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提着刀绕过棺材,率先向棺材后面的通道走去。管它这棺材里是个什么东西,向来只有别人跪她的份,哪有她跪别人的。至于这棺材里的牛鬼蛇神,要是敢出来,就把它多分几块好了。
晚风选择性忘记了刚刚潘子拿首饰的时候自己的想法。
何锴见晚风走了,紧跟着晚风站起身向地道走去。
两人的态度似乎是激起了棺材里的东西的不满,发出的声音更加尖锐聒噪。
张起灵紧皱了下眉,嗓子里冒出“咕咕”声继续和棺材里的东西交流,就听到暮晚风的声音从墓道里飘来。
“张起灵,你忘了你是谁吗?”
听到话的张起灵愣了愣,大脑有些迷糊,微微泛着些刺痛,似乎有些黑影在眼前闪过,欲要仔细辨认,又恍若云烟。
晚风记得,早在几十年前,张起灵就曾经追着一个血尸打,还差点误伤到自己,而那个血尸就是张起灵从这边赶过去的,大抵就是棺材里那位,也不知道张起灵抽什么疯,愣是要对着它磕几个。
提醒完张起灵,晚风就不再关注后面一行人,转而看向墓道石壁上的铭文和石刻。
看不一会儿,后面一行人逐渐追上了。
“暮姨,上面写的什么意思啊。”吴邪紧跑几步凑到晚风身边,好奇地问。吴邪是做拓本和古玩生意的,这些字能看懂几个,不过连起来看不太懂。
“一些生平故事和对墓主人的讴歌,我也看不太明白。”晚风看了他一眼,“抓紧走吧。”
矿灯不是很亮,吴三省等人索性蹭上了晚风的强光手电。这墓道好像是能吞噬光似的,即使是最先进的强光手电,照亮的路也不及射程的三分之二。没被手电照亮的墓道,幽深晦暗,最终被无尽的虚无吞噬。
墓道里寂静得只剩众人凌乱的脚步声,和浅浅的呼吸声。周遭空气又黏又湿又冷,还带着淡淡腥味,令人分外难受。
大概走了一个小时,身边的浮雕一点点变得精致,走道变得宽敞,甚至墓壁还刷上油、涂上了金漆、嵌上了奇石。
回廊底部有一扇巨大的玉门。玉门两侧蹲坐着两只饿面鬼石像,一只抓着鬼爪 ,一只捧着印玺。合着这满雕的玉门彩色的壁画,真有了几分鬼门关的感觉。
吴三省上前检查了一下,玉门已经打开了,机关也被破坏了。
顺着门缝走进去,在强光手电的光下,整间墓室的景象一览无余。
墓室又大又宽敞,圆形弘顶上绘满鬼神的壁画,四周的石板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墓室左右两边,还有两个耳房。
墓室中央七口棺材排成北斗七星的模样,每个石棺上都有密密的图案。
吴邪率先凑上去看,石棺是的图案都是文字,大抵讲述了一个故事:
鲁国有个人天生有一只鬼玺,能向地府借阴兵,战无不克,被鲁国公封为鲁殇王。
鲁殇王作战时,只要高举鬼玺,刹那间阴风呼嚎,黑烟漫天,厉鬼尖啸,那阴兵从天而降,所向披靡。
有一天,鲁殇王来到鲁国公面前,说是地府作乱,他要去地府平乱,鲁殇王得了鲁国公的准许,当场便坐化了。
鲁国公希望鲁殇王平定地府叛乱后能够回来为他统一中原,便将他的身体仔细保存,封在一座地宫中。
也就是这里,七星鲁王宫。
而眼前的按北斗星辰排列的七星棺里,就睡着千年前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鲁殇王。
“小三爷,你你你……”吴邪正研究着不太认识的铭文,被大奎的突然出声吓得一哆嗦。
“艹泥马,你…我艹有鬼啊啊啊!”吴邪的咆哮戛然转为尖叫。
吴邪僵硬的转身,一个巨大脑袋、身子类人的“生物”摆着一个扭曲奇怪的poss。
就是这“生物”,怎么这么像人呢。
“碰”晚风不知从哪摸到一块小石头,对着“生物”的大脑袋就甩过去。
“生物”的脑袋裂开,露出里面“眼冒金星”七荤八素的人。
潘子反应迅速的端起枪来,瞄着这莫名其妙的人脚边的地面开了一枪。
那人吓得暴退两步,放下一句狠话鞋底抹油遛远了。
那人跑没多远,张起灵忽道一句“不好”,背着刀就朝那人追去。
“小姐,那人盗洞打到耳房,这是他遗留下的包裹,里面有张地图。”何锴拎来一个包袱,将一张草图捧到晚风面前。
草图标注了七星棺和一些乱七八糟好几个人写的笔迹。
“给他们去。”晚风睨了一眼吴三省,不动声色的指指身后。
何锴将地图交给吴三省,趁着他们低头看图的时候悄悄追着张起灵离开。
吴邪从三叔手上拿过地图皱眉思索。这七星疑棺在爷爷吴老狗的笔记中曾提到,那七个棺只有一个是真的,剩下的棺材里都装有机关,一旦开错,棺里的机关就会被触发。
吴邪思考结束回头准备给三叔分享自己的分析,却发现三叔和大奎他们都不见了,暮姨的强光手电放在地上。
“三叔!”吴邪惊慌的呼喊,可惜他的三叔早已没了踪影。
“暮姨!”看到靠在墙壁上紧皱眉头的暮晚风时,吴邪一颗心落回实处。
“暮姨,我三叔呢。”吴邪三步并作两步跑来,眨巴着狗狗眼看着晚风。
晚风盯着吴邪看了一会,又皱了皱眉,才回答:“走了。”
得,说了和没说一个样。
“想去找你三叔就去!”晚风拾起地上的手电塞在吴邪手里,“我和你一起,别乱跑。”
一下子少了那么多人,盘曲的墓道里更加寂静,甚至能听见吴邪自己的心跳。