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傅隆生拎着那瓶智利干白,不紧不慢地叩响了黄德忠家的门,门应声而开,何秋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笑容
何秋果请进,您随便坐
她侧身让开通道,目光自然地扫过傅隆生手中的酒瓶
何秋果我把这个冰起来
说着,她接过那瓶智利干白,动作流畅地走向厨房
傅隆生含笑点头,迈步走进客厅,视线看似随意地扫过整个空间,厨房的方向传来炒菜的声响,黄德忠系着围裙,从灶台前抬头,隔着窗口朝他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随即又埋头于锅灶之间
就在这看似寻常的寒暄间隙,傅隆生插在裤袋里的手悄然启动了微型探测仪,他假装欣赏屋内的陈设,缓步移动,仪器无声地扫描着沙发缝隙、柜角等可能隐藏武器的位置,指尖状似无意地拂过茶几表面,蹭了一下指尖,灰迹很浅;目光上移,又抬手在书柜顶端轻轻一抹,指腹上沾到的灰尘同样不多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桌上一个显眼的相框上,里面是黄德忠与何秋果的合影,笑容灿烂,透着家人的亲昵,傅隆生飞快地瞥了一眼厨房方向,确认无人注意,手指灵巧地摸到相框背后,卡扣被无声地拨开,他探指进去,在照片背面轻轻一捻,随即凑近鼻尖闻了闻——没有旧纸张的霉味,也没有长期暴露在空气中的氧化气息,只有一股淡淡的油墨和新相纸的味道
准备得倒是齐全,傅隆生心中暗笑,这些细节无一不在印证他的判断: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临时据点,他不动声色地将相框恢复原状
恰在此时,黄德忠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倚在门框上,看着傅隆生,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老友调侃的笑容,语气却意味深长
黄德忠你跑不掉的,虽然你是客人,但是下厨做菜你是跑不掉的
黄德忠露一手吧
傅隆生随着黄德忠走进厨房,那条新鲜的草鱼已然躺在案板上,鳞片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他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打开水龙头,任由清水冲刷着修长的手指,状似随意地问道
傅隆生你当了多少年厨
黄德忠十多年了
傅隆生的视线掠过刀架上那些普通的水果刀、切菜刀,眉梢微挑
傅隆生就用这样的刀啊
黄德忠轻笑一声,转身从橱柜深处取出一个用深棕色皮革仔细包裹的长卷,他利落地解开系带,将卷轴在台面上铺开——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各式专业刀具,从剔骨到片鱼,一应俱全,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傅隆生指尖在刀柄上轻轻滑过,最后选中了一把趁手的,只见他手腕轻转,刀背精准地在鱼头上轻轻一敲,刚才还在微微摆尾的草鱼顿时安静下来,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行云流水——去鳞、剖腹、取内脏,每一刀都精准利落,不带半分多余的动作
黄德忠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黄德忠你很会用刀
傅隆生专注地处理着手中的鱼,语气平淡
傅隆生我只想把事情做对
在等待蒸鱼的间隙,黄德忠突然问道
黄德忠你有孩子吗
傅隆生正往小碗里调配着醋鱼的料汁,糖、醋、酱油的比例分毫不差
傅隆生我就一个人,一个孤独老人
黄德忠你现在不是有家宴了吗
傅隆生嘴角浮现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将调好的料汁均匀地淋在刚刚蒸好的鱼身上
西湖醋鱼上桌后,黄德忠取出两个高脚杯,打开傅隆生带来的智利干白,酒液在杯中荡漾,两人举杯相碰,傅隆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着黄德忠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时,黄德忠注意到何秋果一直低头玩着手机,忍不住皱眉
黄德忠别吃饭老抱着个电话
黄德忠跟叔叔聊聊天
何秋果好
黄德忠我上个厕所
黄德忠起身去洗手间,经过何秋果时,拍了拍她的肩膀
傅隆生我要是有小孩的话,我也不会让他在饭桌上玩手机
说着,他很自然地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随手放在了餐桌上
何秋果眼神微动,假装不经意地将自己的手机往桌上一放,“不小心”与傅隆生的手机轻轻碰在一起
就在这一瞬间,远在警局指挥中心的技术员立即报告
其他人员警员:已经开始拷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