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玩心还挺重

一杯白酒下肚，不一会儿，就来了兴致。

季嫣离是爱喝酒的。

长期的情感淡漠使季嫣离在感知方面变得很钝，饮食鉴不出滋味，痛感不明显，共情能力极其有限，整个人的状态就像一滩死水。

这样的状态两年前就开始了，也习惯了这古井无波的状态。

酒是个好东西，能刺激人兴奋，提起人的兴致，也能让人很快放松，醇厚的酱酒滑过喉咙时带来一阵灼烧感，心肺也跟着暖起来，这是季嫣离能明显体会到的感觉。

清淡钝感的世界里，烈辣的酒是少有的曾味剂。

又喝了两杯白的，季嫣离彻底放松下来，慵懒地窝在沙发上，脸上带着浅浅笑意，感觉心情不错，眉眼更有神了。

好像这一刻，她才愿意融入这种愉悦的氛围。

只是没多久，手机响了。

陆川打来的视频通话。

由于整个十三层都被包下了，有点吵，季嫣离就下了楼。

季嫣离虚靠在花坛旁长椅的椅背上，接通了视频通话，屏幕上出现陆川沉稳偏冷的脸，穿了一件白色T恤，后面的背景是更衣室，应该是刚练完车洗了个澡。

另一边的陆川看着季嫣离身后的街道已经来玩的车，问，“不在酒店？”

“OC的庆功宴，杨教练拉着我来的。”

那倒也是，OC包揽了精英赛的冠军和亚军，办个庆功宴也是应该的，陆川懒得多问。

“喝酒了。”看着屏幕中眉眼微扬的女孩，他肯定道，他是知道她的，喝了酒的她是明媚自信的。

通过手机传来女孩清爽洒脱的嗓音，她说：：“这里的酒不错，喝了几杯。”而不是剪短地回复一个“嗯”字。

她喝了酒心情好，话也会变多。

陆川很乐意看到她多说话的一面，只是提醒道：“少喝一点，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晚风吹得花坛里的花草漱漱作响，季嫣离的发丝也被吹得拂动，她一只手插进兜里，“我知道～我又不酗酒～”

拖长的尾音让陆川感受到此刻她才十七岁的真实，终于有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恭喜我进了精英赛前三？”季嫣离长眉一挑。

“嗯，恭喜，下午给你了打了电话没接，估计你在休息，就想着晚上打一个。”说着，陆川边走出更衣室。

“确实睡着了没接到。”

这丫头累点低，意料之中。

“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们。”

“后天下午的飞机。”说着，季嫣离仰起头看星星。

“行，早点回去，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我散散酒味就回了。”季嫣离敷衍道，随即挂断了电话。

又吹了会风，打车直接回了酒店，路上给杨峰发了条微信告诉他自己先走了。

已经快十一点了，季嫣离换了鞋，也没磨蹭，往床上一躺就开始酝酿睡意。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还是没睡着，

季嫣离放空思绪，双眼裹上一层朦胧。

她叹了一口气，算了，睡觉随缘，不强求你，正这么想着，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伴随着气泡提示音。

于是伸手将手机捞过来。

Stay？

什么鬼。

季嫣离不是随便加联系方式的人，这个微信昵称叫Stay的，她怎么不记得加过这个人呢。

解锁手机屏幕，有两条这个人发过来的消息，

【帝都就那么好玩儿？】

【还旷课七天】

季嫣离侧躺着，长眉微拧，她在华都的事没几个人知道，就是外公也没有告知，这人怎么知道她在华都？

但看这文字语气，莫名有点耳熟，这个人说她“旷课”！

她想起来了，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校医。

季嫣离回复了一个问号。

她在哪玩儿关他屁事，她旷不旷课关他屁事，隔着屏幕都能感受那人的阴阳怪气。

随即她把就备注改成了“神经病”，改完就把手机扔在一旁，不再理会。

……

芙城郊区的一栋别墅内，男人衬衫衣领松了两颗纽扣，松松垮垮，双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顶着一张桀骜不恭的脸，姿态懒散又痞气。

正对着没关门的阳台，风将烟雾吹散，男人摁灭烟头，嗤笑一声，玩味又有些邪气，

“啧。”

“死丫头玩心还挺重。”

云慎另外安排了人在医务室，这些天也没去过学校。

学校是真什么没意思，死丫头不在一点乐子都没有。

……

由于是上午的航班，季嫣离起的很早，匆匆收拾好东西就跟着杨峰打车去了机场。

着一袭黑色的赫本风连衣裙，低调又优雅的设计，裙摆齐膝盖上方位置，露出一双白又细的长腿，踩着一双黑面红底的尖头高跟鞋有节奏地迈在地板上，漂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杨峰走在她前面，听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响，这丫头片子明明才十几岁，哪有半点青春少女的气息，活脱脱一个早经世事的成年人形象，打扮低调沉稳，心态堪比老年人。

杨峰轻声叹息，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当然，这个“年轻人”特指季嫣离。

两个小时后，飞机在芙城机场降落。

季嫣离揉了揉后颈，

“嘶……”

一阵酸痛感。

刚下飞机，就接到了陆川的视频通话。

视频接通，是陆川坐在车上的画面，季嫣离调整了一下角度，正好能让陆川看到她身后的背景画面，

“在那等一小会儿，我马上过来了。”陆川道。

他拔掉车钥匙，下了车。

季嫣离懒得多事，原地放倒行李箱，直接坐在行李箱上，一步都懒得挪，杨峰则是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见她俯着腰将手肘抵在膝上，撑着下巴，无所事事，也没多说“小姑娘家注意点”之类的话，反正说了她也不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