟着花瓣的指引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雾气忽然散开,眼前出现一片开阔的山谷 —— 漫山遍野都开着淡紫色的藏海花,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山谷中央的巨石旁,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静静躺在花海里,周身被层层叠叠的藏海花瓣包裹着,仿佛与花海融为一体,正是白玛。
君羡玥快步走上前,看着白玛苍白的面容和微弱的呼吸,抬手凝聚灵力,对着包裹她的藏海花轻轻一挥。淡蓝色的灵力如流水般散开,那些紧紧缠绕着白玛的花瓣瞬间松动,随后缓缓飘落在地,露出了她完整的身影。
君羡玥蹲下身,从空间里取出两个瓷瓶 —— 一个装着复元丹,能修复受损的身体机能;一个装着九转还魂丹,可唤醒濒死的生机。她拧开瓶塞,将两颗丹药一起取出,小心翼翼地塞进白玛的嘴里,又用灵力轻轻推送,助丹药更快融化吸收。
做完这一切,君羡玥在白玛身边坐下,背靠着身后的巨石,目光落在白玛的脸上。山谷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藏海花的 “沙沙” 声,阳光透过花海的缝隙洒下来,落在白玛苍白的脸颊上,添了几分暖意。君羡玥静静等待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镇魂铃,心里默默想着:白玛,你一定要醒过来,你的心愿还没了却呢。
阳光在藏海花海上慢慢移动,从斜斜的金线变成头顶的暖光,又渐渐向西倾斜。君羡玥靠在巨石上,指尖仍无意识地摩挲着镇魂铃,思绪偶尔飘向长沙的九门、东北的张家,又很快拉回眼前 —— 她放空般望着漫山的藏海花,听着风掠过花瓣的轻响,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不那么真切。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察觉到衣角被轻轻碰了一下。君羡玥猛地回神,低头便见白玛的眼睫正微微颤动,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露出一双蒙着水雾的眼眸。
她立刻站起身,蹲到白玛身边,伸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感受着脉搏从微弱逐渐变得平稳有力,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你感觉怎么样?” 君羡玥的声音放得很轻,怕惊扰了刚苏醒的白玛。
白玛的目光落在君羡玥脸上,带着明显的迷茫 —— 她眼珠微微转动,扫过周围的藏海花,又落回君羡玥身上,似乎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更没想到自己竟能再次睁开眼睛。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一般干涩发紧,只能发出微弱的 “嗬嗬” 声,半天没能吐出一个完整的字。
君羡玥见状,立刻从空间里取出一个水囊,拧开盖子后,小心翼翼地托着白玛的后颈,将水囊凑到她唇边:“先喝点水,慢慢说,不急。” 清凉的泉水顺着白玛的喉咙滑下,缓解了干涩的灼痛感。她又张了张嘴,这次终于能发出细碎的声音,虽依旧微弱,却清晰了些:“你…… 是谁?这里是……”
见白玛终于能发出清晰些的声音,君羡玥松了口气,将水囊轻轻放回身旁的草地上,随后在她身边坐下,刻意放缓了语速,语气温和得像山谷里的风:“我叫君羡玥,是小官的朋友。”
白玛的眼神动了动,听到 “小官” 的名字时,眼底的迷茫淡了些,似乎有细碎的记忆在慢慢回笼。君羡玥见状,继续轻声解释:“这里是墨脱的藏海花深处,是寺庙里的老喇嘛特意为你找的地方 —— 他说你在这里等一个人,等小官,对不对?”
说话间,一阵风拂过山谷,淡紫色的藏海花瓣落在两人身边,君羡玥顺手拂开飘到白玛脸颊旁的一片花瓣,动作轻柔:“你刚醒来身体太虚弱,之前一直沉睡,是我用丹药把你唤醒的。现在感觉怎么样?要是还累,就再歇会儿,不急着说话。”
白玛望着君羡玥,嘴唇轻轻动了动,这次声音虽依旧微弱,却多了几分条理:“小官…… 他还好吗?” 显然,比起自己的处境,她更牵挂小官的近况。
君羡玥迎上白玛满是牵挂的目光,缓缓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衣角,语气笃定得像在承诺:“他很好,吃穿不愁,身边也有人照拂,就是心里一直记挂着你,总盼着能早点见你一面。”
她顿了顿,看着白玛因这席话舒展了些的眉梢,补充道:“你现在先安心养身体,等你能走动了,我们就去找他 —— 到时候,你们就能好好说说话了。”
这话半真半假。她没提小官曾因天授使命陷入迷茫,也没说那些年他在张家经历的苦楚 —— 毕竟现在的张起灵,早已摆脱了天授的束缚,不必再受轮回失忆之苦,那些沉重的过往,不提也罢。
风又吹来了,藏海花瓣落在白玛的发间,君羡玥伸手替她拂去,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珍宝:“过去的事不用多想,眼下好好养身体才是最要紧的。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等你好起来。”
白玛望着她真诚的眼神,虚弱地笑了笑,眼底的担忧散去不少,轻轻点了点头,没再追问过往 —— 此刻 “小官安好” 这四个字,已足够让她安心。君羡玥看着她放松的模样,悄悄松了口气,心里想着:有些过往不必言说,只要现在的安稳能长久,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